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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不一样的正义感标准

干爹是不敢把那些黑钱事情跟薄父提及,薄父一直以为兄弟的外快仅限于摊贩给的。这种钱不收别人也收,算是种潜规则,薄父倒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薄耀塬会听干爹讲这些事情。

辈份不同但关系很近,对他也很好、经常性给零花钱。

“前两天在华城外头看见你那个女朋友,跟个大人一块,蛮亲热的,不知道是谁。”薄耀塬一阵好笑:“她父亲,你老是听那些事情多了吧,这也能想,她才多大啊。”“他爹有那么年轻?”

“是啊,虽然没有你帅,阳刚之气比你差些,不过也是帅哥啊。”“她家里那么有钱啊,她爹开奔驰。难怪上回请她吃东西她不吃,肯定是觉得不卫生。”刚放假时薄耀塬陪萧乐去华城买些书包上挂饰,正巧碰见干爹当值,就请他们吃摊贩熟食。

萧乐接了过去一直没吃,干爹却细心注意。

“那你们算是谈不成,习惯什么的完全不一样。”薄耀塬听着他干爹毫无掩饰道出心声,不由摇头苦笑。对他而言,几乎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烦恼的也不是这个问题。

“什么时候把弟弟接过来上学?”干爹有个女儿,还有个儿子,本来该是堂兄弟关系,但薄父和干爹从来不让这么叫,直接就哥哥弟弟称呼。因为城市读书花费太大,过去根本不敢考虑。

非本地户口每个学期又额外得交五千块借读费,哪里是出来打工的群体能够承受?“等明年明天过年打算把娃子都接过来读书,租个大的房子一起住。你干妈也老惦记他们。你们过年回去看他们了吧?还好吧?”“就看到一会,他们没在爷爷奶奶屋里过年,在干妈娘家,串门时见都还好。妹妹越长越像干妈,弟弟也越来越像你,以后肯定又高又帅。到时候站一起,别人以为我是他弟弟喽。”挂念因此稍减,觉得孩子健康就好,叹气道:“今年也不知道怎么样。要是还好就能把他们先接过来,读书什么的需要钱我再想想办法就是了。就是怕今年光景会差,现在那些新疆人也不好搞,前不久闹事,我们要抓人他们拿刀子要挟。也跟你讲过那些新疆人狠的,之前就有人遇到过弄回去他们自己弄伤自己的,现在都会搞这套喽,我们也难整,有些事还得让着他们。现在华城那边很多抢劫偷东西的又都是新疆的……”

薄耀塬有些不懂,就问。

“他们为什么敢这样?”“法律不一样。他们杀了人不判死刑的,犯罪判的也轻些。出了那种事情我们还不放人他们说是我们把他搞伤的,外头再一起闹,我们就没法子清了。你怎么敢逼紧了?”

三年前就听说不少这事情,也因为如此,对社会上这些就不觉得很新鲜,也不感到很在乎。因为他知道,仅仅华城那个角落每天抢劫偷盗就发生了很多,当一件事情变得不新鲜时,也就没了愤怒的热血。

就像人们每天经过菜市场看杀鸡,把鸡的喉咙割断,慢慢把血放干。因为看惯了,好像鸡就是该这么杀,理所当然没有谁会跳出来喊叫残忍。

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干爹这么做不太好,后来知道很多早入行保安早就在这么干,后来听一次次这样的事情,就渐渐觉得没什么值得说道。

两年前有次在他干爹的辖区玩,碰到有抢劫的,他干爹把东西追了回来。

当然,钱是没有了的。失主当时怒气冲冲破口大骂,他们保安都是一群饭桶,拿钱不做事,让那么多偷抢劫的横行无忌,害他损失了一千多块钱。

干爹当时一不生气的听着,陪笑道歉。

当时薄耀塬有些觉得惭愧。

但后来觉得那人骂也实在难听的过份,又替他干爹不平。回过头时就跟他干爹讲这种人的钱真是丢了活该,不拿白不拿。

接着他干爹不屑的一句话令他目瞪口呆。

“他钱包里只有三十多块钱。”“那他怎么……”“装有钱呗。这种人见得多了,没什么奇怪的。有个同事更倒霉,当时他觉得丢包那女人挺可怜,从小偷那拿了钱一看也不多就几十。也就没动还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喊叫包里本来有八百多块,当着一群人面还责问是不是我那个同事拿了。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习惯了就犯不着生气看他们充阔气呗。”当时薄耀塬觉得难以置信:“会不会是那个小偷拿了?”“不可能!”干爹很肯定。

“这种事情多的是,就今晚你也见识了。我们也会预防小偷做手脚,当时那同事追着贼进的巷子,那偷没那工夫私藏。再了,常在这里混饭吃的没谁做这种事情,事儿拆穿了以后我们还容他们在这里混吗?傻子才为几百块钱跟往后日子过不去!”薄耀塬当时仍旧难以置信。

“你还当然不懂了。你想想,那种时候多少人看热闹?结果钱包找回来了,一看,得,里头才那么钱。看热闹的人就觉得这人真穷,失主当然不乐意这么丢脸,不嚷嚷几声怎么挽回颜面?”就像保安根本不知道失主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样。

也就像他六年级时放学看班里一个同学被认识的一个跟了大哥的混混揍,当时觉得那个同学平时就不惹事,忍不住上去多事:“干嘛打他?他这人不惹事也不得罪人啊……”结果那头打人的怒气冲冲丢了句话,把他呛得无话可说。

“靠!这个扑街上课凑低了头偷看我妹妹袖口里面!”那挨打的满脸羞愧之色,让薄耀塬彻底没了理由。

换了是他也会忍不住揪这人出来揍一顿。

没别的惩罚办法,难道让他也拉开袖口让人看几眼扯平么?还是告诉老师自己妹妹被人偷看了身子,让始作俑者回家被他父母修理责骂?

