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雪莉感觉她心不在焉,却不敢多问。
姜青吃过就回卧室。拿电话又打、响好一阵那头才接听:“还没死呢?”传来孙小云放浪笑声:“死喽,现在灵魂状态。你干嘛?一堆活人不找打电话找女鬼?能让你烦心事情无外乎父母关系和薄耀塬,我看后者吧。男人有关才会找我。”
姜青简单把事情说了:“着急什么?旁边又有男人?”那头一阵放浪笑道:“十分钟前才被我赶走,特好玩。完事让他走,还赖着不肯。开房费都我出,还想留这过夜当大爷,有那么便宜事儿吗?再说晚点还有力气的话又得找个场子猎食,谁有工夫为他耽搁正事呀!而且你也找错人了呀。”
“没良心的别拿这种鬼话敷衍人!”
“唔…”电话那头沉吟半响:“真的啦!我五百人斩绝对完成,还不至于怕浪费时间敷衍你。你说我有这种经验吗?我的青姐呀,你要把人吊一辈子耶,这我哪会?”
“斗争经验你总有吧!就说斗争经验!斗争经验!”
“说也没用。你这人绝不屑于跟个莫名其妙小丫头争风吃醋去折腾,再说别的我不知。你老公那人根本不能靠抢,比你还专断独行。照我说呀你干脆找个男人若即若离玩着,指不定刺激刺激他。”
“我是这么说。可又拿不定主意,你还不知他那人。外面性子冷,内里一包火药。真刺激到了也绝不会抢,刺激过度了头也不带回的就真走!”姜青说话间拿本子翻开,择一二事说。
那头听见就笑:“青姐也有这么憋屈时候呀…”
“笑吧。没关系,我不怕被一个将死之人笑话。虚情假意迷死人容易,只要装成对方喜欢就是,其实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那人喜欢的就是单纯简单。可实际吧,仅仅单纯简单女孩不用多久他就受不了,因为他真正需要个性开朗又兼具智慧的。傻乎乎遇事想不到一块去,他又不耐烦琐碎解释。其实冷静下来也知道根本不会长。可是吧心里想起来难受,就乱,恨不得杀人!”
那头孙小云悠然长叹:“玩什么不好呀,玩真感情,你就是在自虐!”另一头薄耀塬跟姜青挂断电话,心里没由来一阵憋闷。在屋里头坐会,尽管不想承认因为姜青,忍不住鄙夷自己这种无理的霸占欲。偏偏书看不进,练功也不入境。这么乱想不由变成过度幻想,于是烦躁不堪。
如此烦一夜,还不肯主动打电话给姜青说什么。一来觉得没资格;二来想起张涟又公平得很;三来他根本不愿抢人,死物人必须争取,想拥有又不积极等于白日梦。但人不同,人有自我意识会翻来覆去,这般烦心几天竟然忘记等张涟电话。如非陈静常常关心探问,他真记不起来。纵使提醒也没有心情多想,反正事情早有大致安排计划,想也多余。
第十天晌午,移动电话铃声响、内地县城号码只有姜青和同学知道——“请问是薄耀塬吗?”“你好。”
“嗯,还记得我声音吗?”纵使不记得这句话也足以提醒,除非经常跟异性搭讪的人。
“张涟,吃过午饭了吗。”“想不到你还记得。今天正好陪朋友来这边游戏厅,但我不太喜欢玩,离你学校挺近。不会打扰到你吧?”“在哪里?我来找你。”张涟今天还是白色长裙,款式跟那天不同,不仅如此手袋、太阳伞也偏白色。总喜欢一种颜色衣服的人大多比较固执或自我,喜欢白色的经历大多简单,成长环境也不会复杂、阳光的性格,属于相信生活很美好那种,善恶观念很明确。
女人的太阳伞是种好东西。姜青这么说过、可以将人屏蔽在伞范围以外保持距离,也可以收到伞下面拉近距离:“你不遮吗?今天太阳很烈。”
“我来打伞。”两人同打一把伞,沿街漫步。
县城没什么好去处,有景色地方在县城以外。唯一热闹的中心广场实际也没什么可玩,但有人陪,没什么意思事情会变有意思;没人陪,所谓好玩地方也沉闷无聊。
张涟是吃过饭的。两人也就在中心广场闲逛喝点冷饮聊天,下午快上课时候、薄耀塬说放学找她吃饭。
