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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

  • 作者:黑曜骷髅
  • 发布时间:2022-12-03 21:33
  • 字数:6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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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面微刺的冷风轻声低吟,在狭窄的暗巷里迷失打转,夜幕已降,但这座霓虹耀闪的城市依旧不眠不休,宽敞的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娱乐设施的招揽语音和街边小店的吆喝叫卖堆叠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但现实与混沌凝杂的这里却非如此。

这个糟糕的像屎一样的世界,曾经因为一个笑话就发生过核战争,现在几乎全世界的幸存者都堆在一起麻痹自己,即便他们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晓,但却再也不愿站起。

至于再后来的事情……

“欢迎下次光临!”

随着店员声音的收尾以及自动门的开合,一个浑身烟酒气的中年男人提着酒瓶踉踉跄跄地从店里走出,棱角分明的脸和较白的底子看着还算可以,五官端正,那双眼也锐利有神完全没有喝醉的样子,但一身破烂的穿着以及那糟糕的气味却完全不搭脸上的气质,他现在的状态,就好像一滩混着排泄物的烂泥。

他叫,他叫什么来着,嗯……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也从来没人在乎过,时间久了他自己也忘了;年龄,年龄应该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毕竟他的脑子里现在全是酒精和浆糊;工作,奥,对了,他好像就是因为失去了工作才开始酗酒的,据说因为有人在他管辖的区域里跳楼自杀了,那个人好像还是他的发小……

貌似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人,听说前段时间养的流浪猫和流浪狗还被富人家的孩子给玩弄死了,不过没有负债,不接触违禁品还是值得表扬的,但他现在的生活,嗯……

总之,现在的他,虽然已经两袖清风,但好像还是个有点惨的普通人。

男人歪歪斜斜的身子在踏出店门的一瞬间挺直了起来,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喝完了剩余的一点后就随手丢开了,虽然是在夜晚,但他却差点被店门口的展览灯晃到眼睛。

他整了整自己破烂不堪的衣物,从材质的反光上能勉强看出来是西装之类的衣服,男人扭了扭脖子,好像一身轻松,接着,他在自己的身上翻翻找找,最终在一个被揉搓成烂布头的夹层里翻出了几张被细心剪裁的硬纸板,纸板上好像还写着什么。

他一张一张的翻看着纸板,邋遢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遍布血丝的双眼也僵硬地挤出了弧度,在翻到最后一张时,男人好像想到了什么,便开始在身上翻找,但找了好久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丢了?可能吧。

他捡起先前的酒瓶将其一把摔碎,接着便拾起碎片划开自己的手,在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滴答出鲜血后他心满意足地在纸板上一个名为「装作喝醉看看会不会有人前来安慰」的标题后面画了个叉,虽然看不清其那纸板上的他东西,但上面歪歪斜斜的好像都是鲜红的叉。

“又完成一项,今天的风真冷啊,呼——”

男人有些兴奋的将那些纸板归拢在一起,分叠好,最后再小心翼翼地踹进衣物里。

“下一项,我记得是「装死看看会不会有人理会自己」吧,嗯——看来得去找个人多的地方啊!”

男人自言自语般越想越兴奋,刚想走,但又想起来什么,便回头去捡那些酒瓶的碎片,他边捡边喃喃着什么,最后竟对着它们笑了出来,但却是一种僵硬且有些狰狞的笑。

“总是划破我的衣服然后偷偷逃跑,你们可真调皮,不要再丢下我了哦……”

他小心地将聚拢起来的碎片塞进衣物里,那僵硬地笑也马上随风消失。

“接下来,去完成下一项吧。”

男人不知何时起养成了列清单的爱好,但总是记一些无可厚非的杂务以及细枝末节,在手里还有些资产的时候用纸和钢笔,现在用纸板和血液,虽然做的事情仍旧一样,但使用的东西却和他一样烂。

