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整整衣领,目光毫不畏惧道:“立场决定我的责任,决定我不能因为畏惧危险就放弃尝试。”
“想跟我谈价钱,凭什么?”
薄耀塬轻捻许情下巴,将她抵在车座,冷笑着问。
“凭我理解你。不希望控制,不想伤害。”许情感觉抵着自己的力量放松,又继续道:“许多人渴望在现实中拥有这种最大程度自由和宁静。”
薄耀塬松手微笑道:“还算得知心人。谈条件你能给我什么?不要说保密,那是我给你的筹码,完全没有交换资格。”
“我没什么能够给你。”“有点意思。的确算知心人。”双眼上下打量许情身体,一阵,忽然道:“脱衣服。”许情无动于衷反问:“你在开玩笑?像我这种人身体你有兴趣交换条件?”
“因为我没什么想要。像你这么聪明,又幸运获得皇帝新衣力量。还没有想过真会有一天需要用脱衣服方式实现需要吧?未尝不可,挺有意思。”
许情仍然毫不在意状耸肩:“确定?我非常乐意用这种不算代价的代价交换条件。”“不必虚张声势,我相信自己判断,今天你一定第一次脱衣服来实现目的达成。”手停留衣领,神情依旧从容,微笑又轻松道:“真高兴条件如此容易。”安静片刻,终于拉下外套链子。动作依旧沉稳、脱下外套又拉起毛衣,脱掉丢在方向盘之上、动作停了停。
薄耀塬晒然失笑,语气里夹杂几分嘲弄:“继续,脱完为止。”许情猛然脱下内衣,又一把拽掉胸罩。胳膊却下意识遮挡身旁薄耀塬视线位置。
后者笑着打手势让她放下胳膊,她才慢慢放下。
面无表情任由一双欣赏目光。
一阵,薄耀塬又淡淡道:“裤子,继续。”
这回动作干脆利落,片刻脱了干净。任由看一阵才开口:“我随时可以开始,不管你要求什么样方式。”薄耀塬闻言点点头,反问她车里有没有音乐、让找出来播放。
琴曲响起时薄耀塬笑说:“看来作为知心人,你还不完全。我是能看却不能动。既然看过也够。终究你付出特别代价,我心理平衡。今天事情算今年的,每年只会帮你一次。交换条件期限由我决定,没有再谈的余地。”
许情沉思一会点头说声:“好。”穿戴整齐了发动车子。
一曲终了、曲终人散。
临下车前盯许情看一阵:“我觉得,责任和使命让你完全担得起正义。”
许情没有扭头看他。
“对我来说,早晚一天会做这样事情,早有觉悟。你不必觉得这样伤害了我。”
再没有话说的推车门,催动皇帝新衣力量投黑夜而去。
许情关了车子引擎,紧握方向盘静静趴伏半响,坐直身体发动引擎,打开车里灯光、深吸口气喃喃自语:“悲伤的人才需要看别人悲伤寻求乐趣,我没有恨,这是我的使命。”车子渐渐加速疾驰在昏黑山道公路……回家里时张小鹏仍昏睡。
他独自坐客厅,也不开灯,面无表情看窗外黑夜。
曾听高人指点,看别人难过会让自己忘记难过。可惜这法子对他似乎并不适用,许情难过,他没有丝毫因此快乐。反而体会她难过似的沉痛更重,哀伤更无言。悲痛需要理由,可一旦心知肚明了悲痛必然性就没了理由、只能沉默的哀伤。
不知何时睡去。
张小鹏迷迷糊糊醒来也不知。客厅灯被拉亮他才发现薄耀塬闭眼靠坐沙发。笑了笑,自顾找水喝、看一阵儿墙上挂的薄耀塬和姜青合影,突然想起张涟。
“你真能过了情关?必须辜负一个女人时候你怎么选?我很想知道。”张小鹏自言自语,放下杯子拿起电话:“喂,张涟吗?我在薄耀塬家,刚才酒喝太多,我看他情况非常糟糕。能不能帮忙来照顾……我想,可我喝更多,必须去趟医院。门我不锁虚掩,直接推门进来好,就这样,我挂了。”张小鹏下楼后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个激灵、好悬两步没一头栽倒地上。一想此事突然后悔、但以张涟对薄耀塬关心想必已经出门,何况现在只想快点回学校寝室倒上床。
路经校门口店铺,只踌躇几步,放弃回头:“天意。”喃喃两句跑上寝室,合上被褥倒头大睡。
张涟匆匆忙换身衣服、悄悄开锁出门,顾不得如平时细心收拾仪容。深更半夜,街上一人没有,三轮车也找不见,她小跑几步、快走几步赶往。
寒气森冷入骨,女孩冻得瑟瑟发抖。
一推门果然没锁,进屋就见薄耀塬闭眼靠坐沙发,忙关门锁。
她跑去喊几声,不见反应,拉扯不动他,忙活半天累直喘气,竟然热一身薄汗。只好抱被褥出来,又倒些水想着加些热水调温立即能喝。
这么坐会觉得冷了。
见仍睡死沉,迟疑一下,提脚窝沙发里,冷,踌躇犹豫着砰砰急跳的心、慢慢将身子挪近。
越发面红耳赤,自觉不要脸,却又不愿挪开。
