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觉人都在看,张涟红着脸,也盯他忍俊不禁。
男孩定睛一看,他把烤熟鸡翅推上碟子旁水泥台。
糗大了。
换往常他早已冷喝着质问笑什么的方式压场。今天大伙越发笑放肆,但见张涟难得会看他露出笑颜,又觉得虽然糗大了也不算坏事。
陈静唯恐天下不乱叫道:“这不行啊,太没诚意!罚你再烤三份向张涟赔罪。”几人也都哄笑,男孩忙点头答应。张涟开始还不想要、禁不住旁人起哄,又有叫嚷自己也要男孩帮忙烤,似乎并没有专门拿她开玩笑意思。
她没再说推辞话。
男孩又烤份鸡翅,见张涟接受,倍受鼓舞得正想展开笑颜,又忙瞟眼薄耀塬、压下窃喜。张涟接受他好意还有些不自在,见他没说什么,也没看自己总留意另一边,就没了心理负担。
反而有点疑惑。却没心思多看薄耀塬和姜青亲密。
这天众人相聚颇愉快,分别都有些回味的约定改天再来。到家没多久男孩收拾心情,仔细琢磨稍后谈话内容,直至确定个满意方案才拿起电话:“张涟吗?是我。”“哦,有事吗?”男孩有些心凉这过去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淡语气,却强自鼓起勇气继续道:“今天很抱歉,马虎大意让你难堪。”
“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事情吗?”“是这样。前段时间在看守所我反省过去,觉得非常对不起你。总希望亲口跟你说声抱歉,又鼓不起勇气。”
“过去事情,也没什么。希望你以后别再那样就行。”“我保证再也不会。我相信这次经历反省足够让我改变。”
“祝贺你。”男孩险些泄气挂掉电话,最终还硬气头皮继续道:“如果你能够接受我道歉,希望以后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当然,同学这么多年本来就算朋友。”那头答罢又冷淡问句:“还有别的事情吗?”
男孩正要泄气时灵机一动,忽然有主意:“是这样,想请你帮个忙。薄大哥因为我被关十几天,我心里非常不安。虽然他说没什么,又说小事。但…”“哦?你还会良心不安吗?主动挑事招惹别人,又作假口供害人被关!”
“我对不起他。是我不好,不该为逃避对家人说谎。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实在没有主意。你跟薄大哥相识时间长,对他该有了解,我怎么做才能表达诚意?”
电话那头的张涟半信半疑反问:“如果你真这么想,我倒愿意替你出出主意……不过我看他早已经原谅你…好吧,如果你非要道歉,我觉得可以买个礼物送他呀…这样啊倒也是,他们家里很有钱,我们这种小地方确实拿不出什么能让他们看上眼东西。不过礼轻情意重嘛,姜青周日要回P市,可以请他们吃饭……没什么啦,你今天也是好意,不过是很好笑,哪有给别人东西又弄掉…”这么说着话变说不完。张涟也渐渐没戒心,今天男孩笨拙惹出笑话,又不知怎的让她改变了印像。
也许笨拙羞涩等同于单纯真诚缘故吧。
一直到张涟小姨催,才发觉电话聊太久。约定周日请薄耀塬吃饭时她也去,临挂线前又突然问:“今天你为什么一直看薄耀塬?”“我觉得他很帅,很Man!”
“那叫气质!”“对,就这个词!”“要不他怎会有姜青那么漂亮女朋友呢?不说了晚安。”男孩兴奋整夜合不上眼。
相识五年,五年啊知道这五年怎么度过的吗?第一次,第一次张涟愿意跟他聊电话,还聊这么久!他睡不着,拿薄耀塬送的书看、看着不由想起白天那语气神态。恍然大悟般理解张涟喜欢那种类型、薄耀塬成了这种形象代表。
一整夜时而看书,时而思考、想念张涟。不觉天色已亮,犹自不困乏。只觉得从没有对未来拥有现在充足信心,以及明确方向。从没有热切期待自己未来改变,也没有这么深入反省和了解过自己。
那是一种脱胎换骨,犹如得道般焕然一新感、兴奋持续到饯别宴、张涟见他时,昨晚电话里融洽好似一场梦。依旧往常般没有丝毫颜色给他,也不怎么愿意搭理话。
这时候才明白之前美好希冀与现实之间差距如此大。
饭后薄耀塬陪姜青往X市机场、男孩说送张涟回家,后者摇摇头。他虽然心里不太舒服,却按耐情绪,语气尽量平静:“最近县城不太平,不放心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家。”
“没关系,这么大点地方能出什么事?”“可能你还没听说。听我爸说昨天出件凶案,一个初三女孩被人奸杀,眼珠子还被挖掉。”张涟半信半疑反问。
“真的。所以最近要特别小心,不放心你独自一人,这是男士应有风度吧?”张涟踌躇片刻:“你可别编瞎话吓唬人,否则绝不原谅!”“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
路上张涟犹自担心的问。
“听说没有线索。案子有点诡异。具体也不清楚,我爸毕竟不是刑警。只说受害者情况比较反常。”有这话题两人一路回去都没沉默、送张涟到家时她微笑道谢。
“应该的。我走了。”男孩说罢张涟却叫住他问:“我说你是不在学薄耀塬啊?”
