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前不久还听她形势一片大好,跟李可合作对于国外生意非常有好处。”“李可坑她的。”姜青事不关己状道出:“李可跟她在本市合作是假,投资也诱饵。通过萧乐父亲在国外跨州运输渠道运送东西,没想才第二趟、因为情报泄露被截,都些违反安全条约物品,巨额罚款外加赔偿货物压力根本超出她们父女承担能力,她父亲正面临审判,没意外的话破产。当然也不是李可希望结果,他在这次事件中损失惨重。”
“多大压力。”
“远远超出我们帮助范畴,事情涉及三个国家,我们根本帮不了。”姜青很干脆断了他念头。
“她在电话里语气根本没透任何端倪。”回忆刚才萧乐来电,难以相信她会突然有这种面对剧变定力。
“因为她还没绝望。她面前还有一条路,摆在面前拯救家里生意的天赐机缘。”
姜青瞟眼他微笑:“萧乐在国外有个同学,家世显赫,事件发生后积极活动。但其父母对此保留态度,事情牵扯很大,帮忙会担责任和风险。当然不会为儿子一个朋友甘冒危机,但如果为自己儿子的妻子?他们才会愿意。”
“真没有操作空间?”
姜青摇摇头:“中间为李可办事的事发后被丢进大西洋喂鲨鱼,所有能成为证据的线索都掐断销毁。口说无凭,除非李可自己站出来认罪、否则谁拿他没办法,这黑锅萧家背定。不过好在P市产业早转萧乐名下,假如萧乐能够眼看父亲背负这一切的话。”“理智上应该,感情上残忍。”正说时电话叫响,还没来得及拿起姜青就说:“这么晚,十之八九萧乐,想寻你聊聊。”
薄耀塬接后却很快递给姜青:“世上无神仙,萧乐找你。”
姜青失笑起身穿鞋要走:“你别忙担心我们,要找许情帮忙就赶紧吧。”
下楼时萧乐下车迎她,远远朝她笑笑,神容有些凄惨。
姜青微笑挽上她胳膊,一时间两人亲密如同知心好友:“不去什么茶馆,这种心情呆那种狭窄空间只会更烦闷,这四周随意走走。说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也在医院草坪地。”
一句话便勾起掺杂悲伤和愉快回忆。那时候在医院里认识姜青,在她极度痛苦无助绝望,可以说没有姜青未必能挺过那段时日,早选择结束生命方式解脱。过去她们多少次散步谈心,本以为永远如此,如今晚般亲近竟然难以置信的不容易。
萧乐情绪翻腾,险些想哭又立即挂起微笑:“我父亲出事。”
“我知道。”“你知道?”“我说过,我从来关心你,当然不会知道比你慢太多。”萧乐又笑,眼里却藏情绪挣扎的矛盾:“父亲好不容易托人帮忙给我来个电话,没说太久。”
“他一定希望你别管吧?”“是啊……其实他知道,知这些年我并没有真忘记过去,装作相信…如果我因为救他搭上自己婚姻,他虽然得救,余生将再次承载不能负担的内疚和痛苦,被折磨至死。”萧乐挽她的手不由自主用力。
眼里泪水再压抑不住打转,再走不动路,双手紧紧抓她胳膊:“我不甘心……人生像被命运戏弄,一次次被突然逼入昏暗甬道,一旦进去背后入口就被堵死。没有选择只能顺甬道走下去,渴望一个光亮出口、当我以为走出来,以为走到辽阔天地,突然又发现这片天地根本没有别的出路,要么回头走进那条入口被堵的甬道,要么走进另一条甬道入口!走啊走啊我付出努力越多,不顾疲倦奔走越快,面对另一条甬道入口就越早。我不甘继续被命运这么玩弄下去,我不甘心!”
