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低声道出这女孩名张涟，技校的校花正读高二。首先注意薄耀塬异常的是陈静，小声说：“呀，你们看他眼都直！”一伙人窃笑。他也不理会，个头矮小那孩外号小不点，是个好事者，跟薄耀塬关系好，曾偷拿薄耀塬草稿本偷看。那之后甚至因此开始坚持每天写日记，末了又拿给薄耀塬让看——“P市人肯定胆子大，薄耀塬敢不敢过去泡？要到电话号码我请一个星期吃饭，学校饭堂。泡上了我再请火锅。”纷纷起哄大伙免费饭钱指望他。

陈静有些恼恨瞪一眼，小不点只当看不见。

过去还愿意帮陈静说话，后来见薄耀塬根本无意懒得再说。如今见这女孩后心里惊为天人，只觉得跟薄耀塬再般配不过，哪里还理会那人儿气恼。

薄耀塬扭头一笑：“你别激将我，回头你兑现承诺别哭，你看我们一群狼不吃你跪地求饶才怪！”

“没关系！火锅到陈静家里吃，肯定有优惠嘛！”

陈静恨声破口大骂：“优惠你妈！”

小不点也不生气的嬉笑：“有人吃醋！”她忍一肚子气道：“哪个吃醋！就怕这女人清高他追不上。”“你要真这么想，拿诚意啊。薄耀塬追上了你也请客一星期？”

其他人一听全附和。陈静明知小不点下套，但话已出口只有忍着恨咬牙堆起笑脸：“行啊！在我家，任吃！”陈静独生女，父母对她很好，旁人不怀疑兑现问题。矛头全转移薄耀塬，怂恿打气、激将等各施心计。

薄耀塬本有相识之心。自己也知念头可耻，拿别人当替代品。但止不住生出冲动，那是许久没有过感受、但更清楚这种事情绝难勉强。所以很冷静的打量。直至那女孩留意他注目礼、羞涩笑着扭过头跟朋友对话。

这才决定付诸行动。

“准备好哭吧。”径直走向白衣裙女孩，后者侧对他，但在接近途中头部微微摆动、便知道女孩看见了，却故意不懂他接近，很投入跟朋友对话。

薄耀塬静静伫立她身旁，女孩朋友早看见、识趣的掩嘴轻笑着走开一边。

女孩也就转身面对。

“能交个朋友吗？我姓薄，薄耀塬。”伸手做握状，女孩看起来笑容羞涩，最后没有拒绝的轻轻握手：“弓长张，单名涟漪的涟字。”一如估计的良好开端。陪着女孩随意似的闲聊。张涟讲很少来这里，陪朋友看很多，玩的少。

言谈中表现很含蓄，这不由让薄耀塬好感度下降不少、因为明显没有赵茵茵那种从容自信的落落大方。心思不异常、复杂、冷沉的在自我形象塑造上泄露很多信息，譬如张涟形象很柔美，偏向于传统女性。努力尝试让自己镇定从容，很接近典型大家风范标准。

因而推知不会被讨厌的异性形象——问题上有能力又强势，谈吐温和不骄不躁，礼貌尊重他人的成熟绝不会让她讨厌。

情安局高手最擅长攻夺人心、无论男女都能被情安局针对性分析。通过了解目标对象过去交往关系，身边亲密好友推断感情取向标准。然后由执行任务人扮演这种角色，而性情冷沉，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总难办、不明确正确切入口，甚至失败也难以确定原因。

情安局高手有句话。

‘世间无所谓爱情，你想要的根本不是个东西，爱情只是人们对幻想的追求。谁能满足这种幻想，谁就能够被爱。’中午时间在与张涟闲聊中很快。临别才将自己号码给她。

这对一个如她般女孩而言并非轻而易举，一旦做这种决定，再无法用掩饰念头欺骗自我。原本闲聊时张涟已经从容镇定，接着薄耀塬给出电话号码，她和几个朋友走出游戏厅，其中个女孩回头冲薄耀塬展露赞许微笑，还翘起大拇指。

