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开始的拒绝就错了？“有这些我也还是不明白该怎么开始，又该怎么做。”“很抱歉要让你一个人努力。如果有足够时间，本来可以一起更仔细考虑我们应该朝什么方向努力，可是现在…”“我会想办法，五年后，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薄耀塬相信只要愿意，绝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这是我们的约定。’……从梦里醒来。桌上的台钟指在五。外头天色绝对不是下午。

这表明从昨天中午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那个盒子在哪里？’拼命搜刮记忆，完全找不见曾经带回来梦中那个盒子的印象。

就像梦境戛然而止，再后来事情完全没印象。

即便如此依旧像寻找线索的警探一样巡视房间每一个角落。

不断问自己，如果他把盒子带回来了会藏放什么地方？有锁的抽屉绝对不会。因为有锁，假如有贼入室行窃必然不会放过。他绝对不会往带锁的抽屉里藏。衣柜不会，根本不适合藏放重要东西。书柜也是一样，来家里亲戚都有可能拿取上面的书，根本不可靠。

床底下也不会。清楚薄母时不时进行大清扫都会掀起席梦思床垫，把下面板子两面都擦拭干净。

淡蓝色目光最后尘埃落定在书桌面、连着书柜，上面不适合藏物。台面下有两个抽屉，中间隔层能放东西，下面又有两个抽屉。底层板子距离地面不足五公分高。

薄母拖地板也不会放过这种地方，可以排除。

似乎真有这么个盒子并且被带回家，一定藏在这几个抽屉结构空档处。拉开柜子下面，摸了把抽屉下面木板，那中间有空隙。抽屉拉出来后也有空间。这抽屉完全推进了后面仍旧有不小空间，也是他过去考察后判断最适合藏东西的。如果抽屉上面的木板尽头悬挂藏放什么东西，即使把抽屉整个拿出来不低身探头也根本看不见。

也没有。

塞回抽屉后，目光落入台面下抽屉空间。同样道理，台面突出得更多，抽屉后面的空档更适合藏物。

如果这里也没有，暂时实在想不到了。

于是伸手进去摸着一个紧贴在板子安装的固定木制架子里。

金色的，跟梦里一样。书桌上照明灯是灯管，有个不透明奶白色塑料套，如果把钥匙固定在塑料套靠板子的位置，开了灯也绝对不会有影子——盒子最上面放的是大陆银行的存折。

里面余额数字令男孩惊呆当场。

四百一十七万人民币。还有张梦里没的卡片，薄耀塬认得那父母都有。放下盒子，跑到书柜，他拿出几本关于证卷、期货方面崭新书籍。这几本书早就奇怪为什么会在、一直以为是父亲的。计算几本书价格以及梦里的士花费。结果跟那时候曲奇盒里头积存的钱失踪的数字一样。

‘五年……约定。’

最近所有事情带来那些迷惑从这刻开始都变得不再重要。

这天傍晚，薄父回来时候很高兴。

最近股票行情不好。但薄父买一个股票赚了钱。很自豪道挑选时技术分析方法等等，薄耀塬过去是没什么兴趣听，装着很有兴趣的模样问和听。

薄父显得更高兴，絮絮叨叨。“爸，不如你股票里的钱借我点，我选股票你帮我买卖，赚了钱一人一半。”“你？懂得什么……”“也不多。我就是想赚了钱买台电脑，顺便弄零花钱用。”

“怎么？跟萧乐谈朋友谈的没钱了？晓得钱的重要了？知道我为了这个家有多辛苦了…”耐心听着，他很清楚薄父脾气。

当初孔嘉澜想接触电脑时他就考虑等这个机会。

但直到今天薄父才终于为操作成功而心情大佳。薄父是个耳朵根子很软的，心情好时候薄母也好，薄耀塬和蓉儿也好，拿生活费，早餐费零用钱都是笑着大方给、还会多给。心情不好的时候应该给的也会黑着脸，啰嗦骂咧半天，最后还可能不给。

“胡闹！你乱买亏了怎么办？”“试试嘛，你不是总说我有外财运吗？”薄耀塬早多久前就琢磨好。

薄父很相信算命，经常性被路边摆摊算命先生骗去五十到几百钞票。

“试试也行，赚了钱也不用分我一半。不过就只让你买一次，够钱就取出来给你买电脑。不过不能给你太多，买的股票不能过五万块钱。”

薄父股票里面有五十多万资金，在公司附近证卷部里能进入中户室察看行情。

薄耀塬乘热打铁，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跟薄父到他公司旁边证卷部学习操作。这时候的薄父有为承诺后悔表现。但尽管听他有悔意的话，仍装作听不懂又恭维。

最后男人果然没好意思反悔，带领他坐上去公司的车。

薄耀塬已经几年没去过薄父公司了。现在的薄父职位比过去更高，管理事务也更多。

却比过去更清闲。进口面包车，一圈五个薄父同事。坐车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找了个地方喝早茶，吃点心。过上班时间四十五分钟时才结束早餐，到大公司后薄父上办公室转了一圈就领着薄耀塬往证卷部走。

