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每日只管分析整理盘面交易记录，埋头操作，证卷部、家里两点一线。几周内只回过P市一趟陪姜青购买那两套答应首饰。姜青飞过来三次出门玩过。其它时间只管宅着。经他手操作收益远远超出事先预计达到不可思议的460%，又转由王哥和老步他们做最后阶段处理。

这期间他才去学校报道。

尽管校规严厉，但有一条、家住县城内可不必住校，校领导也不疑由他，批准每日放学可离校。

薄耀塬初来乍到引起很多同学注意。

最开始他校服还在制作中，穿着一身名牌让人特别在意。因为谁一眼看了都知道绝非本地长住的。有从教师口中得知他来自P市，县城虽小，但学生同样分几种。典型混混类和乖生，好像这种分类不管什么城市都一样。

没几天有个主动攀交。

中午一块在食堂吃饭聊天，自然而然成为朋友。

认识一个能认识一窝。男孩个子小小约莫一米五六身高。但性格开朗，总在笑说些欢快话题：“听说你P市转来？”薄耀塬点头，他就又问：“你衣服也在P市买的吧？你放假回去能不能买几件带给我？”完了还忙补充说：“我会给你钱。”

认识这一个很快认识一窝。下午课间活动、几个横看竖看都不乖学生的孩子挨个被他介绍给薄耀塬认识。介绍一红发女孩，他还表情神秘的附耳道：“陈静喜欢你，上课一直瞄你。”其实不等他说，薄耀塬已经从他玩味表情猜到。这种表情语言也让薄耀塬回想初中，初一时候P市学生才会用这种神秘兮兮又掩饰不住情绪的玩味表情讲这种话。

“她挺漂亮吧？家里在县城也算很有钱，虽然不会比你们市里有钱，但也有几十万家产。”她家里足够购买几套薄耀塬此刻住三百多平米豪华装修复式房子。认识当天下午放学，陈静邀请薄耀塬和几个关系好往她家开的酒楼吃饭。

看起来不是第一次。几人答应很爽快。但也不像经常发生的事——“抠门静好久没大方过！”说话的立马被陈静抄起铅笔盒丢过去砸：“谁！谁抠门？胡说八道诬蔑我人品。”

“母老虎……”那人话没完看陈静样子更急忙跑开躲、后者气得还不肯放过追击。P市似乎对县城的人存在强烈吸引力。女孩特别喜欢询问各种事情。

陈静问题尤其多，因为坐他后位。班级里有个学生让薄耀塬感兴趣、还是同桌，这人很邋遢，陈静说其最高记录一学期没换洗寝室床被，衣服也能穿几月不换。有次臭得让人都受不了说他，终于才换。名字叫张小鹏。戴黑色塑料边框四方大眼镜，镜片很厚。面向老、说二十七八也绝有人相信。胡子挂在脸边，质地黑粗发硬。而且沉默寡言，班上完全没朋友，几天时间独来独往。

薄耀塬在意张小鹏总埋头写东西，很防备的不愿让人看。也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但一手字却非常令人惊叹、比划刚健有力，锋芒毕露气势磅礴。

班级每周调整一次座位，向左以两竖排为单位移动，两人移去靠教学楼外面的窗户。这几天薄耀塬发觉张小鹏几度从校门口看混混抽烟都在意，却不见他买过抽过。

正讲课，薄耀塬从桌面下递根过去。张小鹏显得意外，还是拿了，轻声道句谢——“敢不敢现在抽？”张小鹏迟疑看讲台教师半响反问：“你敢？”“我坐在你位置一定敢。”

张小鹏推推眼镜，态度非常干脆。

“试试。”乘着教师转身写黑板工夫，薄耀塬弓身站起跟张小鹏换位，完全靠在窗边、伸头在窗外点燃，手拿烟放窗台外。

张小鹏见状惊诧不已。

眼看这么吸吸停停抽完整支。

“风向往东，烟味根本不会被发现。”薄耀塬似有若无一笑：“在我见过字中没有比你更能体现刚阳之气。”

张小鹏毫不谦虚道：“在我见过当中也没有，包括我父亲。”

