“还请总组长明示，此事是否回禀大人？属下唯恐前大人手段通天，大人左右或有其内应，一时不敢做主。”电话那头这时打手势让人开启屏蔽仪。说完后又按关了屏蔽蹦出番说词，烈一盏那头却根本摸不清头脑，一时间也有些作难。

他相信那老家伙还活着总部内绝对有内应。甚至于情深很可能其实那老家伙的人，所谓查探不过老家伙让她代为转达。

“属下知此事难。但总组长也该知XXX很得大人欢心，三天前还一起在XX酒店共渡良宵。秋宏方面如今可谓一塌糊涂，乱党必借机加大活动力度。如前大人确有心和平解决以避免分裂，总组长实在需慎重考虑。”烈一盏哪里会知烈万何时跟XXX共渡良宵？但对此毫不意外，既得信任之间有那种关系并没有什么新奇。他知道烈万不会为美色忘正事，此番替换虽然不妥。

但他心里自有番看法解释。秋宏老奸巨滑，无论谁去难以说服他立场。XXX有心表现开了口，烈万思之谁去一样而答应也不奇怪。毕竟德泰交涉问题并没有决定让那女人全权处理，而德泰方面才是争取关键。

情深一番话并没有让他认为烈万糊涂。但和平解决几字实在心动。左思右想决定听听老家伙说什么。再跟烈万说明也不迟，无论老家伙目的为何，知其态度他们心中有底。他知此行不会有危险，老家伙很清楚杀他烈一盏根本不能改变什么，理当不是圈套：“替我答应。”挂断通讯后烈一盏犹自琢磨老家伙用意，又考虑事后必须再次提醒烈万、情深可疑。

情深与车里心腹沉默的直奔落脚居处。进屋才开怀笑道：“统领连环计实在高明。六队已经拿车里录音向大人邀功。”情深不以为然道：“还不够。还需要些事情才让大人对烈一盏态度彻底转变为敌意。”“属下实在佩服！”

“不是我高明。皇帝病从古至今难以治愈。烈万当上大人开始他就得了这种病。”

六队震惊异常的回禀。

听过之后烈万脸色阴晴不定，但谁都看得出愤怒：“好啊…好啊！果然大权面前无兄弟，甚至于他频频无视我威严的触犯我也全没有在意。哼……胆敢反我！”“大人息怒！属下等只要大人一声令下，顷刻间将他们拿下！”

烈万冷笑道：“即知虎狼心，何妨稍待时……”终结者领队得令去。想起他与烈一盏自幼长大，彼此互诉多少抱负。烈一盏从来视他哥哥，两人费尽千辛万苦掌控总部后竟会变成这样。

大人与总组长，一步之差。却让人迷失、甚至疯狂。不由懊悔过往太过纵容，以致让烈一盏真以为许多事情他不曾考虑周到。烈一盏所以会滋长这种疯狂念头势必与多次意见相左有关。

你既无能我便代之！

念及这些，烈万想主动叫烈一盏过来问话，又认为此举不妥。最后只盼烈一盏会主动寻他说前大人事情。

直到该休息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仍然没有。

他终于丢弃内心最后一丝自觉可笑的期盼……薄耀塬和姜青搭乘晚班飞机。P市到目的地X市每两天才有一次航班，且在傍晚、降落X市机场已经九点钟。

同机乘客本来不多，机场门口只停靠一辆转往别处中巴。

两人下机前还在睡觉。走下飞机都有些迷糊：“怎么办事的呀，迟到！”姜青急着上车继续打瞌睡。早前负责来X市所属县城找房子的人建议买车，但薄耀塬和姜青考虑用不上这笔开支。说定下飞机会有包车来接，此刻最后一班中巴都开走。

没一会身后小机场拉了灯。

姜青抱着打瞌睡，薄耀塬却有些不耐烦：“车钱没预付吧？”姜青轻轻摆头。

“包个的士走吧。”

姜青点点头懒得动——“抱还是背？”姜青闭着眼睛考虑半响，嘴里才蹦出个字：‘抱。’由她继续靠身上眯眼打瞌睡。

机场外竟然不见的士踪影。等好一会，听说去B县立刻摇头：“太远，三个小时路程还山路，这么晚没人会去。”

连问两个师傅。就这时姜青电话响，迷迷糊糊接起拿去薄耀塬耳旁，自己懒得说话。

“小姐……姑爷，司机到了说没看你们。”

薄耀塬压着一肚子火气。如果他一人反倒不在乎，见姜青困成这样反而生一肚子气。

“他接了个客人说好地方又延长…”“不用说了，告诉他我们自己坐车走。”“车钱……”

薄耀塬说完把脸一扭，姜青把电话拿下去：“找个酒店吧，明天早上再找车。”姜青答应声又‘滴滴滴’在按键发短信。

薄耀塬料想她让人车钱照付：“你干嘛？”姜青摇摇头，忙把电话放：“我没发呢！我知道你心疼我所以生气，保证不阳奉阴违。”薄耀塬也没想冲姜青乱发脾气，这时候禁不住好笑。

“其实那人也算老实，你觉得呢？”

