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集团大厦。
大厦位于城北中心，作为新明城繁华的地标建筑之一，周围车水马龙，纵然已经深夜，灯火依旧通明。
平日里这里无比繁华，但近日来，因为逝灵作乱的远古，白天都没有人敢出门，更别说晚上，所以周围空寂一片。
就像是走在无人的城市。
“徐映雪的具体修为，无人知晓，但我曾亲自见过，她抓了一只亡灵骑兵……所以，至少是通灵级。”
一路上，顾乘风在不断地给李小异分析着：“她的师承究竟何处，有什么样的背景……这一切都是谜团。”
李小异点点头道：“还有么？”
已经停在了大街口，过了马路，就是赵家的大厦了。
李小异在心里，也已经琢磨出了好几套方案。
那个喜欢骑摩托车的女人，的确也让李小异颇为凝重，毕竟，徐映雪绝对算是城中最强大的敌人。
而李小异秉承的理念就是，对付她这种深不见底的女人，手段就得丰富一些，不然恐怕都进入对方坑里了，还恍然不觉。
毕竟，上一次县衙案，就被对方玩了一手呢。
“最后一个问题，你有什么特别恐惧的事情么？”
顾乘风忽然发问。
特别恐惧的事情？
李小异很认真地想了想，道：“有些怕狗算么？”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小时候让狗咬过。”
顾乘风：“……”
他颇为复杂地看了李小异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说明你命好，没有什么太难堪的往事。”
“走吧，今天……得找那女人好好打一架了。”
他提起自己的剑，喃喃道：“希望这次我能挺过三招。”
当即，四人过了马路，出现在赵氏大厦门前。
门没有关，也没有锁，大大地敞开着，连人都没有一个，他们走了进去。
漆黑的大堂里，顾乘风持剑当先，走到了电梯面前，道：“直接上十九楼？那个女人……就住在十九楼，因为她说过，她超越十八层地狱之上，不染人间烟火。”
李小异道：“啧，女神语录背得真好，行，直接走！”
当即，四人进入了电梯，按下十八楼。
电梯无声地上升，数字不断变化，2、5、7、11、17……
终于，19楼到了。
电梯的门，无声打开。
“走！”顾乘风沉声开口。
“不对……”
忽然，关韵震惊地道：“李小异呢？”
“他人去哪儿了？”
她目光从电梯里扫了一遍又一遍，只见李小异……居然消失了。
就连顾乘风和卢文松，也都眉头紧皱。
“刚才我们明明一起进入电梯的啊……”
卢文松有些紧张地开口，他下意识地取出了弓箭，警戒起来。
“不对……完全没有动静，无声无息……”
顾乘风低语，忽然，他蹲下身去，道：“这是什么……”
只见在电梯空间内，居然多了一行浅浅的脚印，脚印中都是纸灰。
“这是……灰纸人？”
顾乘风忽然怔住，这一刻，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感觉背脊一阵发凉，猛然抬头，却发现关韵和卢文松，都不见了。
就在此刻，在电梯外，一个白纸人提着灯笼，飘了过去。
顾乘风提剑冲出电梯，那白纸人已经飘到了走廊的尽头，纸灯笼发出昏暗的光，白纸人忽然回头，用红墨点成的嘴唇微微一动，像是在朝着顾乘风微笑。
然后它消失了。
顾乘风下意识握紧了长剑，他没有冒然追过去，而是大声开口道：“李小异、关韵、卢文松！”
声音在走廊内回响，却没有回应。
“灰纸人……灰纸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乘风喃喃着，这一刻，他眼中似乎泛起一抹恐惧。
三年前，他带起老婆孩子去某坐名山度假，爬了一天的山，在山上的庙里定了房间，准备一家人看第二天早上的日出。
但夜晚里，庙里的僧人却都不见了，白纸人飘过，他的老婆和孩子，都宛如失了神一般，跟着那白纸人而去，消失了……
他回想起了那个夜晚，他在空寂的山上，整个人都快要疯了，而这个时候，一个纸人押着他，走到了一道大门前……
他的手在颤抖，汗水从鼻尖不断落下，这个就连面对崇祯逝地都有冲天战意的硬汉，此刻却似乎紧张到了极点。
“李小异、关韵、卢文松……”
就在此刻，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忽然想起，顾乘风感觉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他头皮发炸、汗毛倒竖。
余光瞥了一眼，一只苍白的、用白纸扎成的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一股透体的寒意袭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发僵。
和三年前一样，他已经无法动弹了。
就连手中的剑，都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现在，他只有嘴巴能动。
“李小异、关韵、卢文松……你选谁呢……选谁呢选谁呢……”
而耳边，阴恻恻的声音像是在哭、像是在笑，不断地重复，如同鬼物在诉说着悄悄话。
在走廊的尽头门，血色的光芒发出来，映照出一道用红纸、竹篾扎成的大门，大门缓缓打开……
顾乘风看到，在大门内，一个白纸扎的纸人，妖异地走动着，一手持剃刀，一手抓着一张人皮，用红墨点成的嘴唇，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
看到那张人皮，顾乘风身体宛如被重锤狠狠一击，因为他看到了那人皮头发上的……
一个蝴蝶结。
那是他妻子的蝴蝶结。
纸人朝着顾乘风发问：“剥谁的皮呢？？”
“上一次，你让我们剥了你妻子的皮，放了你儿子……这一次，三个队友，你选谁呢？”
……
电梯口。
“李小异去哪儿了……”
关韵焦急地开口，她转身，猛然发现，队长的身影也消失了。
“文松，队长呢，他去哪儿了？”
她疑惑发问。
“队长？李小异？”
卢文松举着手中的灵性弓箭，眼中有些不确定地道：“他们不是走楼梯吗？我们不是约定好，你和我走电梯，李小异和队长走楼梯吗？”
“你……你刚才在和什么人说话？”卢文松的眼中带着一丝惊恐。
关韵闻言，大脑顿时一震，而此刻，走廊中忽然有一道浑身带血的身影，冲进了某个房间。
关韵神色一变，来不及多想，就已经道：
“你警戒！”
然后，她取出一把匕首，冲进了那个房间。
刚刚进入这个房间，门忽然被关上了。
在角落里，顾乘风一身是血，绝望地看着她，道：“我们中计了……李小异和卢文松都不是人，他们……都不是人。”
“我杀了李小异，卢文松一定会察觉到……”
关韵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而此刻，门外已经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关韵，快开门啊……你怎么样了？快让我进去！”
卢文松急促的声音传来。
关韵背贴着门，听着卢文松的声音，看着前方的顾乘风，她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