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首?你自什么首!”精卫警察怒气冲冲喝问。
“不管什么事儿,她不知情,你说她雇佣恶徒伤人,那钱一定我花的,事儿也我干的。”“那好啊,你找的谁?”“不认识。一时心里想不开、在路上看到个不认识的混,给他一笔钱那人就去帮我行凶了。”
那头怒极反笑:“我没空跟你啰嗦,赶紧叫小青。”“她出国治疗伤势,一年半载都不会回国。师公要么让我来,要么等着吧。”“行啊!好小子,有种啊!要帮老婆顶罪?那你就来,我不信她到时眼睁睁看你顶罪自己不主动站出来!”精卫警察说罢‘啪’一声挂断电话。
薄耀塬放下电话冲姜青微微一笑。
“呆两天,这事儿你别管。X先生那儿往后再收拾。正好这几年老替许情做事,想不出让她给我什么,这不就能用一次许愿签么?你别在这养病了否则师公那铁定派人来。”“你还真去啊?直接让他立不成案或再拔X先生一颗牙就没事了嘛。”
“是、那是没事,会把师公气死。不把你往死里盯才怪。”
姜青说不管,路上想了想还拨电话给顾冬冬。
薄耀塬到局里径直走进精卫警察办公室,局里许多人认识他,见面都微笑招呼。
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吵架、也不先进去,只在门外伫立——“别闹啊,不属于你该管,别说他是你徒弟,就算我父亲犯事情让我知道,没情面可讲!”
女人嗓音‘气呼呼’道:“好啊,好个铁面无私青天大老爷!行,你别回家,一天、你不放我徒弟,住一天办公室或酒店!反正你只要工作不需要老婆,不需要感情嘛。”
“你——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不要胡搅蛮缠。事情性质根本不这样,打人的不是你徒弟。根本小青找的社会渣子!事情也根本不是你知道那样。明确告诉你小青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跟受害者眉来眼去关系非常,私下约会好多次,突然间翻脸还雇凶伤人…”
“我呸!小青怎么不好?你信受害者一面之词算怎么回事!吃几次饭算约会?让牵手还是搂肩膀,还是说喜欢他?面对个上司,她不得不考虑人际关系影响。那人自己自作多情乱喊。现在受教训反说跟小青本来那种关系,分明蓄意报复扭曲事实博取同情!”估摸快吵完,他忙去走道旁,没一会见师傅气呼呼摔门而去。暗想不让姜青多事结果还多事,精卫警察这人搬师傅出来也压他不住,不过徒然让他们夫妻多争吵。
听师傅怒气冲冲脚步声远去才敲门。
“进来。”
进门后精卫警察看见他,立时黑脸:“行啊,让你师傅来压我!”“我知错。师公铁面无私,师傅也无法改变师公正义执法意志,所以这不就来请罪嘛。”
精卫警察一声冷笑:“早告诉你,跟姜青这样的在一起没好结果。姜家都些什么人?秋宏什么出身!看看,姜青暴露本性吧,伤人事情我见多,像她这么病态还真没遇见!”
“师公,我气愤不平一时想不开、找个人去打那X先生,然后打电话叫姜青过去看。想让她知道跟别人暧昧什么下场,她事先不知…”“看来你打定主意?你以为想顶罪能顶罪?萧乐供词可不是这么说。”精卫警察懒得再听他,做个住口手势。
拿起电话叫人。
“去做笔录吧。”
与之同时许情接电话后犹自难以置信:“不开玩笑?这么简单事情?”这时候许情想来觉得好笑,纵使想不到要什么不必如此浪费机会、她能够帮忙事情太多太多,绝不该用如此鸡毛蒜皮问题上头。
当即给精卫警察去电话。
以局里名义要求他们撤销案件。不料情况出乎她预料。
那头确定她属于局里事务后,仍然坚持要求正式文件。初时许情以为精卫警察处事过于谨慎怕担责任,给局里一位过去下属,如今身居要职朋友去电话。
不料没多久那头打回来。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人啊?竟然还敢管我要文件!”