薄耀塬听懂姜青意思：“觉得不必要？”姜青轻轻点点头。

“总算个老实人嘛。他如果聪明点不会答应前一个客人临时改道，肯定优先咱们给的车钱是吧？迟到是久点但总算不说谎嘛。”薄耀塬对这番话认可。这司机狡猾点编句谎、他们反倒无法责怪：“让他过来吧。”

姜青卖乖说声‘遵命’又拿起电话。

没一会机场里开出辆红色国产面包车。

司机是个三十岁出头男人，忙不迭带跟他们道歉，说客人临时改道，因为地方偏远丢下不管那客人可能还找不到其它车。又说累他们久等车钱方面愿意少点之类歉意话。

“这么晚还累你跑几个小时山路提什么罚钱呢？师傅还没吃饭吧？”薄耀塬抱姜青上车，让附近找个小餐馆吃东西。那司机忙说不用，只吃个炒面就行。薄耀塬见这人推辞之意坚决就说他和姜青也饿。司机这才答应、吃饭时又坚持付帐，姜青没让。

吃完上路闲谈着问他们是否回来探亲。听说在县城居住后忙说他平时在县城和附近村子开车跑，如果他们要用车可以提前打电话，顺路送不要钱。

车上姜青睡会又醒。山路不好走、不停转弯，有些路段尚未修建完成，还是一地黄土，颠簸着根本睡不着。

“开快点两个半小时，慢点三个小时过点。快慢我都能开，看你们怕不怕，有的着急，有的但求安全不在乎慢。”

“您视状态而定吧，不必担心我们。”

司机答应着又道：“很少碰你们这么好客人。新婚不久吧？”姜青一笑：“我们看起来那么大？还在读高中呢。”

“……是吗？城市人真开放。”“其实就我们两个比较叛逆，别因为我们给城市学生抹黑了，其他人都很乖。”司机‘哈哈’笑说听不少外出打工的提起城市初中生开始谈恋爱。又说现在孩子吃得好发育早，十几岁谈恋爱也不奇怪。

“其实也算继承历史文化嘛。”

“封建社会事情哪里算数，我们现在新中国，古代人不懂科学小小年龄结婚。”“古代也好现在也好，美国有些州十六岁就能合法结婚，实际上还有不少国家合法结婚年龄都十六岁，甚至还有十二岁的呢。”姜青这话让司机十分惊奇，难以置信反问现在还有国家允许那么小结婚？连美国都有？“是啊！法定结婚年龄意思就是法律规定嘛，跟人本身实际情况当然有差异。我们国家法定结婚年龄在全世界算最高。我国也是由于人口太多以致推行晚婚。”司机又连连点头：“说的也对，十几岁谈恋爱是没啥奇怪。美国那样也对啊，十六岁孩子都算大人，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哪像我们中国要求那么大才能结婚，应该学学美国…”

薄耀塬在一旁听得暗自失笑。

世界无处不存在引导和暗示。真理是什么从来各执一词。这种特性让薄耀塬一直不信任西方投选制。因为人们并不可能清楚投选对象的真实，也不可能清楚国家面临真正处境。一切都被引导，人们主导和掌握话语权根本不符合现实，人类起源之初何以发展为部落，部落何以有首领？竞争之上，再无边界的自由却不会告诉他们：人和人之间最大区别在于他的领导能力，谁要是无法谦逊承认这一点，就不应该被赋予权力。

只有在国家语境中，我们才找到真正的人性，一个神圣的世界秩序只能反映在一个结构清晰的国家社会中——“喂！”姜青伸指戳薄耀塬腰眼不满的喊道，每当薄耀塬胡思乱想她就会这样，除非她在忙别的事情或者睡着。

因为不打断薄耀塬就会一直忘记她存在。见回过神了姜青抱着靠他怀里：“师傅说前面都平坦马路，我睡会。”闭眼不一会又睁开：“可惜晚呢，欣赏不了沿途山景。”

“回来还有机会。到时候送你去机场。”

“那你一个人回县城多孤独无聊呀？”“我不怕，就怕你觉得孤独无聊。”“不怕我孤独…只怕你寂寞……”姜青便想起学友哥的《秋意浓》歌词清唱两句。司机直夸好听，又说车上有这歌，姜青忙道：“有王馨平的《不要躲避我的眼睛》吗？”见司机皱皱眉想不起来，又补充：“国语叫《请你看着我的眼睛》。”

司机恍然大悟说他妻子也非常喜欢看《中海保镖》，里面这首歌经常听，但他不知道歌手什么名字、说话间找出来放了，歌声在车里响亮——‘你还有什么怀疑

你还要怎么样逃避

难道你只懂保护自己

再拿不出一点勇气

爱纵然如此神秘

我总看见它的痕迹

所以我不懂保护自己

那么容易死心塌地

请你看著我的眼睛就知道

感情已无处可逃

请你听著无法平静的心跳

请你不要说你听不到……’女孩睁眼静静凝视男孩、想起电影又被姜青这么凝视不由让他扭脸避开。姜青伸指戳他，又指指歌声来源处、手势加口型传递着意思：‘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原本躲开视线后薄耀塬没由来觉得窝囊，像和辛敏在电梯里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