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雅煜讶异地瞥了他一眼。
向宇只是靠近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飞快地摆正坐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还趁机朝她眨了眨眼。
冯雅煜被他逗笑了。
另一个笑出声的是孙怡。
虽然秦川的名片没有递出去，可他一直很努力地找话题闲聊，可无论说什么她总是淡淡地笑，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他明白孙怡是在提防自己，可他不明白，自己对她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通过她认识一下孙国森而已。
就在秦川使出浑身解数想把话题继续下去，孙怡却突然抿嘴偷笑起来。不明所以的他转头一看，另外两个人好端端坐在原地，什么也没发生。
“秦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爷爷是我爷爷，我是我，他的事业与我无关。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来找冯小姐的。”
或许是孙怡实在是觉得厌烦了，于是开口打断秦川的絮叨。
她指着向宇对冯雅煜说：“我这位朋友是学摄影的，最近在找模特儿，他看冯小姐气质不错，所以想邀请冯小姐赏脸拍几张照。”
学摄影？找模特儿？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共处一室，那还了得？！
“我不同意！”
秦川第一个投了反对票。
冯雅煜还没说话却被他抢了先，心里的不爽简直要爆棚了，咬着牙提醒他：“秦总，这是我自己的事儿！”
言下之意就是，老娘的事儿和你没半毛钱关系，你少插嘴。
可秦川怎么可能说不管就不管了：“学摄影的多半都是流氓，不能让他拍！”
流氓？
冯雅煜被说的哑口无言，和其他两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话？
“先生，别忘了你是个有素质的人，说话可要注意点分寸。”这是向宇第一次开口和秦川说话。
秦川可以容忍孙怡无视自己，也可以容忍冯雅煜不接受自己，但他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哪哪都不如他的向宇在这里大放厥词：“难道我说错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打着艺术家的旗号，在外面占了多少女孩子的便宜，干了多少缺德的事儿，最后人家女孩子身败名裂，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反而发家致富……”
巴拉巴拉……
整一个严肃的辩论会场。
透过餐桌，无奈的冯雅煜能看到坐在对面的孙怡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她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如果不是孙怡过来打断了这个尴尬的表白现场，她和秦川的关系势必会闹的很僵，刚刚被强硬套上戒指的时候，她甚至想好了辞职信上要写什么内容……
可现在，似乎不用做这么艰难的选择，因为她的心已经有答案了。
向宇作为被攻击的对象，一点都不在意秦川说了什么，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得到冯雅煜的芳心。
所以他现在的内心非常的愉悦。
秦川说了好半天才意识到向宇根本没认真听自己的话，于是转头看着冯雅煜：“你要是个有头脑的成年人，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冯雅煜赞同地点点头，转身对向宇说：“好，我答应你。”
孙怡又乐了，但是她乖巧地捂住嘴，没敢让秦川发现。
秦川此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非常精彩。他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会感动到冯雅煜。他会让她知道自己是在担心她，可没想到她只是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打了他的脸！
自从开公司做生意开始，秦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丢脸过了。
此刻他的内心在疯狂咆哮，他很想质问冯雅煜，为什么今天的她和之前认识的那个冯雅煜不一样了，以前的她体贴温顺，善解人意，就算是意见相左，也能很好地和他沟通，甚至有时候他提出刁钻的问题，她也能最大限度地服从他。
可现在呢？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要拒绝，都要忤逆，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冯雅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秦川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让人听起来不是在生气。
但是冯雅煜不傻，她跟着秦川工作这么多年，秦川什么脾气她是最清楚的。以前她把秦川当老板，当自己的衣食父母，所以他提的任何问题都是有求必应。可现在他不是以一个上司的身份要求她这个员工，她又凭什么以员工的身份抬举他？
更何况，今天的秦川已经够让她不爽的了。
“秦总，如果你觉得我去拍照片会耽误工作时间，我可以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如果你觉得工作多到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做这件事，那我可以辞职。”
听到她这么认真地说出这句话，在场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秦川，他盯着冯雅煜的脸，希望她能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们并没有从冯雅煜的神色中看出任何玩笑的成分，反而是坚持和认真。
没错，她是认真的。
经过这一晚惊心动魄的遭遇，冯雅煜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她就不在秦川的手下干了，凭她这么多年积攒的人脉和关系，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新工作。
这边冯雅煜是想得挺美，可孙怡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暗叫糟糕。她觉得自己有点玩的太过了，要是冯雅煜真的辞职，没了工作，那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不行，得让她把这种危险的想法收一收！
于是她频频把目光转到向宇身上，希望他能开口挽回一下局面。
向宇不是没注意到孙怡的眼神，可惊讶归惊讶，他的反应却不是很大。倒不是他希望冯雅煜丢掉工作，只是她跟在秦川这样的人身边做事，才是让他感到危险的。
“冯小姐，你千万别意气用事，现在的工作不好找，你可别因为一句玩笑话就耽误了自己……”
孙怡见向宇迟迟不开口，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秦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孙怡看着都不好意思再在这里呆下去。
“既然你们事情说完了，那我们改日再聊吧。”
说着拉起向宇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冯雅煜下意识地起身想要追出去，回头却见秦川沉着脸紧盯自己，她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抓起自己的包小声道，“我也不是想指责秦总任何行为，只是与其来干涉我的行为，不如想想自己今天做的是否够绅士。”
说着也匆匆跑出了餐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