离谱。

“没事吗？”“早上闲嘛。下班前回办公室一会就行了。下午就不好走开太久。”“这哪叫上班。”

薄父振振有词。

“我们这些老员工忙了多少年，现在从事管理岗位嘛，看起来清闲但是责任更大啊，出了什么事情都算我们头上。琐碎事情肯定就不需要我们去插手，分工明确嘛。”总觉得这话有些倚老卖老味道，不过毕竟是父亲，总不会希望他永远做基层劳累工作。但还是觉得这种现象，清闲成这样，连他一个外人都觉得离谱，公司里其它不属于管理岗位的心里怎么可能平衡？证卷部中户室的也认识他父亲了，打招呼来了，然后聊几句行情方面事情。薄父介绍了薄耀塬会去他的位置看行情。

接待员工忙答应没问题。这里有种令人抑制不住兴奋、特殊的味道。薄父在电脑前教他看k线图，成交量，各种技术指标判断方法等等……然后又调出那支成功操作的股票，直道昨天早上成交量如何放大，一看就是即将拉升的牛股。

“今天走势很平。”“庄家在吸货嘛，吃得多了才能一口气拉，今天不涨明天肯定就会涨停板。”薄父信心十足。

除了技术指标过去薄父没提外，其它基础东西他都知道。如果自己是运作资金的庄家肯定不可能这时候才开始吃货，拉升价格的时候也没道理刚开个头就迟疑着平走。

看了下这支股票昨天换手率和成交量，其实并不高，只是因为在阴阳线图里一眼看起来时尤其长，但因为之前一段时期成交量太低，稍微缩到一个月范围图时昨天的成交量就显得没什么。“好了，你自己看了选吧，我的帐号密码你也记住，千万别动我的股票。收市的时候我来找你，中午一块去吃饭。”“有人请客？”“同事嘛，人情往来的，过两天我还不是得回请？”薄父自顾离开中户室，是去散户厅跟认识股民朋友聊聊天。

中户室人流渐渐多了些，但更多电脑前还是空着。

薄耀塬旁边来了个二十多岁女人，烫的卷发，染得淡金色，皮肤很干净整洁。知道他是薄父孩子后就笑，没一会前排电脑也来了个人，这两个阿姨开始都紧张盯着屏幕的k线图，神情显得尤其凝重。没一会就显得无聊：“又在盘整，这股票买得我烦死了，钱都套里头什么也做不成。”旁边的女人抱怨着起身走。前头的那个也没坐多久。

薄耀塬一支支股票浏览下，盯着阴阳线图切换指标看，觉得别的指标没什么大意思，这个薄父的观察成交量趋向比较靠谱。

时不时切换薄父持有那支看看盘面的买卖单情况。

于是就跑到散户厅叫薄父。

散户厅热闹许多，几排座位都有人坐。“你那支股票我觉得会跌，你有赚的考虑下卖了吧，行情这么差大多数股票都是往低走，牛股应该也走不起来吧。”“不得，这股票明天肯定停板。”“我看着觉得它下午就会跌。”

薄父坚持自己的判断。薄耀塬觉得也正常，父亲股海混迹多年，从最早排队时就买，没可能会在意他这么个孩子话——找了一上午，薄耀塬挑出六个从阴阳线看的股票。最后选支盘面买卖单相对平稳，前两天价格曾经提升，目前仍在滑落的。中午收市，薄父带着他和七八个同事在附近酒楼吃饭。很明显薄父是这桌人里头职位最高者，但也能看出薄父平素就很和气好相处，饭桌上其他人都不拘束，恭维话并不多。

这顿饭吃了五百多块，是薄父一个较好同事兼朋友付帐。薄耀塬这时候才有明白薄父为什么总有饭局，即便一顿饭花费不少。如果一个月一人请一次，也就是三天一次饭局。薄父那些年龄相当同事朋友完全负担起每个月这么请三五次。就已经可以做到天天饭局不断。更不乏其中还有下属回敬，有事托请帮忙、跟上司联络感情的。

时间也差不多去到股市下午开盘，薄父悠哉悠哉带领薄耀塬过去。路上碰个从薄父单位车上下来的司机，亲热凑过来跟薄父打招呼，寒暄两句就商量油票的事情。

薄父脸色为难道：“上个月你就用多，老这样别人会闲话。”“老薄帮帮忙嘛。你也知道我最近啦，下不为例！”薄父考虑几秒，最后点头答应。

那人就很高兴回头道明天吃饭，还把谁谁谁也一起叫。

“什么油票？”“汽油票。”“有规定？”

“那当然。不然随便用单位得多支出多少？公司车每个月用多少都是有规定的。”薄耀塬还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这种事情也管了。

“真琐碎，怎么这种事情你也管？”“去年当上工会主席后又管安全，今年管的更多。不过油票这东西当然不是白管。”他顿时明悟了。

“每个月规定的用不完就是你的？”薄父微不可觉点点头。“能换钱？”“废话！多少司机想买？能比自己花钱加油省，换我也愿意买。”薄耀塬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