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总推荐给贾琴夫人的。”“那算了。”某总就是目前孔嘉澜最大客户，料想因为孔嘉澜关系才帮忙推荐，那情面不能不给、正想时电话又叫响，拿起一看。

“昨晚太忙忘了，某总听说辛敏没找到满意工作、推荐她到你那，今天面试你千万照应些。”不知说什么好、该说孔嘉澜对辛敏感情太信任，还对他薄耀塬太信任。

“那当然没问题。不过孔嘉澜啊，辛敏他父母能量不小怎么会找不到机关单位、反而她自己打工？退一万步说她父亲手里有生意，理当让她帮忙吧。”

“辛敏心高气傲不想被人说靠父母。你们公司用软件记得找我。”薄耀塬忙道正有此意。正版办公软件价格高昂，但由孔嘉澜他们制作一套功能一样的成本却很低。

这中间省钱不止区区之数。

挂断电话他给秘书去电话让照顾，那边满头雾水去办。

开车的罗亮失笑：“P市就这么大啊？”“是啊，就这么大。你还记得她。”“那当然！美女见那么多，撇开姜青萧乐不提就数辛敏最漂亮啦。”说话间记起前事，便都不再讲。

“那两混蛋快吃完饭，我准备在停车场动手。”“你带多少人。毕竟市区，闹出响动麻烦就大。”“八十六个。看风七个，停车场出入口拦车堵截十四个，楼梯口十个，剩下都埋伏停车场里。”说话间车已进停车场入口，门口的略微点头后站回路边抽烟。

罗亮熄灭引擎，薄耀塬扫视停车场环境，竟然灯都没开。这里的确办事好地方，但也是被别人办事的好地方。

打量一圈不由疑心：“你的人总在别墅外盯梢难道李可没察觉？”“应该不会。我们小心得很，借用相邻别墅在屋里透过窗户监视，就怕打草惊蛇让这两王八蛋不敢露面或逃国外。”罗亮说罢失笑：“怎么？怕我们埋伏别人反被埋伏？”

不多久阿熊带人过来，遵照罗亮指示纷纷拿安装消声器的枪散布停车场内隐蔽角落。

“放心吧。跟踪我找了二百多个，车借三十多辆，全部套牌号码、从发型服饰甚至举止都由遥遥费心负责设计，绝不会因为频频碰面起疑。王八蛋是憋久了，真他妈能逛，吃完饭又去买东西。说那女的提十七八个纸袋！”罗亮自说自话又自笑：“那次遥遥跟你老婆姜青去逛街也买不少。”

又等一阵。

“律师真的可靠吧？”“怎么？”“他最近跟小K走很近，跟先生关系也搞很好。先生那方面不提，都文化人谈得来正常。但小K……你喜欢小K吗？”薄耀塬失笑摇头：“明知故问。”

“对啊。律师跟你性子类似，不可能会喜欢小K那种没脑子又心理变态的神经病。”

“大概不愿得罪人吧。帮会解决后小K人马和地盘最多最大佬，也很得冰嫂信任。”“你错了！”

罗亮吐口烟道：“冰嫂不会倚重小K，会扶植新帮手。”薄耀塬如此认为，不便说明。这道理冰嫂也许不懂得，但冰哥母亲必定懂得。

“我是不想明说，你心里清楚。”

罗亮电话叫响，听过后把烟头丢地冷冷道：“来了。”钻进车里拿枪上膛，又丢给他一把。

薄耀塬接过枪坐回车里后座隐蔽自己。

罗亮则藏身辆黄色双门跑车后面柱子。整个地下停车场静悄悄，来的都见识过场面的，没一个怯阵，懂得平静情绪和呼吸避免痕迹。

一阵阵高跟鞋触地声在停车场里响起，越来越近。

他们走到车旁，脚步明显变沉。

薄耀塬感觉出杀机坐起身看，正见罗亮闪出柱子端枪射击、那女人甩手将提着纸袋全丢同时避退，男杀手掏枪侧身对周围闪出人影快速扣动机板。

短短几秒之内，罗亮带来人里四个被爆头。

男的躲避车后丢出烟雾弹，人如疾风般掠出一手握枪凭借记忆瞄准，一手抽出把短剑投近处挥剑夺命。

剑法十分熟练，绝杀千刃刺衔接其后，顷刻间在烟雾中接连斩杀，扣动机板开出五枪都命中目标。奔袭柱子旁的女人举枪待射就被罗亮掷枪砸落，他自知枪法不及、果断扬长避短砸落那女人手枪，抽出两把太刀照砍！旋身贴近脚肘并用，反迫得女人连连只顾后退格挡，攻势犹如凶猛野兽，缠击女人左格右挡一连退十数米，终于被罗亮凌空个连环踢险些正中。

