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知他们。”
项天看着监控里,人类部队突遭打击的画面,不解问道。
奇洛咬着指甲,“告诉他们能怎么样,暂时撤退,等集合足够多的部队再来闯虎穴?”
“没有时间了,再等下去,情况会更糟糕。有时候,没有退路,反而会激发人类的求生本能,战力飙升。”
项天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
不可否认,奇洛的做法的确是最正确的,但对这一百多名战士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身为曾经的一线战斗人员,对于这样的指挥官,项天可喜欢不起来。
“对了,你不打算出手吗?”奇洛岔开话题问道。
“为什么要出手,如果西索斯加刑烈都解决不了的,我上就一定有用吗?”
无论是西索斯还是刑烈,以往跟项天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
入狱之前,他们互相间曾经有过多次比试。
项天必须要用上不死之身,才能跟这两位一较长短。
不过现在的项天,学会了使用杀戮之力,在接连掌握两项异能后,实力突飞猛进,如今应该能战而胜之。
但这是建立在不死不灭的基础上,打消耗战的。
论攻击力,刑烈是三人中最强的那个,论防御力,西索斯则可力压一筹。
最锐之矛加上最强之盾的组合如果都解决不了问题,那加上自己,或许也是白搭。
奇洛歪嘴思考了一下,抚掌道:“老样子,任务发布,你如果帮我干掉它,我就帮你解决分配者带来的麻烦,如何?”
“成交。”
项天像是早就在等这句话了,拍拍屁股站起身,“我看你早就算好了,让他们拖住荒群,由我来进行定鼎一击吧?”
“哈哈哈,知我者,项天也。”
奇洛神神叨叨的开起了玩笑。
项天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叫住项天,“等一下,如果可以,把核心取回来。”
项天回头看了他一眼,“尽力而为吧。”
……
刀荒形似螳螂,头部却要大出数倍,坚硬的甲壳犹如盾面,能罩住大半个身体,两只灵活的前腿上,长着两把镰刀,锋利无比,挥砍起来威风凛凛,不可硬敌。
下半身的虫腹上,则长满了匕首般的虫足,行动迅速,若是有人倒地被它践踏,后果可想而知。
“进去,进实验室,保持阵型!”
刑烈没了刚开始时的从容,扯着嗓子大吼着。
一只刀荒猛地跳跃到他身前,两把镰刀,风卷残云一般砍下。
“好胆!”
刑烈怒吼一声,猛吸一口雪茄,燃火者战甲上,萤石的蓝光变为了橙红火焰。
他左手轰出一拳,火光爆裂,将刀荒炸得正门大开,右手左轮死死的抵在了刀荒额头上。
火焰准星出现,仿佛死神之眼,将其锁定。
“死亡左轮!”
呯!
枪声浑厚。
刀荒的半边头颅炸开,墨血溅了一地。
然而刑烈的脸色却不好看。
死亡左轮厉害的从来不是那一枪的威力,尽管那一枪的威力也很强,但锁定敌人的准星,才是这一招的精髓。
看似是一枪秒了对方,实则在开枪的刹那,对方居然有一个很明显的闪躲动作。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变慢了,扰乱了死亡左轮的锁定功能。
所以只轰碎了半边脑袋,而不是在眉心位置开花。
难缠。
这就是刑烈得出的结论,光一只就这么难缠了,那……数百只,上千只呢?
四面通道,刀荒舞动刀足,大杀四方。
守护军团的大盾,在刀足面前,只需要几次劈砍,就会支离破碎。
而且战士们身上也出现了时间停滞,影响判断的情况。
这刀荒虽然不像母体那般,可使用大范围的时间能力,却能在小范围内干扰对手。
再配合上它们宛如神兵利器一般的刀足,简直就是完美的战争机器。
“进去!我来殿后!”
西索斯大步走到队伍最后方,手里的大盾猛地往地上一砸。
当!
一轮强悍至极的震荡波纹,排山倒海冲向虫群。
只是一个照面,最前面几只刀荒便由内而外炸开,虫壳乱飞,后排刀荒躲在同伴身后,也是被震得七晕八素,喝醉酒一般倒下一片。
可没过多久,除了最前面直接炸开的那几只,其余倒地的刀荒又爬了起来。
它们摇头晃脑,很快从震荡中清醒,重整旗鼓冲了上来。
西索斯目露寒光。
这刀荒的强度,在黎明城被攻城的历史上,已可排得到前三了。
好在女皇筑巢不久,发现及时,倘若等这样的刀荒积攒到足够的规模。
一万,数万,甚至是十万……
黎明城被攻破,最多只是时间问题。
“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西索斯退入实验室,眼睛中满是坚定。
刀荒不要命的从大门往里涌,里边射出无数道萤能射线,配合着异能从四面八方淹向门口,又把刀荒打退。
人类和荒的战斗,暂时陷入了僵局。
一只黑影在一地的尸体里,把一具人类尸体翻出,裹着游往巢穴方向。
可是快游到巢穴入口的时候,它忽然定住了。
有个拄着拐杖的人出现前方,他披着破布般的褐色斗篷,不紧不慢的走在满是尸骸的通道中。
绷带缠绕的脚落下时,无论尸骸还是血液,都自行避让。
黑影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一种名为静默的状态,如果,对女皇是发自灵魂的服从,那面对这个人,就是恐惧。
荒,在恐惧。
明明是同样的构造,这个人却在生物等级中,远远凌驾于它之上,甚至……女皇都不如。
斗篷人没有在意眼皮子底下的蝼蚁,抬脚踏入了巢穴。
他的脚底,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障,使得黏液和血肉都无法污染到他。
他就这么一直走,所到之处,黑影全部选择避让。
终于,在来到女皇虫室前,他停下了。
两只刀荒像是很纠结,一方面碍于职责,不能退缩,另一方面却又对来者感到畏惧。
最终在女皇的威慑下,唯有挡在了路中间,可低着头,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斗篷下,传出嘶哑的声音,古老而诡异的音节,根本不像是从人嘴发出来的。
女皇的叫声同样响起,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仿佛在进行着某种交流。
很快,如蒙大赦的刀荒收到指示后,让到了一旁。
虫室两边的肉壁左右分开,黏糊糊的流下不明液体。
斗篷人迈步走入进去。
跟之前相比,女皇好像虚弱了很多,它身后的巨大虫卵中,隐约可以看见有什么东西在蛄蛹。
一人一虫,再次交流。
人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情感,虫却有些焦急的味道。
斗篷人停了下来,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就在这时,一只黑影拖着一具尸体进来了。
尸体半张脸被黏液腐蚀,右臂残缺,断口处血肉淋漓,依稀能分辨出是个女人。
斗篷人蹲下身,来到尸体面前,观察了一会,指着尸体又发出那种古怪的音节。
女皇的嘶鸣有些疑惑。
斗篷人又说了点什么。
女皇犹豫了一下,终于胸腹打开,无数肉藤触须从中伸出。
触须把尸体抱进胸腔,尖锐的触须一根根插入尸体,甚至是从头颅插入。
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人与虫之间波动着。
女皇的头左右摆动,忽然嘎的一声,那具女尸竟睁开双眼,碧绿的能量从体内涌出。
这股能量来到女皇腹部的虫卵上,缓慢进入。
女皇挣扎的身体慢慢趋于平静,但它腹部的虫卵,却跳动得愈发有力。
借助女尸的力量,它在养分欠缺的情况下,开始了不同寻常的孕育。
斗篷人静静站在一旁,全程石化一般一动不动,甚至都感觉不到还有没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