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假期孔嘉澜过得很平静，还是定期购买电子方面杂志，然后摆弄电路板。

薄耀塬告诉家里终于买了电脑时，他眼睛一亮：“每天放学能去你家用吗？”“当然的，我就打算一起琢磨。”

班主任是有魔鬼之称政治老师。

开学第一天，只是开班会。从头到尾整个班里没有人窃窃私语。初一上学期时候全年级已经认识政治老师的厉害、怒时很凶，因为是老师，还是个女老师。但是也不想站那让她揪头扇耳光。本来这城市的老师打学生很少，不像内地农村。但这个政治老师也许年轻时经历的就是那种时期，冷静时还好。

这年代学生还有那种受教师体罚和丢粉笔也觉理所当然的尊师重道情节，虽然没有那么纯粹，但这种事情只要没造成严重伤害，就算回家跟父母告状了，家长大多也会觉得自己孩子不听话老师打是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打也理所当然。

所以这个政治老师就是魔鬼的代名词。

就算是校园混混被打，也没办法还手。打老师这种事情这年代学生做不出来。就薄耀塬所知身边也没有人这么做过。如果做了这种事情，没有人会认可，身边朋友都会觉得是没人性的恶棍。

领完书，又在学校开了校会。散时政治班主任把薄耀塬叫住，和颜悦色鼓励。理科和语文成绩是非常优秀的，只是英文拖了后退、希望他把这个缺陷补起来，高中考重就绝对没有问题。

薄耀塬假装认真的敷衍答应，嘴里感谢班主任关怀。

末了，政治班主任忽然变脸，语气也严厉：“初一上学期的时候我就听你在谈朋友？”“没有的事情。班主任，这只是误会和谣言。那个是我表妹，她经常就近到我家里吃晚饭，所以偶尔来等我放学。”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父母还算满意，而且知道萧乐的成绩都是第一，对萧乐更觉得喜欢。

这个谎话，他父母一定会替他圆。

“就算是表妹也应该注意影响。虽然现在不是封建社会时代，但你们这年龄老在校门口拉拉扯扯像什么话？别人会怎么怎么想？”“班主任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政治班主任满意的头，放了他走。离开下楼时，孔嘉澜的单车不在了。通常情况下孔嘉澜肯定会等他跟老师‘谈完心’一起走。

他踩出校门，一眼看见外面站着的萧乐。好像没什么事情的样子，跟过去一样挂着习惯微笑：“抱我上车。”张开双臂，跟过去一样。

他伸手时，萧乐直接倒身上，静静抱住他不说话。薄耀塬本来有些担心政治班主任，又一想去她的。这种时候才懒得因为担心这些破坏气氛，让萧乐陪她做贼似的小心翼翼。

“喜不喜欢我？”萧乐从来不问薄耀塬是否爱。

薄耀塬不相信她分不清楚两者区别，所以总觉得萧乐其实对他的态度心知肚明。“当然喜欢。”“那我今天想吃罐罐面，上回去的那间。”“我当你的司机。单车司机。”

萧乐笑倒在他背上，单车绝尘而去。

政治班主任在校门里头，黑着脸看他们远去背影。

晚上在园林练功时，顾冬冬来了。竟然问起前几天股票事情，薄耀塬如实道出看盘过程感受。顾冬冬有些意外似的：“确定不是脑子里浮现股票次日画面？”“不是。有这种异能吗？”

“比较少吧，如果是预知异能对你来就不算好消息喽。你这种情况应该算是天赋，很多操盘手通过经验积累也会形成。好了，下一次液体治疗后你就可以在法务部随意走动，本市武术馆也都能去，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去大午武馆，那里训练设备很完善，也很先进。因为整个馆都是正式成员。昨天咱馆的木桩被你打断了？”薄耀塬有些尴尬。

“嗯。第一根是意外，第二根因为想确定力量稳定性而尝试。”“不错。觉得到达瓶颈时就可以开始内力与肌体的融合修炼了，平时不管做什么都习惯性维持内力运作。”顾冬冬交待完上车就走了。最近很忙碌，未来一段时间会离开P市。

不过已经教了薄耀塬剑法，一套名为——月下的剑法。与其是剑法，不如说是特殊的运劲方式。不使用月下剑法时薄耀塬拼尽全力只能把短剑刺硬木小半，使上时轻而易举完全没入，而且那种冲击力量仿佛再大一点儿就能把树震飞。

