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乐推门时,睡眼朦胧的模样,朝站起来两人笑了笑。
“找东西的,找着找着觉得累躺了会就睡着啦。你们怎么都站着?”这的确有些奇怪,薄耀塬和萧乐的父亲又都坐下,她父亲写满了惊疑,对此刻场面难以适应。
萧乐走下楼,在薄耀塬和她父亲中坐,又给两人添茶水——“老公,你买巧克力,领带和水晶项链好不好?”完全摸不着头脑,辛敏催眠后还不曾怎么交谈。
“很好啊。”男人这时候略显迟疑道:“明天我去会不会不太合适…”“你怎么这样!刚才都说好一起去的呀,出差出差跑去分公司两年没回来几次,还回来多陪我,骗人是不是?”“并不是不去,这样有让彼此无所适从。”
其实薄耀塬也觉得,琢磨着订婚前后双方家长是否就这么碰面来着?但他们这年纪,长辈知道了能理智面对接受都已难得开明,还……还见面?
“哼!”萧乐一声冷哼、别过脸。
抱紧了薄耀塬胳膊道:“不守信用的人不去就不去,少他不少嘛,阿姨还能少做一个人饭菜,多好呀…”打量着她父亲脸色,竟然怔怔呆,也不知道是否为这种万万想不得情景吃惊。
也许是这样吧,两年多以来一直见面就叫他滚的女儿,今天忽然会用这种撒娇手段——“答应了你一定去,不过明天下午还有重要的会议,会稍微晚。”萧乐犹自不理,脸对着薄耀塬。
“我可没有逼你喔,有会议嘛,忙嘛,公事要紧嘛,那还是不要去了,万一耽误了公事那可怎么办呀。老公你说是不是的?”薄耀塬看着有趣,因为他家里从来没有这种场面,蓉儿从就不会撒娇。
“我尽量调整时间,你放学的时候一定去接,然后一起买东西拜访。”萧乐立即挂起笑脸,扭头冲她父亲笑道:“我就知道爸爸最好了!”萧父怔怔失神片刻,忽然起身离开道:“你们聊,我失陪一下去洗手间。”薄耀塬觉得该让他们父女谈话,以便萧父渐渐适应。
便起身告辞,很晚了。
“让我爸爸开车送你。”见薄耀塬有疑问,萧乐失笑道:“老公真笨,我家里窗户能看到你在站台等车呀。”薄耀塬这才恍然大悟,笑道:“的士太贵。不过麻烦你父亲就不必要了。”“没关系,我送你吧。”
萧父这时从洗手间出来,接过话就拿了衣架外套。
薄耀塬看了眼客厅时钟,就这么推推让让过去了一分多钟,的确很磨蹭,也就不啰嗦跟萧乐道别走。
也许这年代有钱人都很讲究面子,又或者是车款本来有限。萧父的车也是奔驰,司机在打瞌睡,听见敲击车窗户才惊醒——“你打车回去休息吧,晚上不回公司。”
那司机很有意外,但也没有多啰嗦离开驾驶座,接过萧父递给他的百元钞票就去了拦车。
“上车,我开车你放心。”这时候才觉萧乐的父亲是个表现很开朗外向,脸上习惯性挂着微笑,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萧乐的事情太高兴所致。
“薄耀塬。”
红灯停车时,萧父忽然叫了声,笑容也敛起些许。
“叔叔您说。”这时候他已经明白萧父为什么支开司机。
“你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乐的事情其实我也非常感激你。这种时候这种话或许太不近人情,但为父母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因为乐毕竟还是孩子,有些事情在我们看来不仅荒唐幼稚,还只会对她造成伤害。”
薄耀塬已经明白,心里感受的确如此,好像刚刚帮助的人立即翻脸无情的滋味。这种感受难以排遣,尽管他也理解萧父立场。
“当然,我跟乐的母亲从高一开始相恋,那时候男女界限非常明确,高中过的就像当贼,偷偷摸摸,疑神疑鬼,四面楚歌。所以我多少能理解早恋那种情不自禁。现在时代不同以往,大学很快会成为社会需求基本标准,大学扩招也会很快实现。三年初中,三年高中,四年的大学,抛开我会送乐出国深造打算不谈,这几乎是你过去生命的总长度。”其实薄耀塬自己也这么想过,所以也根本没有力气什么我们一定能走完一生这种话,只是静静倾听。“我想过去是我的原因。现在情况不一样,我希望你跟乐相处能够理智,多想想未来,为自己也为她多想。只是能够给你提个醒,这些大概已经让你感到很不愉快。”“还好,能接受。”路上萧父又问起薄耀塬父母情况,没怎么样的微笑点头。
反而讲他们家地段很好,未来有很高升值潜力。“是吗?房子也是我爸单位分的,当时补了几万块钱,总价值好像十几万吧。”
“地段好,你们家所在区紧接着会加大力度。离你家不远的商业区近年经济效益十分惊人,只凭这就能肯定未来价值潜力几倍以上。”两个字让薄耀塬十分吃惊,觉得那不跟证卷市场的股票差不多夸张啦?十几万房子变成几十万?甚至百万?