她们一走，小不点被一伙人围攻逼迫兑现诺言：“现在还不行！薄耀塬没要电话号码啊……”话没说完遭群起围攻。但小不点绝不投降，坚持说张涟未必去电话，知道号码才算数。

一群人拿他没法，转而抱怨应该主动要电话，万一别人不好意思打给他怎么办？

“放心，小不点跑不掉！知道她在技校还怕找不着？”下午回学校，张小鹏跟他互传草稿纸，字语中很有几分责备之意。

张小鹏对女色感兴趣，更对爱情感兴趣。他很不愿意接受薄耀塬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做法。虽然他跟姜青从来唤彼此朋友，但关系不是？他原本就打算跟姜青打招呼说清楚这一切包括内心想法、放学回去后如常时间给姜青拨去电话。

电话那头说正在教雪莉做菜呢。

“我今天认识个新朋友。”“不会比那张小鹏更有趣吧？喏，这周放假我没空过去陪你哦。”

“是个女孩。”

“是吗？说说。”姜青边聊边打手势让雪莉加调料。

“像赵茵茵。”那头转身离开厨房，径直去卧室关上门：“有多像？”“八九成吧。”

“可要恭喜你，老天爷赐个弥补你内心感情缺失机会在眼前。应该试试嘛。”“试了。”“进展如何？”姜青迈步窗边拉上窗帘、一只手小拳头紧握，轻咬牙关。

“无意外的话。十五天内她会联系我。”

“好事，难得你热情焕发。”姜青松手掩住话筒，深深吸口气又拿开继续道：“那以后不用每天来电话。说起来也巧嘛这周六我约个新认识男性朋友，感觉很不错喔。没想你也碰好事，那正巧咱俩都轻装上阵各自努力。”

“这回不用我参谋？”“那还是要的嘛，回头我寄照片你聊聊观感。你说那尽快弄张照片寄过来让我也评评呀。”

“我争取尽快。雪莉学习烹制进展顺利吗？”姜青听他讲话时又松开另只手掩住话筒、深吸口气：“她很聪明也很用心。你这回跟女孩子交往调子可别放太低，人初步印象需要靠表现嘛，不表现别人难以了解。”

“我知道。另外你让XX再过来县城一趟，我想让他再帮忙找套房子。”“不至于吧？现在住这套还不够高调呢？难不成要在县城置办套小别墅呀？”

“太高调。再说这房子我俩住的。”“那有什么？你有心尽力而为料想能够马到成功，谈上一年还能有什么问题呀？县城房子往后也用不上，就这么着呗。”

“不行！这是我们私人领地。找套两房的就行，如果将来不容易出手租也可以，指不定用多久。”

“干嘛？这才刚开始呢想着吃完就跑事情？”“也就了解一下，老实说这种感觉更多来自我本身，现实环境决定个人差异，你说是吧？严格来说我算通过实践证明幻想的不切实际，估摸着不会长？”

“什么人呀你？这不害人吗？”

薄耀塬感觉出姜青语气有责备情绪。

“是，我会尽量降低对她形成伤害程度。但不可否认可能存在伤害，你也说过人的情感难免自私，如果不用实践粉碎这种幻想我肯定寝食难安，一直惦记着蠢蠢欲动。”

“这我可不管。你最好谈长点，我周六见那男孩如果相处还不错肯定不会很快散。”

“再说吧。你吃饭，我挂了。”

挂掉电话后姜青双拳紧握，用力抵着窗沿。不断大口呼吸、就是如此，不片刻还得紧紧按住心口，跑去书柜拿开几本厚重字典，又打开后面暗格取出瓶药吃。

静静站一会，按在心口上手掌终于失重落下。

定定思索半响，拿起电话交待XX到薄耀塬所在买套房。末了又拨通魏丑号码：“帮我查个人，H省X市B县城张涟…全都要。”做完这些后她犹自在房里闷半响，雪莉叫喊饭菜做好，才收拾起心情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