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刘喜凤家的时候，张熙悦还去问了问刘喜凤那台摆放在她床头的机器究竟是什么，但刘喜凤依然表现出了一副茫然的样子，说记不清楚了。
她只是说这个东西对她很重要，恳求宁夜跟张熙悦别把它带走。
宁夜自然答应。
张熙悦在口袋里摸出一叠现金交给刘喜凤之后，便跟宁夜急急忙忙地上了车，直奔石思源家。
在开车过去的途中，路过旧河派出所，恰好就遇见了换班出来的林海。
宁夜直接就停车，然后摇开车窗对林海招了招手：“林哥，回家吗？我送你。”
“哟，这你的车？大奔啊，你够有钱的啊。行，那我也坐一回豪车。”林海爽快地就坐上了副驾驶。
“不是我的车，她的。我就是个司机。”宁夜用眼神瞥了瞥后座的张熙悦。
“这位美女是……你女朋友？”林海转头一看，看到张熙悦之后，便笑着说道。
“哦，对。来接我下班的。”宁夜也懒得解释了。
“好家伙。你小子……吃软饭？这妹子可够正的，你怎么找到这么一个女朋友的？有钱又有颜？还这么年轻。”林海凑近宁夜，小声地询问。
“可能我长得帅吧。”宁夜厚颜无耻地说道。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想当年，你林哥也是旧河派出所的一枝花，我咋没找到……这样的？”林海白了宁夜一眼。
“这个，讲究缘分的。林哥，我刚去了刘喜凤的家里，在她家我发现了一台古怪的机器，这事儿你知道么？”宁夜把话题岔开。
捎上林海，就是为了问一问这个问题，本来宁夜是想打个电话过去的，结果遇上了，那就顺便送送林海，然后在车上聊。
“知道啊，那玩意很久之前就有了吧，我早就看过了，王所也知道。咋了？”林海说道。
“那你们有没有搞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呢？”宁夜急忙问道。
“王所曾经把这个东西拿到了市局让市局的同事帮忙进行了技术鉴定，然后……没啥结果吧，技术鉴定的同事只说这像是一个手工DIY的作品，至于它究竟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市局那边也不知道。”
“但他们给我们的回复中提到过，这个机器坏了很久了，已经无法启动了，他们也不会修复。之后，东西就还给了刘喜凤。”
“她好像很宝贝这个机器，我们猜测这可能是陈海自己制作的吧，算是刘喜凤的一个念想。”林海如此回答。
“这个机器存在很久了？能确定一下它出现的时间吗？是在陈海失踪之前还是之后呢？”张熙悦在后边忍不住插话了。
“你女朋友也知道这案子？也有兴趣？”林海有些惊讶。
“她……对，是个推理谜。”宁夜只能这么说了。
“那你俩还挺般配，哈哈，指不定这案子，还真能在你们手里给破了呢，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有奇效哟。”林海先是调侃一句之后，便接着往下说。
“据我所知，这机器在陈海失踪之前，应该还没出现。那个时候，是王所去查的，去了刘喜凤的家里。”
“根据当时的调查，刘喜凤的家里并未有这么一台机器。它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刘喜凤家里的，这个谁都说不准，问刘喜凤吧，她自己也说不清，因为她的精神出现问题了。”林海说道。
“这么说，这东西可能不是陈海弄出来的。”听了林海的话之后，宁夜思索一阵，接着问道：“林哥，你觉得，石思源跟他的哥哥石林，这兄弟俩是个怎样的人？”
“他们啊？那我了解得就不够多了。我只知道，石思源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可是保送了重点大学的，当年也是我们市里的重点培养对象。”
“后来大学毕业了就回到了这里，有很多企业想要招他入职，可他都拒绝了。他说自己腿脚不灵便，不想出去丢人现眼，就一直待在家里，听说是在搞什么自媒体吧。”
“石思源可惜了啊，是个人才，但没有被社会所用。这可能跟他自己本身的性格也有关系吧，他是个孤僻的人。”林海说道。
“那他哥哥石林呢？”
“石林我知道的还多一点儿。这个人啊，与他弟弟简直不像是亲兄弟，因为石思源自小就很聪明，但石林却是个……说句不好听的，智力比正常人要低一些，算是有一些些智力缺陷吧。”
“石林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然后就出去打工，做的工作也挺杂的，啥都干过，但都没干多久，最后就去开了出租，一直到现在。”
“我还处理过几起石林的案子呢。他因为自身的缺陷问题，所以有的时候会被顾客投诉。他呀，老实敦厚，胆儿小又挺善良的，每次被顾客骂的时候都不敢吭声呢。”