“我今天下午没有课,她们应该会在游戏厅玩一整下午,你几点放学?我去找你吧。”于是薄耀塬说时间,叫三轮车送她到游戏厅后才回去上课。
这天开始薄耀塬变被动为主动的联系张涟。
自然而然两人总在一起,中午一起吃饭,下午一起放学。或他去张涟学校,或她来找。两人朋友习以为常开始聚一起玩,假日结伴县城外戏耍。
没有过谈情说爱,也没有亲昵举动。典型单纯学生恋爱模式。薄耀塬亦时刻提醒自己,这违背薄耀塬感情观做法。以他性子,定如对赵茵茵般定下大局。与萧乐和姜青相处也没有走过这种磨蹭经历。他也不喜欢这种磨蹭感觉,但他时刻提醒自己。
张涟已经来他家玩,几次提议做饭都推了,后来推不过让她做一次,他坚决不再受罪。严格来说张涟会做饭,味道也并不糟糕。但在外面吃东西尚且没什么,在家里坐上餐桌自然而然想念姜青烹制的味道。这种情绪作祟下鲜明对比也就无法接受。
这样相处持续一个多月。
常在一起外出玩总会经历些事情。
薄耀塬渐渐看出张涟内在个性跟赵茵茵是天差地别的。是个非常柔弱女孩,对人对事看法简单。感情又很细腻。她遇到事情从不会当时解决,总沉默忍受。
但这种沉默又非看开,总想着总心里不高兴。需要人安慰,无论多么小一件事情也如此。
区区一个多月并不足以深入了解一个人。但这些性格特质经过对比跟赵茵茵完全不像。再此前提下他也丧失进一步了解张涟的热情,更没有塑造和改变她性情的意愿。
于是他考虑几种方案淡化过去。
却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因为他对于这种事情并不了解。
情安局只管夺人心,从不管安抚。也无处可学,更没有过伤害异性经验、虽然他其实伤害萧乐很多。
薄耀塬还是拨给姜青电话。
但她的主意也并不能让薄耀塬接受。
她强烈反对薄耀塬使用闪电战为事情划句号。主张分四个阶段逐渐减少来往和联系频率,直至距离拉远。认为张涟只有在这种过程逐渐认识他态度的改变,而他们本没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更快点方案不行吗?”“不行——!”姜青对此强烈反对:“你不能这样的,不带这样伤害人。来往密切这么久,你觉得不合适了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拒绝来往?是人都无法接受呀!你那些都是什么主意呀,全闪电战术!”
薄耀塬皱眉思索片刻,觉得难以办到:“我还是觉得你主意前后拖拉两个多月太久,且有浪费别人更多感情之嫌。并不是恋爱关系,原本也谈不上太多伤害吧?反正也不是完全不理会,只变成正常朋友来往的尺度线而已。”
“跟你这种没失恋过人说不清楚!”
“你什么时候失恋过?”“你……反正你实行闪电战术真会太过份!别人也是父母生,不是为让你欺负活着的。你因为感情问题必须尝试了解她,这没什么。恋爱本来就应该建立在了解基础,爱情本来也是自私的。但你也该考虑别人感受,为什么不能花两个月时间减轻对方的伤害?换做你是她,密切来往一个月忽然对方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受得了吗?”
薄耀塬皱眉想想道:“不会啊,如果以恋爱为目的我不会玩这种猜谜拖拉游戏。如果朋友交往,不理就不理,没什么好在意。朋友之间相聚和分离很正常。”
“你真讨厌!”电话那头娇嗔责备着:“好好好,假如你女朋友突然不理你了什么感受?”
“我不是她男朋友啊,我们没有确定这种关系。”
姜青突然按键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