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喜欢对这种事情界线划分分明呀……”语锋突然一转:“我开玩笑。也许我快结婚。”
“祝贺你。”薄耀塬假作不知究竟。
电话一响、萧乐就猜姜青,轻声道:“你家里那位不高兴了吧。”薄耀塬笑笑接了:“怎么?”
“小望来探望我们。”
“他这两年不被赵素命人领去周游世界增长见闻吗?”“总叫嚷要来探望我们,赵素拿他没法。前些时候他非要去日本,呆没多久坚持要来看祖国山河。赵素说他蓄谋已久跑亚洲就想到P市,这次只好由他。”
“那我去接吧,你不必跑一趟。”
挂断电话后他就说送萧乐:“不好意思。我干儿子突然来探望,一小时后抵达机场。”“干…儿子?”萧乐大感诧异,拿眼上下打量又自失笑:“什么时候收的?”
“好些年。”薄耀塬答罢又轻声道:“记得赵茵茵吗?她姐姐孩子。”萧乐诧异之余,半响没话。
车开动不久,她突然问:“我能一起去吗?顺便看望姜青。”
薄耀塬点头答应、转路往机场方向:“不过那孩子性子奇怪,不讲话。不知这两年好点没有。”“多大?”“九岁了。”
“那么小没在读书吗?”“他家里环境跟我们不太一样,读书方式不同。”“XX国赵家?”萧乐突然追问。
“你听说过?”“当然。在国际有那种地位华裔本来就不多。真没想赵茵茵出身如此高贵。”萧乐怔怔失神若有所思。
车到机场时已有人在候,是薄耀塬见过赵家保镖,领他们进。等会,薄耀塬发觉萧乐有些局促不安,问起她又摇头道没事。
又过去一阵,终于空中一架飞机降落。仓门开,先四个保镖出来,观察周围又拿起电话确认后才将赵望请出。
一别又两年,赵望长高许多,看见他立时就笑,快步跑过来抱他满怀。薄耀塬倒也没一点陌生感、还觉得哪里熟悉?
“走吧,你干娘在家里等呢。”出了机场上车,赵望左右挥手、动作干脆有力,神容颇几分高高在上威严。那些保镖没有二话的开了三辆车离开,都懂他意思。
“你身份不一般还是留人保护的好。”赵望指他笑笑,又摆手、像说有他在不需要担心。车子开动不久,萧乐叫了声薄耀塬,附耳道:“先送我回去一趟行吗?我…我闹肚子。”
路上萧乐不断与赵望讲话,后者只笑和点头。就不肯开口、萧乐却不嫌无聊,一直盯赵望看,总找话。
到她家时顺便进去坐。诺大别墅里除萧乐就工人。薄耀塬看着不由替她孤独冷清、萧乐回来了他又想用洗手间,萧乐很高兴让人领他去:“我私人用的,很干净。”她知薄耀塬不喜在外用洗手间,别人家里也一样,是以见他愿意便多了几分欢喜。
又拿眼打量男孩不停。
赵望脸上没了笑容,冷冰冰盯着萧乐。
“怎么?突然不高兴?”萧乐见赵望脸色变化不由关问。
“离我干爹远点。”赵望突然开口,语气冰冷而高傲。她对这变化难以接受,愣了愣才迟疑道:“你说什么?”“从今以后别跟我干爹见面,不要跟他联系。这样的话我可以救你父亲,还能救你萧家挽大厦之将倾。”这时再没丝毫童真,一脸冷漠和骄傲,语气里透露蔑视他人的优越感:“好好想想,这机会很难得。想通打这号码。”说话间掏出张名片塞她手里、同时脸上冷漠消融,又挂几分天真几分善意的笑。
薄耀塬从楼上下来,看她呆呆坐望,便扬手在眼前挥动,奇怪道:“神游太虚啊?”
萧乐回过神忙收拾心里震惊。听薄耀塬要走忙道:“我不去了,突然困,改天再找时间专门看望姜青吧。”
薄耀塬牵手赵望告辞,让萧乐不必送。
萧乐立即拿电话拨给姜青——“哎呀呀,萧姑娘这会不该在楚楚可怜博取薄耀塬同情么?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呢?”“赵望真赵茵茵姐姐孩子?”“怎么?你见小望啦?”