虽然霎时合掌抵住，人却抛飞出六米之外，手被皮鞋踢掉皮肉烂一层。

女杀手处境不利，但男杀手凶猛得很。

剑法高明，枪法竟也厉害。射击节奏极快、拿空弹夹丢出去砸入一人后脑，夺把枪又射、薄耀塬看清楚那男杀手早紧盯自己，听见自楼梯口过来支援的第四十个倒地响动，就见一把手枪高速旋飞撞向车窗。

破开玻璃犹自劲道十足飞入车内，薄耀塬抓起罗亮的包连带玻璃碎片一并挡开。

推开车门走下去，男杀手奔袭同时举枪连开、三声枪响子弹全部打进车里座椅内。

薄耀塬并不喜欢用枪，因为很多时候枪瞄准人同时告诉敌人目标，当瞄准动作和扣动机板反应慢于目标变化，不可能命中。

他能够做到，反过来如果别人拿枪对着那杀手，男杀手同样能、所以男人果断丢弃手枪，猛虎般握剑急朝反手带上车门的冲。

人与剑流水般横空掠至面前。那柄剑却被两指紧夹，握刀的尚未吐劲，咽喉已被挥剑割断。血还没喷涌便被薄耀塬拿包挡住，一点不能溅身。

女人亦被罗亮迅速按倒在地，抽出钢链条把她双手双腿紧紧捆绑。

“被全干掉了？”

“反正都倒下，也许还有中枪没死的吧。”薄耀塬迈步走近时那女人恢复些体力，大口喘气一阵，突然大声叫喊：“他不可能被你们干掉！他不可能被你们干掉！”

罗亮一脚踢晕她：“真吵！”

便拿起电话要叫人来清理现场。

薄耀塬抓住电话阻拦。

“怎么？”薄耀塬盯他看一阵，轻声道：“把这女的也干掉吧，冰哥大仇就算得报。你问出来也没用。”说着按罗亮肩头：“适可而止吧。这两个你还对付得来，现在没有别人知道，激战中都死谁都不会怀疑。到此为止对大家都好，你是当父亲的人，继续下去会把自己陷入很危险境地。”

罗亮大口喘气一阵，情绪稍稍平复：“你认为主使肯定李可？”“我不说你也心知肚明。”

罗亮抬拳轻击一旁柱子墙面，皱眉沉思。

“你拼了命创造奇迹真干掉李可。国际企业家被地方黑帮刺杀会带来什么影响？不但你逃不脱，整个帮会上下被一网打尽。今天在这里毁尸灭迹，事情不传开等于没发生，没有发生就不会有恶劣影响。”薄耀塬一指地面上昏迷的女杀手，继续道：“你把她带回去，嫂子不可能不为冰哥报仇，帮会上下都道上人，没几个明白人。义气热血四字一激荡照样敢做，那时候就算有明白人也不敢站出来劝阻。”

薄耀塬沉声道：“到此为止吧，干掉她仇恨一事就此了结。冰哥素来识大局，绝对不会愿意看你们为复仇闹一个个悲惨收场，闹他妻子入狱孩子成孤，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帮会支离破碎。如果有一天嫂子领导有方，帮会壮大，何愁找不到人在国外干掉李可？急于求成冲动行事结果你该比任何人清楚。

你自己考虑吧，该说的我说。你明白我出手不留活口考虑是为什么。我只能说最后一句，现在你面前决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捶击墙面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我知道你拿我当兄弟，你根本不喜欢多管事。也知道你对冰哥欣赏敬重之情，没有手足之情、对小K更觉得他死了活该，早一天死世界上早一天少个祸害。但他是我大哥，亲生大哥一样的大哥。你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是劝慰我的话，现在放李可离开，自己的地方自己在P市如果都不能报仇，让他回M国更没可能！”

罗亮隐隐泛动泪光：“出来混讲义气，当小的欠大哥一世恩情用什么还？何谓尽忠尽义？哪怕明知不可为而为。但事关重大、我的确不能因为自己冲动擅作主张，这样吧，我给嫂子去个电话，如果她继续追究，我不管不顾，如果她到此为止，我停。”人生在世很多东西会促使人明知不可为而为，感情，义气、理想、信念、欲望等等都有这种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