许情一听愣住。
电话那头愤愤然:“我准备让朋友给省里下达指示,看看这个不知所谓家伙还敢不敢张口闭口文件…”
“算喽。小事一件没必要大动干戈,我先拜托拜托这里的,万一不行再麻烦你。”
“也好,毕竟地方上同僚多少有交情说起话容易。”因此从局里下达份正式文件许情并非没办法,但这种事情毕竟违规,万一被某些人知道落下话柄。为这种小事留下口实当然并非智者所为。
这时候她才突然想起一号早曾耳闻人物——精卫警察。
不由晒然失笑。
传闻精卫鸟试图衔枝填海。对此素来两种评价,这精卫警察之名当然同时带两种含意,其中又以后一种居多。所以精卫警察过去听人这么称呼时并不会欢喜。然而这些年手掌大权,实实在在帮助过许多人,那些人称呼这名字又带前一种含意。
这位这才渐渐不那么排斥这别号。
所以不想为此大动干戈,更不必要大动干戈。
拿电话拨通:“你手下的人…P市,越快越好……我直接把资料传真,让人找上资料里的、把他剩下一颗门牙拔掉。完事后知会一声即可……麻烦你。”
再拔掉一颗门牙就能解决的何必大动干戈?许情端茶杯在阳台上赏景静候。
当天晚。
两人大摇大摆打开X先生家门,直闯入卧室。
一把将他从睡梦中救起来。往他嘴里塞进块毛巾,硬生生拔掉X先生剩下那颗门牙。
惨叫痛呼声却没有传开多远,都被嘴里毛巾堵住。两个行凶的清洗干净手上血和唾液混合液,面无表情冲床头乱扑腾的X先生道:“如果你想一次次体会这种感觉直至嘴里牙齿拔光,我们不介意再来。”说完接着走,临出门前还从容拿杯子接饮用水解渴。
走出门口时候,两便衣举枪对准:“不许动!”
两人满不在乎的双手插进裤兜,随那两个去局里。
精卫警察匆匆忙赶返,属下附耳详细。
“为什么对一个普通民众做这种事情?”两人态度倨傲,满不在乎淡淡然吐出四个字:“国家机密。”“你们行为影响我正在办理案件公正性!”精卫警察拍案怒吼。
两人依旧满脸无所谓神态:“案件你们不必再查。这人涉嫌危害国家安全,具体原因属于国家机密,你们无权了解。”说话的微微抬高脸,冷冷然命令道:“立即放人!”
精卫警察激怒之下重拳锤击办公桌面。
气得一字说不出口。这两个身份已经确认,他无论如何没有权力拿人的,更没有查证他们口中国家机密真伪可能。
领路在前走出门时突然迎面撞来条身影。那两人竟忍受得住痛,如果不扶住门框绝对摔倒。双双各有条腿痛得不能用力,眉眼脸仿佛挤成一团,微闭眼睛里因为痛楚渗出泪水。
撞人者连忙致歉:“唉!真对不起,我走太匆忙不小心。”又见薄耀塬,笑搭他肩头笑:“不急走,我带吃食给你呢。”
那两人忍痛半响不能作声,稍稍好些,没有无谓斗气发作、也不多说的互挽下胳膊,慢慢走下楼梯道。
这番场面被精卫警察都看眼里:“你不盼自己徒弟没事吗?怎么还故意整治两个搭救他的人啊!”
顾冬冬没好气别他一眼。
招呼薄耀塬在办公桌旁坐,把带来熟食汤水都拿出。还准备了精卫警察那份,递一碗汤道:“我当然希望自己徒弟没事。不等于能看别人让你生气还高兴,我自己丈夫,我能气,可不乐意这种莫名其妙的人给他气受。”精卫警察鼻子里冷哼,却接碗端着就喝、没喝两口,看薄耀塬悠然自得喝着汤水,又把碗一放。
声色俱厉道:“你小子别以为没事!你口供还在!”
薄耀塬笑笑:“我翻供。之前听说太多局里严刑逼供谣言,电影电视里头不也有放吗?我又不懂,心里害怕未免受那些罪当然问什么就说什么,让怎么说就怎么说…”“胡说八道!”精卫警察大怒而起,顾冬冬往两人中间一挡,横眉怒目冲精卫警察喝道:“干嘛!还想打我徒弟?我徒弟我打得别人打不得!”
气恼地精卫警察手一指:“好小子!算我过去看错你了!”
薄耀塬陪着笑:“师公别这么说,师公怎么会看错人呢。不过师公太高估我。我只是普通人,眼睛里看到的就是太阳升起来时世界充满光亮,太阳落下后世界漆黑一片。当然就不相信太阳能永不升起或者永不落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