“你有没有看薄耀塬小学照片?”“阿姨整理在柜子里,薄耀塬说没几张嫌麻烦、几次说看都没劳烦阿姨翻找。怎么?”萧乐语气有异道:“你最好看看,看过之后你就知道。”她才放下电话又叫响,接起一听:“汤还褒着,菜保温着呢。”
男孩见姜青时满脸笑容张臂要抱,亲热不在初见对薄耀塬之下。薄耀塬让姜青陪他先吃,自己去洗澡。
用餐时她让人都去休息,亲自照应赵望。
赵望不笑了。
悠然自得喝汤吃菜,也不看姜青。
“两年不见越发长进呀,想来经历过事情。这趟为李可?”
“哼。”赵望不屑轻哼,一副不愿搭理姿态——“呆几天该去哪就去,别在这碍眼妨碍我们二人世界。李可不用你这小家伙操心,薄耀塬还能被个李可给吃掉不成?你来多罢,少罢,你姓赵,这辈子就这样了,只徒增烦恼痛苦。你妈不愿你来为你好,这份苦心你懂得该学了做。”
“我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赵望轻手一拍桌面,冷然怒视道:“世间无耻之人极多,如你这般恬不知耻者可称无耻中佼佼者。”“哟——既然如此你偏还学我无耻?”姜青说话间还在替赵望舀汤。语锋突然一转,尤其凌厉:“呆几天就赶紧走!自己什么情况心里有点数,你妈担心被人察觉、这两年煞费苦心送你满世界跑。你倒好!在X州想方设法命人毁飞机转道,借故就上飞日本航班,知道你妈抽不开身就先斩后奏。世界上其它国家现存变异者都已死绝,但这里还有两个!”
“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赵望说时表情愠怒。
姜青却只当看不见:“叫嚷再大声点你也不敢,乖乖听着就是。这几天哪都去得,别往薄耀塬公司跑,王宝珠就在他那任事。你又不是我生的,我才不在乎你死活。但我跟你妈有约,再者真被人察觉势必牵连薄耀塬,你死不要紧,别害他!”赵望一副充耳不闻表情,自顾喝汤吃菜。
两人又都一副笑脸。
洗完澡的薄耀塬出来看姜青絮絮叨叨就笑:“你问他也不说,自言自语有意思?”说罢起身要走,赵望一把拽了他胳膊不放。
“你也睡?行!我们一块睡。”休息时薄耀塬在黑暗里看赵望的脸,突然叫姜青道:“今天接小望第一眼觉得特眼熟,好像过去见过似的。”“他跟你本来有些像,大概跟你小时候像?你这人从小照相少,恐怕小时候根本没怎么对镜子看过自己,当然糊涂。好啦——快睡吧。明天你安心把公司事早早处理,我白天呢带他去你家玩,小望早想见干奶奶。”
次日姜青带赵望去探望薄母,赵望路上非常期待似的,反复审视自己衣装,又对镜子查看头脸仪态。
真正见面却不怯场,表现十分乖巧有礼貌。
薄母第一眼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满脸猜疑之色迎进屋。坐下了眼神就停不下来,问东问西找话,见赵望不做声只笑。
听姜青说了才知。便只找话跟赵望说,又开电视陪赵望看,坐没一会洗水果找零食沏茶,姜青要帮忙薄母也不让。
见薄母忙碌,赵望突然开口:“干奶奶不必忙,我就想在干奶奶身边坐。”姜青让她安心抱赵望坐,自己去洗些鲜果拿来。
薄母犹自惊疑不定:“他跟薄耀塬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你们坐会!”没一会抱叠相册,翻找了看:“你们看是不?薄耀塬八岁…这几张九岁的相片,看多像!就皮肤没他养护好,个头没他高……”姜青嘴里啧啧称奇,赵望目不转睛。
一叠相册看完,竟至中午。中午饭前迫不及待打电话给薄父,催他早些回来。
薄父回家坐下后满腹猜疑,心思跟薄母相差无几。一直到晚饭,平素少话的赵望自从开口声干奶奶,后来叫时干脆喊奶奶,薄父薄母听了也高兴,蓉儿今日原本住校,被薄母打电话催回来。
到家看赵望又一番惊奇,听赵望叫她姑姑。直说自己突然当姑姑了,对赵望喜欢之极。
晚饭时等了一阵,姜青打电话去问,薄母责几句就说不等,别让赵望饿着。原本姜青怕他吃不惯薄母做饭菜要自己动手,但一进厨房、赵望就进去把她拽出来。
吃饭时果然不习惯的,却一口气吃不少,汤更喝几碗。
傍晚休息被薄母领屋一起睡。
薄耀塬电话里听了情况干脆处理公事不过去。次日一早薄母为赵望破了例做早点、薄父向来去单位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