男孩愣了愣,转身面对。
“也许…”“还差得多呢。”张涟失声轻笑:“你怎么像换了个人?等我发现哪里不像告诉你。”微微一笑转身上楼去。
男孩转到住宅楼旁走道,再掩饰不住内心激动和欣喜,头抵着狠狠用力锤击墙壁:“真有用,真的有用……”
从县城往X市路途遥远,薄耀塬回来时已经凌晨。过去送姜青回来总坐当初来时那老实司机的面包车,成了惯例:“下次小青什么时候回来?”“两周后吧,师傅有事?”“可能会碰上我侄女结婚没空接送你们。”下车时薄耀塬给车钱之余多拿五百:“大概无暇喝喜酒,一点心意麻烦师傅代为转达。”
最终他收下了却非常不好意思、反复说下次免车钱。
薄耀塬也不在意,下次事情下次再说,到时他总有办法让司机收。到家后还没等给姜青拨电话,铃声响起,一看号码不认识:“晚上好。”薄耀塬听出许情嗓音,颇有些意外。
“有件事情希望你帮忙。才跟姜青谈过她坚持让我亲自跟你说。知道H省前武馆高手69吗?”薄耀塬对这编号颇有印像,前总部H省部武馆第一高手,战力据说全武馆前十。
“烈万上任时他洗底。本来一直没消息,前几天X市有人越狱,随之不久B县城发生凶残的奸杀案。根据X市和B县方面情报,越狱者用武馆武功,且69独创的碎龙劲,而B县受害者体内液体经分析有皇帝新衣的放射性能量。”
“说笑吗?堂堂总部要对付一个代号69还需要请局外人帮忙?”“算我的错。烈万和烈一盏被成功离间,烈万派人刺杀烈一盏失败,如今面和心不和,暗地里正殊死争斗。总部高手分两派全聚集。再者追捕他也绝不会容易。而今总部不会为此浪费时间和宝贵人力,我也不能。”“我比较闲?”
“至少你在B县。69出生于B县,在X市XXXX公司担任会计。经情安局调查确认他被同事以配换钥匙盗窃公司财务手段栽赃陷害,替罪羊。虽然不知他为何越狱后没有立即采取报复行动、而到B县做案,但可以肯定,他已经疯狂。”薄耀塬不厌其烦:“真想回你一句‘不关我事’。”那头轻笑道:“你不会。B县有许多你亲友,同学,朋友。69会否继续做案?下次他选择谁?”“传真资料过来。另外我不算已经答应。”
许情十分善解人意道:“明白。你不可能听信我一面之词,万一被我利用了铲除烈万有生力量怎么办?”
薄耀塬绝没想到次日在学校听大家议论县城连续两宗凶残奸杀案、这里太小,这种大案不多,消息很难封锁隐瞒。
都听说第一个受害者初中女学生。第二个受害者死在昨晚,技校高一年级。眼珠子全被生生挖出:“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凶残!强奸杀人还把眼珠子也挖掉……”
薄耀塬既怒又悲。
当晚回家查看相关资料传真,看到69生活中那张脸,薄耀塬惊得放下杯子、跟他在看守所同仓,就是那个自称被栽赃陷害,又非常平静的男人。
曾经如此之近。
遭遇如此类似,而结果却截然相反。他平安无事出来,69最终选择疯狂的暴力规则继续未来生活这场游戏。
静静喝茶思索感慨时许情电话又打来。
“他的案子有可能拿住真凶吗?”“犯案者财务尚未处理,人赃并获很容易可……”
“我当然不会说什么改过自新机会这种话。”“在战斗中削弱69战意还是出于同门情义希望他瞑目?今晚能人赃并获拿下案犯,你可以放心。”薄耀塬正要挂线,又听那头喊叫道:“希望你不会大意。69的碎龙劲有其独到之处,曾经实验中于三十米距离一击震碎皇帝新衣保护的傀儡人。”
挂断电话又摆开许情传真来相片。情安局经两次案件受害者结合分析,B县城初中、高中女学生资料对比。确定二十多位极可能下一个被选中名单。而其中张涟位列可能人选第一。也就是说只要69见了她本人绝不会放过。次日将69照片复印几十份,托小不点请本校那位有县城混混大哥称号的帮忙留意。下午他又请假提前离校,先在县城街巷大小饭馆转一圈,最后又到技校外守株待兔。直至放学张涟走出校门也没有发现可疑踪影。
69总需要吃饭。薄耀塬继续以大小饭馆为目标搜寻。如此忙去晚8点钟还没有收获。眼看天色已黑,不由担心因为搜索不力导致多一起凶案发生。
“薄耀塬,有个兄弟在XX河街旁看到照片里的。一个半小时前。他才知道找人事情。”薄耀塬挂断电话,迅速搜索记忆中XX河街……张涟密友岂不住那里!
路上十分懊恼这两天误判。有人喜欢先享用认为最美味食物,而有的喜欢将最美味留最后享用。
薄耀塬赶在XX河街附近跑动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