姜青拿纸替她擦眼泪,轻轻摇头:“我会给你出主意。”
“你快点说吧——我真需要你这个恶魔帮助。”萧乐说着忍不住笑,姜青跟着笑。却都笑得像哭。
“嫁人后你还会跟父亲一起生活吗?你不会,你会是个好妻子,但你不会是个放弃事业当清闲太太的人。不可能每天给父亲打电话,他是个有事业的人,他也没有时间。
在你有孩子之前他根本不会跑你家里居住。在你有孩子之后他常探望孩子,或将孩子接过去陪伴自己几天。接孩子时你大多不在,总让司机送或他叫司机接。每年你们一定能见面只有几个特定假日,多数只一起吃晚饭,然后聊不上两个小时、他或你就告辞回家。
你和你父亲性格必然情况。而他余生在监牢度日,如果他能活一百岁。至少会有办法让他生命最后二十年离开牢狱。你必定不会错过每一次能探望他机会、不远万里飞过去。比较起来你们见面交谈时间没有减少。
然后我们谈谈感受方面。你救他,一生说不出口的责怨,一生不能消减愧疚和痛苦。你永远不会觉得自己很幸福,他永远不敢希望你幸福,这种念头想一想都是对他自己的嘲讽。”姜青轻手搭她肩头。叹气道:“男人与女人毕竟不同。小乐,选择是件很残酷事情。事实上无论你怎么选择你和你父亲都不会得到快乐,而不救,你还有可能得到幸福。”
萧乐听完,久久沉默失神不语。半响,突然摇头冷笑:“你真是个恶魔,竟然劝我不要救自己父亲,这种话真只有你这种恶魔才说出口。”
两人在花园里逛。二十多分钟都再没有话讲——“好了,我可不能陪你想。”转到萧乐车旁时姜青主动告辞,推她上车,挥手道别上电梯。
姜青刚到家就见薄耀塬在换鞋,不禁好气又好笑。
“萧乐刚来电话约我陪她烧烤,难得她会吃这种东西。”
“去吧。”“说不好会晚点,别等我先睡觉吧。”姜青抱臂胸前冲开门要走的道:“可别让她找机会装难过伤心的借你肩膀怀抱什么的啊!”“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薄耀塬前脚出门、姜青拿起电话拨通,冷笑道:“你真行啊,眨眼工夫让我后悔。”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去你总说的话呀,这种时候不借机培养感情还等何时?难道你忘记自己情敌是永远的No.1?”
“算吧你。跟我比起来你就个孩子,薄耀塬没有恋童癖好,他喜欢成熟女人。谁在乎你呀?”“不在乎你干嘛还给我打电话?噢…不跟你说,我老公下来,你别等他睡觉,今晚呀,肯定让他整宿陪我!”姜青把电话随手丢开。
“真是个可恨女人!”
萧乐单臂支窗沿,脸贴胳膊,追忆往事看着薄耀塬轻轻道:“原先我想呀,你为什么就能跟姜青相处这么些年呢?她也是个大小姐,她为人也自负骄傲。前不久一天路过你公司,你们在路边吃烧烤,当时我停了车看,她那样人竟愿意坐摊贩准备的脏兮兮板凳上,拿啤酒瓶陪你喝,有滋有味模样甚至毫不在意形象,比多少男人都吃还多。”说着她眺望车外飞闪灯下路景。
薄耀塬听了不由失笑:“女人都喜欢在外吃少,回了再补餐。你过去不也如此,每次说饱了饱了,回家里又弄吃的,还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刚才没吃饱、怕吃太多破坏形象。”
萧乐轻吐舌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困乏趴靠背上望薄耀塬问:“经常心情不好或遇难事总麻烦你陪伴,她没有吃醋吗?”“秘密。”“讨厌!”萧乐不满撅嘴:“会不会有种好像我们像以前那样…在谈恋爱?”
“这么说我们关系暧昧了?”薄耀塬失笑反问。
“再暧昧一点?”萧乐开玩笑似的、只见他连忙摇头:“如果暧昧了我一定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