最近没再询问过什么时候能再执行任务。赵北林已令他完全明白力量不足只是别人累赘，根本帮不上忙。练完功，抬头看着夜空银月，只觉得今后路还很长。

男孩将短剑高举过额头，夹带月辉狠狠挥斩。

‘什么时候才能练出剑气……’园林寂静，风习习。

炙热夏天，练完功时整个人被汗水湿透不知道多少次。肌体的承受力总是有极限，从当初每天挥动一百次到现在的上千次。

靠在树上，男孩抬头把湿透的黑发抓到脑后。

他的头发长了很多。原本学校是绝对不允许留这么长发的，但是后来风气盛行，许多老师管不过来也就不管了。像薄耀塬这样留这么长还是少见。

为此政治班主任与他谈过很多次话。

过去也忌惮魔鬼政治班主任。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即将升学考试，连报考志愿都已经填好上交，也因为这，魔鬼政治班主任彻底对他没有了言语。对学生管教也没有那么严厉，因为很多学生都因为即将升学开始肆无忌惮，而一年前因为本市发生一起教师打伤学生被问罪的事情，学校专门进行过整风，虽然丢粉笔还是有。两年时间过得很慢，同学们在魔鬼政治班主任统治下，在学校时间尤其感难熬。

不过薄耀塬觉得挺快。

今晚月亮很圆，就像两年前最后一次见顾冬冬一样。这两年顾冬冬一直没有回来这个城市，当然他也继续闲置，上学，练功，陪萧乐，跟孔嘉澜摆弄电脑程序语言。薄耀塬对此其实兴致不太热衷，经常是吃过晚饭出去练功，孔嘉澜继续呆他房间研究程序语言。薄耀塬填写的高中志愿非常出人意料，为此薄父和薄母很生气，当他把志愿表交上去后，政治班主任找他谈话，化学数学老师也找他谈话，除了物理老师。

薄耀塬练完功回家时萧乐竟然在，这种时候她没有在家里复习功课。“阿姨叫我来的。”两个人在房间里独处。

“我真服她了。把你叫来劝我？”

萧乐一本正经。“老公。职高都是那些考分糟糕透的，考不上高中去的地方，你怎么能把第一志愿填第一职高呢？”“分数线520，比普通高中还高。”“你根本就不应该选择职高！以后怎么报考大学？去读大专吗？”

“有这个可能。”薄耀塬不以为然让萧乐有些动气了。“只是实际考虑罢了。我算过自己考分，最后应该在540到570之间。跟你要报考的差太远，相较于普通高中我更对第一职高有好感。”

“我明白了。上个月我讲升学考试前这段时间补补英文你根本没听的是吧？”“我很早就说过，英文升高中我会交白卷，而且上面会有当时的那句话。”萧乐别脸一旁，气恼摇头不止。

早把这件事情忘记，因为一直认为不可能真的有人会这么做。“就算是为了我们能在一个学校一起读书好不好？一起去省实验。可以吗？”薄耀塬受不了这句话。

就像薄父对他：‘就算为了我们当父亲母亲的期望……’更何况心里很清楚萧乐高中根本没有可能还在这座城市读。“其实我妈现在把你叫来已经晚了，志愿表交了。”

萧乐颓然叹气，神情苦恼。“那好吧，我回家。别送我，等过两周考试完再见面。就算填第一职高也尽量考好吧，起码让阿姨和叔叔对别人有个台阶下，不然别人知道你去了职高肯定会笑话。”答应着送她出去，坚持道：“时间太晚，我送你回。”

萧乐也没继续拒绝，微笑跟薄父薄母道别，又进蓉儿房间招呼才离开。薄蓉儿是升初中考试。其实毫无压力，她这届学升学改革了，变成抽签。就是进什么学校全看命运之神如何安排。跟成绩已经没有了丝毫关系。这改革看似有些荒唐，至于指标升学模式早在薄耀塬学毕业下一届就被废除。

简单来说，这座城市里薄耀塬同龄的孩子都算倒霉鬼。都是悲剧制度废除前的最后一批不幸群体。的士上萧乐靠薄耀塬怀里，老伸手轻抚过他。“xx她们个个都讲你留长了比以前更酷更帅了。我也好喜欢呢。”薄耀塬送萧乐到时，正巧萧父回家。

招呼他们时，他们刚接了道别吻。不由都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否被看见。“快升学考试了你们该多用心在复习，还这么晚了才回家？”两人乖巧的听着，末了薄耀塬道别回去。萧父陪萧乐上楼时在电梯上问道：“留学深造手续都办妥，只等你。”“让我再想想吧。我想等考完试了再跟薄耀塬谈谈，让他跟我一起去英国。”

“我跟你过了这不可能，他家里负担不起。去英国最低花费每年也要二十多。”萧乐眉头一皱，有些不满质问道：“你不是答应只要我去，也会帮薄耀塬负担学费吗？”萧父忙微微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