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闷声计算着，最后抬脸问他：“大概多少户人家呀？”“最少二十多户，最多可能五十六户吧。”“我的天呀…”姜青呻吟一声直直倒薄耀塬怀里：“礼都这标准吧？”

“那倒不必。村里人不以东西多少决定人情，只要专程拜访了表达尊重，主要个情份以及尊重态度意思。县城几户礼重点比较好，虽说县城但多少也透着些城市风气吧？尤其这几年情况，经济腾飞都有钱了考究面子。”

“我这没过门呢，开始行使妻子职责！”“不会亏待你，忙完你说，想要什么？”

姜青怔怔想会：“半年前咱们在XXX看那套首饰还记得吗？”薄耀塬记得却故意摇头：“不不记得。”“不管！就要！”“能再挑贵点不？”

“哼！三十多万不舍得，小气鬼！”姜青嘴一撇立时不高兴。“我是觉得不足以表彰你辛苦，想再带点别的。”姜青转脸又变，亲昵挽薄耀塬胳膊贴身。

“这就是男人甩钱博欢心感受吧？”“要不干脆再把那次看另外一套首饰也买！”“听不到！”

“你自己说的！”

“我打算额外送你个几十块手机套。”“那得镶钻！”“牙疼！我把牙齿拔下来给你镶上去要不？”

姜青拉着薄耀塬撒娇。

“别闹，表婶在前面等。”“不管不管，我就要！我就要就要！你自己说的，你自己说的！”薄耀塬知道姜青这是故意耍赖。他是不能太痛快答应。事实上姜青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非要不可，要的就是这种耍赖感觉。

钱从来姜青记账，薄耀塬不闻不问，姜青真拿买什么东西他也不会在意。但姜青就要问他，好像他不答应就没密码动不了。

薄耀塬常说姜青是妖精变的。

“看你表现啊，现在再耍赖也没用。等忙完这暑假表现好就多带，表现不好连那套都没。”“我一定表现优良！”

这才肯乖乖陪他拿烟酒过去。

原本姜青期待傍晚在乡间转悠，到地方才知道乡间夜晚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拿电筒也只能照路。还谈什么夜景。

搬凳子在门外小广场上看星星也招大群蚊子叮咬。

“一点都不浪漫嘛！”薄耀塬听她发嗔叫嚷就好笑：“本来不浪漫。”见姜青满心失望，情绪低落。

周日清早又逢落雨。

薄耀塬租船陪她游河。戚戚雨滴击打河面涟漪不止，天地一片清新。人坐船上颇有几分惬意，竟然填补姜青失望之情，喜欢的很：“天地沧桑，百年人生过眼景。”薄耀塬叹道：“有时想着真在虚度光阴。偏偏最值得长命的人却生命短暂。”

姜青知道王巡查找寻薄耀塬以及红星王异族一事兴许还没结束让他内心挣扎。但最后选择自私。如今有感而发也为此。

“所以圣人为千代敬仰，愿当者寥寥无几。”“逢下雨又安静总会多愁善感…”正说时姜青电话响。她接听之后脸色古怪望着薄耀塬轻轻道：“许情找，知道你在这里后已经过来。”

一时间两人沉默。

薄耀塬实在想不通：“什么时候到？”“估计晚八点敲响我们家门。”“真败兴！回去吧，照计划走完今天几家亲戚再回去。”傍晚六点多钟两人好不容易推掉小姨挽留返回县城居处。

姜青在屋里上下走动，直说勘察地形。笑说虽然是家，但根本没时间充分熟悉环境。

许情来的比估计还早，七点二十分钟敲响他们的门。

这次见面跟她再没有多余客套话。

“你们聊。”姜青自顾上二楼回避。许情带来两人进屋检查确认没有异常后退出去等，只她一人在大厅坐。

“我单刀直入吧。”薄耀塬把茶水往她面前一推，作势洗耳恭听：“其实你不必怀敌意。相信你自己也明白，那天开始我已知你底细。至今为止没有透露。当然，为求万全总会留一道保险。相信你理解。”早料想她敢找上门一定会用这种办法。杀她，她的保险会将消息传递出去总部甚至安全部。

“直说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

许情笑而反问：“现在总部是你所希望总部吗？”

“我对总部从来没有希望。”“谎话！”许情端水却不喝：“每个总部士兵加入之初跪拜天地正义的心情都一样。你是，我也是。”“是又如何？难道你想告诉我，需要更多力量推翻现在的大人，需要力量改变现在总部？”

“你如此不屑是因为对烈万知之甚少。”“洗耳恭听。”态度不咸不淡。“烈万是个鹰派。”“哦？难道他要反？”他不由失笑。许情也不恼，打开带来的包，里面一叠档案丢薄耀塬面前。