但这种细节并不值得被在乎,就和他一样,卑微,渺小,垃圾。

他在拥有男人一生之中最健壮的年龄和有手有脚四肢健全的前提下却成了流浪汉甚至更像一坨屎一样的东西,恐怕现在就算是最慈爱的神明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他是个悲观主义者,自虐至极的低落和阴暗混杂者,这朽木般的人生对他来说如同湍急河流中的腐木一样,不上不下,随波逐流,在腐败和淤泥中掩埋自己,然后麻痹其中,静待死亡。

就说人生这种东西,起码在这个世界里,就是一出生就被决定好的可操控物。

但这都不重要了,目前来说。

就在男人想要离开的时候,却突然走不动了,他的腿不听使唤地止不住打颤,就连身子也开始像纸一样随风飘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了,自己的身体就不受大脑控制般地轰然倒塌,如一根针般影子歪倒,最后被吞没在这寒冷的夜里。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体动不了,连话也说不出来……啊……对了,我已经半个月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天天喝酒果然撑不住啊——啊,那是什么……好温暖……)

随着男人的倾倒,酒瓶的碎片在他的温暖下与他热情相拥,融为一体。

男人在某一个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努力的翻过身来,从怀中掏出纸板,看着那最后两个未完成的标题,他忽然如释重负的笑了,便直接把带字的一面盖在了血泊上。

此刻的他,没有任何生的希望,反而还有点期待。

他是个懦弱的人,是个只会蜷缩在阴影里坐井观天的人,即便他对自己有着清楚的定位,但还是止不住地讽刺和贬低自己,直到那谁人也不曾理会的灰色的心被自己轰杀至渣,可今天,面对死亡的他却释然了,大脑和内心久违地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了,它们在期待着,不是新生,而是死亡。

而是,死亡?

……

「♫传说,在王国,有一位哈洛王子♫」

「♫王子文武双全,深受国民爱戴♫」

「♫击败了巨龙,拯救了公主,甚至打败魔王♫」

「♫带领着人民,带领着王国,一步步走向富强♫」

「♫传说,在王国,有一位哈洛王子♫」

「♫王子文武双全……♫」

……

“驾,驾!”

暴雨中,一辆雕刻上级符文的金木马车在山谷里疾驰,西装革履的管家火急火燎地大力抽动着缰绳,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但健壮的身体却没有一点服老的意思,他面颊上的单片眼镜被雨水打的模糊,稍微有些松垮的皮肤在马车的震颤下抖动着,但他的肌肉仍旧紧绷着自己那黑白配的西服。

他的腰间中了一箭,很明显是被袭击了,但这种小阻碍好像丝毫不影响他的老当益壮,他一声不吭地拔出那黑金制并带有倒刺的箭矢,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带着马车狂奔的两匹马儿被缰绳抽打的皮开肉绽但却一声不哼,都在拼尽全力地奔向某个地方,老管家有些心疼地抚摸着他培养出来的马儿,但眼神却愈发地坚定。

“对不起了,康,雷,但这将是你们,不,我们的最后旅程了,只要能将这个孩子,只要能将这个继承了亚菲克尔家族血脉的孩子,送到那位能保护他的大人的手中……”

一想到那个才出生不久的孩子,老管家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他看着地平线远处逐渐显出轮廓的黑色城堡,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他看着身后的马车,掩着面微笑了出来,好像不愿意让对方看到自己哪怕一丝的悲伤。

“真是遗憾呐,少爷,老爷和夫人还没有来得及给您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老朽也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以后您叫我老爷子了,但是,只要您能平安地活下去长大成人,老朽我这条命,也算是值得了!”

忽然,只见马车身后的地面爆裂开来,一个巨大的浑身漆黑的黑金人偶手持镰刀在马车后面紧追不舍,这人偶一身小丑的戏服,但全是黑金配色又显得严肃且威严,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雕刻做的头颅上用颜料画着一张正在微笑的血口,而这个人偶除了一张嘴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五官了。

老管家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并不意外,也并不慌张,以他对于这群拿赏金工作的人渣的了解来说,现在的局面,反而是最安全的,但自己和自己的老伙计们终归还是老了,居然这么快就被追上了。