薄耀塬觉得那是搞笑。理智上合理,但感情上不合理,也不能平衡。最初加入总部时他没有想过太多。

但最近越来越频繁、不由自主的。在那天,因为冒失害死了八个士兵。

而师傅却说是因为她自己。

不管因为谁,最后的结果是他们都得到不同程度嘉奖。

记得那个老人和师傅顾冬冬当初的话。

天地浩然正气。

但是最后他还没有作出什么,反而连累了八个人死去。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他是个有资格追逐天地浩然正气的人么?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理想中那类,对任何邪恶都绝不容忍、充满正义的。跟很多看见报纸上偷盗抢劫就怒不可竭的人一样,也跟很多对偷盗不以为然的一样;跟很多看到贪污犯罪就怒不可竭的人一样,也跟很多对贪污犯罪不以为然的一样;跟很多看见杀人新闻就怒不可竭的人一样,也跟很多……跟这些人一样,他的正义感也有自己的标准。

司空见惯的都不在乎,好像那些罪恶就不算罪恶了。那么有一天,他会不会因为见惯了死人,对死人的事情都变得满不在乎了呢?

他的浩然正气到底在哪里,或者到底是否曾经拥有过?

加入总部为的是什么,想要做的又是什么?

这些疑问他一个都无法为自己解答。

但是又忍不住想,如果想不通,似乎根本无法拥有那股‘天地浩然正气’。无法不想那个男人,后来知道他的名字更无法忘记赵北林当时展现的恐怖力量。总部把赵北林的战斗力评测为越级,一花聚顶红星变异者之上的、更可怕力量。

薄耀塬不想再因为自己拖累人。

更何况,那天没有尸体。如果赵北林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尽管总部方面的判断认为他不可能生还,顾冬冬也这么告诉薄耀塬,但还是看出师傅在这件事情的忧虑。

是啊,大家都害怕。因为那股力量太可怕。

晚饭后薄耀塬的干爹和干妈就告辞走了,薄父非要留的,但知道弟弟明天一早还上班时这才放行。

薄耀塬如期去了园林,会面师傅顾冬冬。

“还惦记着上次看的剑气?”顾冬冬晒然失笑。

那天之后薄耀塬就猜到馆主根本就是穿上了皇帝新衣的顾冬冬。其实最初曾有怀疑,两个一样嗜雪茄如命的女人。

顾冬冬也没有故作否认。当时就想学重创赵北林那一剑。了解了当时的师傅内伤沉重所以无力为继后这种念头就更强烈。

赵北林那种力量他心知不可能拥有,但师傅的力量靠勤奋努力未必不能及。

“太震撼了,大家不能突破的气拟化物防护墙被师傅一道剑光粉碎又重创赵北林的身躯。我觉得那比赵北林的异能更可怕!”“先练气,现在你的内力根本不可能出剑气。其实你修炼进度很快,那天虽是赵北林连续使用磁极冲异能精神力锐减以致气拟化物防卫大幅度削弱,但是你那招推墙撞击才是令他异能暂不能施展原因。开始那一剑只是因为没运用心诀催动才不能突破气拟化物。”“师傅为什么没有学习法务部的爆发力内功?”暗觉如果结合几部之长岂非更强大?“各有千秋,真正以修炼武功提升战斗力的就法务部和武馆士兵。其他仅仅是辅助手段,主要还是使用现代化高科技武器。总部内功激人潜能,持续稳定的提升战斗力。分公司迅敏则如彩蝶纷飞,让人无从捕捉。法务部追求杀伤力,有一击必杀而后三歇之称。修炼到精深才可能爆杀持续性,但也不多,比如我吧,目前也只能做两次连续攻击。一起修炼?会让内气冲突。”

顾冬冬又怔怔呆着不知想些什么,半响,忽然又笑道:“其实心法大多分开传授,兼学两门情况不多。如果你有异能,大人就不允许我传你心法。像这样兼修情况已经是特例了,只要勤奋将来实力一定惊人,如果你再修炼两三年就能突破我的气劲,那时候你一刀出手我来不及反应就会没命。异能者有他们的优势,但不等于天下无敌。他们也是人,会累,也会死。”薄耀塬凝气专心锻炼。

至今没跟顾冬冬提及私自修改心诀练习的事情。

那次之后顾冬冬还说他不能很好在实战中运用,教了他如何根据心诀运转气劲在经脉流向,依照着尝试并没有阻碍就打消了念头。

这些时日的修炼令体内真气充盈许多,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形成一股明显能量流经,而是全身经脉里犹如血液般循环周游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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