“可惜…如果真那样有钱多买几套?”萧父呵呵笑点头道:“如果有心怎么会不可能?以你父亲单位完全能够分期付款。”“听利息很高吧?比一次性付清额外支付价钱贵不少。”
“利息多少?几年后房价多少?一次性付清的钱用以分期支付能购买几套?这么计算后我想一次性支付价钱再低你也不会愿意。”薄耀塬大感有趣。
这番话让他明白原来帐还能换个角度这么计算。
“没想到你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觉得很有趣。这算法真有意思。如果升值不如预期呢?”“升值做为趋势就是必然而然结果,没有多余担忧的必要。”薄耀塬不太明白这话意思,琢磨半天,又道:“是不是分期支付过程出租房屋能进一步渐少压力并且预防风险?”萧父呵呵轻笑。
“如果你家里投资房产这么做非常必要。”
薄耀塬已经忍不住回家跟父亲讲了。
一到家就匆忙道别上楼,薄父正巧今天回家,在客厅优哉游哉看电视节目。
薄耀塬迫不及待凑过去了——“哦,懒得去,没必要。”一挥手,赶苍蝇似的让薄耀塬走开,津津有味自顾评电视剧情,对其中一个角色百般鄙夷的指不足。
薄耀塬还想再提,薄父就斥责他快做功课,又提他一天到晚不回家,就知道跟女孩子谈恋爱,年纪轻轻就早恋……只好走了,因为薄父话头一开,那就像开闸水流,连绵不绝。
回房里拿了健身剑,就下楼练功,临出门前告诉薄母明天萧乐父亲也会来。
薄父薄母一听都炸了。
“你这娃子咋回事,人家女娃子爹怎么也来?是不是来问罪怪你勾引人家女儿啊…”薄耀塬关上门,逃走了。他也不知道萧乐干嘛把她父亲也逼迫过来,想着都认为明天场面尴尬,两边大人怎么相对?
到达园林后联系顾冬冬,被棋子呆板声告知今晚有行动无暇分身。
被雪藏的感觉不由更强烈。
像是个被遗弃角落无人理会、没用的废品。‘呼……’薄耀塬专心炼气,没一会儿脑子里就晃动起女孩身影,于是练不下去又停,好不容易排开杂念练没一会又来一次。
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竟然让过去两个时辰的炼气延长至四个多小时。回到家时天色深夜,他人也疲惫不堪到极,差就懒得洗澡,匆匆冲浴完一倒头就闭眼睡死过去……
挂历上大红字印写着8月20号。
薄耀塬意识又进了奇怪幻境,感觉已经很有些时候没想起赵茵茵,萧乐的事情一连串至今,让他脑子里填塞满了——一辆白色轿车停靠路边,薄耀塬不认识牌子,但看起来绝对不如奔驰和凌志来得昂贵和显眼。
他走上车,赵茵茵捧着脸,微笑着看他在身旁端坐。
“脸色不太好,因为那天的事情?”舒了口气,淡淡道:“毕竟是杀人,哪里能够这么快接受。那天晚上回家吃饭,看红烧肉、我愣愣盯着呆,告诉自己那不是人肉,但脑子里还是想起那几个恶徒血肉翻飞的伤口。后来我妈夹了块放我碗里,催促说‘咋还不吃啊,发什么呆!’于是我强忍不适,喂进嘴里,没两口就跑到洗手间呕吐……”赵茵茵轻手揉摸他的背部,静静听他。
“不提这事啦,总是需要时间,总有一天会适应。”
“嗯,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知道,突然遭遇那种事情,你那么勇敢又不顾一切救我,我很感动。这跟保镖的守护很不一样,保护我是他们职业要求,而你不是。”
薄耀塬看了眼一本正经的赵茵茵神情,调侃道:“哟,难得啊,原来你也会这种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