“倒是他弟弟，经常为了他跟别人起冲突。说来，这兄弟俩的感情很好，石林对他的弟弟石思源也是言听计从，简直把石思源当成了自己的信仰一般。”林海说道。
“信仰么？”宁夜琢磨着林海的话。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就是个比喻哈。”林海笑道。
“那你觉得，石林跟陈海的关系如何？”宁夜接着问道。
“他俩？不知道，他们两个没什么交集。我靠，你不会是怀疑石林吧？”林海惊呼。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哎在前边停一下，我就在那儿下，吃一顿早餐再回家。”
林海在一家早餐厅旁下车了。
他刚一下车，宁夜的手机就响了。
接通。
“喂，警官你好，我是超市的张老板啊，昨天夜里你来过我店里的。”手机里，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
“噢，是你啊，怎么了？”宁夜立马就把音量调到最大，开免提，让张熙悦也听一听。
“昨天你问我的问题，我想起了。那天啊，在我的店外是停了一辆出租车，就是在那个学生来买烟的时候。”张老板说道。
“你确定吗？你能看清那是一辆出租车吗？”宁夜问道。
“看不清，但当时有两个喝醉的人要打车，那个出租车司机好像没载他们，于是他们就吵了几句。”
“我记得他们好像是说既然是空车，又没有乘客，为什么不载他们？还骂了不少难听的话，那司机好像没怎么回嘴。”
“虽然我看不清，但因为喝醉的那两个人骂人的声音很大，我听见了，所以我认为停在我店外的，就是一辆出租车。”张老板说道。
“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个买烟的学生上了那辆出租车呢？”宁夜追问。
“没有。那出租车司机被骂了之后，马上就把车子给开走了，那个时候，我还在给那个学生找钱呢。”
“噢，行。谢谢你提供这个信息。如有需要，我们会让你来所里一趟配合调查，手机记得24小时开机。”宁夜说道。
“好的好的。”
电话挂断。
“那晚，果然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烟酒店外的街道上，而且正是在那位疑似陈海的学生在买烟的时候。”
“石林是开出租的，石思源又选择搬家住在烟酒店的对面，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诸多因素都绕不开这家烟酒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宁夜总结了一下当前掌握的线索，发现一切似乎都围绕着这家烟酒店。
“刚才那个老板说，她在给那位买烟的学生找钱。如果买烟的人是陈海，当时使用的应该还是纸币，那么纸币上应该留下了陈海的指纹才对。”张熙悦注意到了这一点。
“指纹这个事儿……在当年的案卷里也有记载。这个事情吧，很难办。首先，纸币上的指纹提取难度很高，接触的人太多了，当时的技术不支持这个。”
“其次，在那家烟酒店买东西的人不少，那晚过后，纸币极有可能已经交易出去了，流通到了市面上，根本就查不到了。”
“最后，事情的结果就是，在指纹这一块，没有任何线索，无法通过指纹来判断买烟的人是不是陈海。”宁夜说道。
案子推进到这儿，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即便烟酒店的张老板说了那天在她店外停了一辆出租车，但也不能确定那就是石林的出租车。
在那天晚上唯一见到那辆出租车司机的，是两个喝醉的醉鬼。
这两个醉鬼是谁，查不到了。10年过去了，又没有监控，就算找到了这两个醉鬼，他们也不会记得自己当年骂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是谁。
依然没有证据。
但，宁夜越来越相信，那天，买烟的人是陈海，而停在烟酒店外的那辆出租车，正是石林的。
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答案，恐怕也只有石思源跟他的哥哥石林知道了。
“沈佑，我们在石思源家的小区门口等你，你过来，我们一起去一趟石思源家。”到了石思源居住的小区之后，宁夜把车停好，给沈佑去了个电话。
“行，我马上就到！”
不一会儿沈佑就来了。
宁夜把在刘喜凤家里发现的那台机器的事情告诉了沈佑。
然后沈佑就说了一句让宁夜跟张熙悦都大跌眼镜的话。
“这么说来……卧槽，陈海不会是被外星人给抓走了吧？那台机器是飞碟啊，是外星的东西吧？”
这个推测，可真他妈硬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