薄耀塬隐约有印象，过去总部曾对该组织有备案，对其发展处于观察阶段。

许情喝口茶水：“过去我忠心于大人。明知他私欲为何。但即使如此他功过显而易见。且这方面一直非常好。”

女人调整坐姿，短裙紧裹的双腿在灯光下十分显眼：“大人之死我能猜到因为你。并不想为此追究什么。逝者已矣，寻仇问罪这种事情毫无意义，我可以很坦诚告诉你，总部目前内部分裂局面可算有我一手策划并在暗中促成。”

“这么说来，你竟是个始终不放弃为国为民着想的人了？”

“这很可笑吗？”许情语气很冷静反问，又自答：“天何以予我优于人之能？又何以降我于中国？人生百年不过云烟。虽不敢奢望名垂青史之不朽，然而求个不枉此生，不致虚度光阴总还能够。烈万如有大人那般志向，即使今日背负多少压力危险我也会尽忠！”薄耀塬稍有些动容。

“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无论你想让我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答应。也不必指望要挟。因为我知你根本不会蠢的做这种事情。177现在于国于民于社会无害。你苦苦相逼只会将我推向极端。”

“我当然不会做这种蠢事。我今天来访另一个目的要知道或请求你帮忙联系长老。”

“你找错人。”薄耀塬失笑摇头：“我如果可以选择，绝不会让长老知道我是谁，但我没有这种选择机会。而长老有，你以为她会让我知道她是谁？”

“我只希望见面，并没有任何恶意。”

“你找错人。”薄耀塬还是这句。

许情起身告辞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我人生理想，亦是目标。现在你不可能信任我，但我信任你。无论你需要什么情报都可以自己、或让姜青的人到我手拿。这是联系我们的办法。今日我无一字虚言，其它不多说，打扰。”许情关门离开后心腹就问情况，知道没能获得长老消息表现得失望。

“既然如此为什么领队匆匆告辞？”

“多说无益。况且也算达成。如177说谎，长老自然会知我来意。至于177…如今事态未至迫在眉睫，也不必过于心切。他如出手任何时候轻易取烈万性命，现在还没到这地步。”许情心腹对她十分信服，再没有质疑话说。

如来时般匆匆驾车奔赴X市转往S市。

姜青自二楼下来、见桌案上绝密档案没开封，拿起翻看。

薄耀塬心不在焉扫几眼：“许情忽然一副为国为民凛然大义形象于面前，实在令人颇有些难以接受。”

“不至于吧？”姜青玩味轻笑：“原本你不了解她呀。”

“的确不了解。问题她从事职业…”“职业怎么？”姜青打断反问，又自答：“偏见。做情报的等于冷酷、嗜血？”经这一提醒薄耀塬才明白对许情印象的确存在严重偏见。情报工作人员从事事务总与黑暗挂钩，促使他们长期顶冒危险进行这种工作动力是什么？“这么说，你认为她或许值得相信？”

“我不敢说。仅仅指出你认识判定上偏见。”薄耀塬这才拿档案翻看、足足一钟头才仔细看完。

这些让人很难不相信。文字记述中夹杂大量证明相片。动机，关系、背景情况、接触地点、接头人物等无一让人挑出毛病。薄耀塬对法务部人员情况一定程度了解，对他们某些作风同样有所了解。照片中许多曾经在总部红星档案里，属于印象较深一类。

姜青对此颇为关心。

“她许情都不急于我，又何必自寻烦恼非得立时决断？观察两年再说吧，只是…让你家找她拿这些机密会否麻烦？”

姜青摇头：“许情显然将我家当成你的人看待嘛，既然相信你当然不会怀疑。”“一体化效应果然直接。”姜青扑过去抱他扭腰道：“来呀——咱们一体化…”薄耀塬想起大话西游里周星驰与蜘蛛精对白，作势道：“来就来！”

薄耀塬依旧一心操盘。收市由姜青陪着照计划拜访，直至开学前一天才肯返回P市。

X市机场。

“如果你找女朋友那我会自觉保持普通朋友界线，因为那种情况我们得为责任负责。”

薄耀塬就笑说钱包里带了她相片：“你这么漂亮，别人看照片会自动低头绕行，放心放心！再说你不每个星期来突击检查么？”姜青撇嘴不屑：“谁突击检查你呀？又不是我谁！”

闲聊中飞机降落。

两人紧紧拥抱，亲吻半响分开道别。姜青什么行李都没带的空手登机，薄耀塬在机场外直等飞机升空才返回县城。

诺大屋子里剩他一个，竟然冷清。当晚躺倒翻来覆去凌晨，又犯睡不着毛病。最后还给姜青去电话，聊累也不挂断丢枕边听那头呼吸声才得以入睡。

次日开学时间他本该去学校报道，却给校方领导去电话说晚个把月才能过来，P市家里有些急事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