“他想必不平凡，让你这么敬重。”张小鹏默然不语，目光落在他草稿本，打量一阵，微笑道：“比划不寻常规，同一字能数种写法浑然不似出自一人之手。可见你不寻规章，思想复杂又无坚定理想。字体构架内圆润温和，外部如剑。可见你内心情感细腻，又隐含不平戾气。必有非常经历，字体变化过大，时而锐气逼人时而圆润，更有甚者一字两种构架。料想内心挣扎不平而向外欲静。”薄耀塬由衷佩服。

中午放学时薄耀塬邀张小鹏去学校食堂吃饭。

陈静他们住县城都回家，原本她不止一次邀请薄耀塬到她家开酒楼吃，但薄耀塬当然不会答应。张小鹏是个很能吃的，且并不故作客气。到饭堂时很干脆：“我没钱，你请客？”

厨子都认识薄耀塬。这里不止一个厨子，各归各私营承包制、一盘素菜五毛，荤菜一块五，肉多则两块五。汤一块。米饭五毛任吃，但不准有剩饭，否则多贴五毛。

也许竞争缘故，味道很不错。如果糟糕了学生会去别的厨子那吃。薄耀塬本就能吃，每回来一荤一素加一汤。他这样奢侈学生太少，厨子也特别关注，对他特别热情招呼。

而今天，他和张小鹏两人吃五个菜一份汤。张小鹏吃完后问薄耀塬要火，惬意点燃烟。事实上他根本不会抽，第一口呛着，也不难堪的问：“烟怎么抽？”

听说后又试口，还是呛、第三次才适应：“头有点晕。”“刚开始是这样，这烟劲比较大。以前没抽？”

“没有。有钱买时候没想抽，想抽时候没钱买。”粉饰自我的很多，通过人们最崇拜人物大约能看出内在特性。崇拜总因为向往成为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而又欣赏这两种情感发生。很显然，张小鹏是个野心勃勃的、不在意这些小事，防备之心比预料中容易，也比预料中更难攻破。对于想法和他自己毫不避讳谈论。但对于其家里事情，只字不提。只是计划将来，不顾一切往高处攀爬，直至有天能够爬到足以实现抱负位置。

他绝对不是个和平主义者。

“……我们拥有得天独厚优越条件和资源。统一世界绝不该其它任何国家！我们也许能够看未来变化，必然小国被统治兼并发展方向，最后成少数强国屹立争霸…”张小鹏自从肯谈论这些开始，两个人成为好朋友。但他的确很邋遢，这让薄耀塬也颇觉吃不消，便邀请他一起去澡堂，又一起丢衣服给县城干洗店清理。

后来凡说澡堂，张小鹏必然愿意前往。

第一次带张小鹏从澡堂回来，陈静看见了偷偷对薄耀塬小声说：“他过去不是黑，是脏得看起来黑，看现在多白！”这话似乎夸张，原本张小鹏黢黑，现在则偏白黄种人。

慢慢知道他父亲在H市吃官司，运气好或许能弄个无期。具体原因没说、母亲带他们回来也是在H市不能容身，在这里做保姆钟点工，有个弟弟还在H市上学，跟着他叔叔。

有时张小鹏先去食堂也会叫好平时饭菜标准等他，会下课自己跑下去买包他们抽10元一包档次的回课室。

说前几日生活费没用，有钱够买。烟钱算大头儿，买过烟次日下午，薄耀塬去小姨家，没在学校饭堂用餐。周日回来听张小鹏寝室人说他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也明白这人对钱财方面大概态度，渐渐又发觉他对女色存在同龄孩子般浓厚兴趣。常说起陈静和别班两个形影不离女孩、总问薄耀塬为何不收了陈静，见钱包里姜青相片后才再不提这主张。

陈静等班里几个混混喜欢去游戏厅室。薄耀塬和张小鹏应邀请也去越来越多，一伙人混越来越熟，谈话肆无忌惮。县城里面混混不少，也有县城学生混混中老大。是薄耀塬班上那位矮小欢快学生表哥。还在读书，别班学生、传有号召百数能力。

这天游戏厅正玩，进来几位女生，陈静认识其中个技校的。

当中个穿白裙子女孩气质样貌非常出众。

薄耀塬跟一干同学全看呆眼。气质清纯如莲，行止端庄矜持，慢声细语、笑不露齿。薄耀塬想不到有缘见如此般人物，在P市也没见能将清纯气质表现如此淋漓尽致的异性。

眼看那身姿直逼记忆中赵茵茵八九分，一时竟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