安静。还是冷。伸手拉开被角,慢慢覆盖躯体。渐渐感受着身旁温热体温,挪更近了、一颗才平静些的心又‘砰砰’。
从未幻想如此情景。她深感自己不要脸了,又忍不住贪恋这温存,这种感觉远远超越羞耻心,不舍得挪开,不愿意挪开,甚至期盼薄耀塬一直这么沉睡不要醒来。
她没想到会这样,最起码来之前没有想,只担心薄耀塬状况,来之后也没有想。甚至为薄耀塬盖被,坐身旁时都没有想。但有一种力量,让她什么也没想的就一点点朝他靠近,直至紧贴。
直至现在她才想、眼前机会来之不易,甚至再没有下一次。
面对那脸庞,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如触电般迅速缩回,见他毫无反应才大胆的伸手摸把。没反应。大胆捧着那脸庞,轻轻抚摸、她想,她什么也没有想。
只为此情此景迷醉。她没想贪恋更多,完全没有预谋,但却又自然而然用行动贪恋着、试着凑脸贴上,几分胆怯几分羞怯的侧目留意动静。
没有反应,她暗自庆幸。于是更放心贴近更多,轻轻磨蹭,什么也不想的感受这温存、身子不由自主慢慢往薄耀塬怀里靠,没有反应。于是依靠更多。更大胆伸臂环抱他腰。手静静放会,又慢慢抚摸、按耐不住砰砰急跳的心。
脸红扑扑,越来越热。没有更无耻念头,却不由自主轻轻抓薄耀塬胳膊圈住自己腰肢,最后又拿累了,一松,手掌拍落她大腿,砰砰急跳的心,腿上那只手对于自己热如烙铁,却又愿这么烫着自己,不愿挪开那只火热的手。
她想,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在这种距离触碰中痴迷的不能自己、但这种感觉持续良久,不由自主竟然生出本没有的欲念。这种羞耻念头让她面红耳赤,甚至鄙夷。
觉得心跳像要破体而出,身子像要燃烧。
当感觉胸侧也被烙铁烫着时候才意识到她抓抱薄耀塬另一只手放哪儿:‘天啊…我疯了吗,我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她觉得身体都微微颤抖,颤抖手指拉开外套,忘了这些念头,用自己绝对想不到姿势,骑坐上薄耀塬大腿。不敢坐实,怕惊醒了他。却没多久又不由自主抵住,渐渐用力肆无忌惮的坐实。
张涟滚烫脸颊正对着,急促呼吸让红唇间快速吐出一股又一股热气、做了个吞咽动作,缓缓凑近,再凑近。
眼看要贴上、她猛然加速吻下。
她只想身躯尽可能多尽可能近跟他贴紧。
她没有感觉到温度,因为薄耀塬突然睁眼并摆开头。
她的一吻落了空。
注视那双眼,没有言语,不停喘气。现在她不怕,根本忘记害怕又吻,下巴却被一把捏住,再不能前进丝毫。
冷漠目光令激动渐渐平息,继而开始想眼前情景,她慌乱,开始害怕,却不知说什么,脑子里吓得一片空白。
渐渐又感觉放在她胸口的手在揉捏。
却很快停住。捻住她下巴的手稍稍用力迫使清秀脸庞微微仰起:“至于吗?”薄耀塬语气冷清:“至于如此激动吗?”
羞愧让她无地自容,羞愧让她无言以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然做过那些事情。
薄耀塬抱起她在身旁坐,将身上被褥掀起,给张涟裹紧。
起身端杯去添些热水,递张涟唇前让她喝。后者温顺如绵羊,只字不言喝口,这才觉得非常口渴又‘咕噜咕噜’喝完半杯。薄耀塬用被褥裹紧张涟身子,抱起来送上二楼客房床放下:“人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时候因为情绪过度激烈和迷失而没有理智。你不必想太多,睡一觉起来就好。”说完关灯要走,张涟忽然叫住:“我,我,我…”薄耀塬停步没回头、语气冷漠:“为了姜青我会要了你的命。会跟我同床共枕的女人现在只有一个,你知道她是姜青。”
说罢,关了灯。关紧房门出去前语气又柔和两分:“深更半夜天气太冷,你情绪不稳定,乖乖在这里睡一觉。不许离开这间屋子范围,也别想着任性悄悄走,我会锁大门。饿了柜子里有压胃零食,渴了柜子里有饮品。别多想,休息吧。”
屋里黑漆漆,张涟却不害怕。
现在她慌乱,现在她羞愧。但想起关门前那些话,不知为什么安心许多。没了那些冲动欲念,也许薄耀塬没忘的关怀让她感觉自己得到原谅,她蜷缩被褥里面,久久乱想不能合眼,直至神经疲惫,不知不觉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