“嘁,还是追上了么,但是在这个地方他们就不敢大动拳脚了吧,如果他们还想完整的从这里离开的话,在这个曾经的「魔神领地」,如今的「湮灭之国」,没有它主人的允许的话,随便开战是会被抹除在这个世界上的。”

虽然他知道,突然造访此地的自己也有被抹杀的风险,但他很清楚那位的品性,这也是他如今唯一能托付的对象了,那位,被无知世人唾弃为暴君的贤王——

在人偶的左肩上,一个穿着华丽的貌美男子正在上面摆弄着操控人偶的丝线。那个男人一身黑金相间的贵族服饰,手中细丝在人偶的高速移动下微微抖动着,一头粉色的长发被狂风吹的飘逸,但却完全没有被雨淋湿,如女人般俊秀但冷峻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冰山一样。

男人看着近在咫尺但又触及不到的马车有些不悦,虽然眉头开始皱起,但看着远处黑色城堡他还是放下了杀心。

“卓德,不如把小公子交给我,你也可以安心退休了不是么?难道你把小公子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就不怕他遇到危险吗?”

老卓德不屑地看了看身后的阿尔勒,没有回答他,只是朝后方吐了口口水便继续回头驾车,阿尔勒面无表情的用手指操控丝线把那口口水切成了粉末,虽然他平静的脸上有了些许抽搐,但他还是没有选择动手。

就在这时,一头树高的石狼忽然从老卓德一旁地树林中奔出,那石狼虽然全身都由岩石组成,但狂奔的速度却不比阿尔勒的人偶和老卓德的马车慢,石狼厚重的四足在泥泞的地面上踏出陨石砸落般的深坑,而撞断腰粗的树木也是如顶破一张纸一样轻松。

这时,从狼尾巴根的地方爬出一个黑金制服的寸头青年,他吃力地从狼尾处爬到狼脖子,整了整全是泥水的衣冠便开始向阿尔勒挑衅。

“怎么样!老子追上你了不是?我告诉你,只要我想,就没有拦得住我阿普利亚大爷的路!一看你就是老了啊!阿尔勒老爷子,居然被我这个毛头小子追上了!果然后浪推前浪啊哈哈哈哈——呃……”

虽然他喊的很欢,但阿尔勒并没有甩他一眼,看着阿尔勒没有理自己,阿普利亚瞬间没了比赛的兴致,他不耐烦地搓了搓自己右手中指上的魔戒,很是不爽,虽然阿尔勒没答应跟自己比赛吧,但是奇怪,为什么目标近在咫尺阿尔勒却不下手呢?明明组织下达的目标就在眼前啊……

阿普利亚侧卧在狂奔中的狼背上,看看马车,看看面无表情的阿尔勒,看看马车,看看面无表情的阿尔勒,这诡异的僵局让他有种说不出的不爽,而且看着阿尔勒的注意力全在马车上的阿普利亚居然莫名其妙的生气了起来。

他二话没说直接操控石狼奔跑到与马车平行,并在马车的旁边开始撞断树木,粗壮的树木像牙签一样被巨大的石狼玩弄着毁坏,但被怪力撞断但正要砸向老卓德马车的树木却在瞬间被阿尔勒用丝线切成粉末。

这可给阿普利亚看楞了,为什么阿尔勒要保护那个马车?难道因为那个老头?还没等他质问阿尔勒为什么这么做,阿尔勒却突然对他说话了。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管好你的手,你承担不起将要造成的所有后果,即便是我也一样。”

阿尔勒只是撇了阿普利亚一眼便没再理会他,但阿普利亚却被阿尔勒的突然严肃给憋住了,他很清楚,阿尔勒好像在忌惮着什么,虽然自己还并不能完全理解自己的导师,但,确实是有什么让阿尔勒收手了。

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卓德离城堡越来越近,阿尔勒竟然想加速到马车前面将其逼停,只见他挑动细丝,脚下人偶突然扭动起来,收起了狂奔的双脚悬浮在了地面高速飞行,一时间竟逼近了卓德的马车。

眼看要被追上,老卓德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金镶边的怀表,借着马车的颠簸顺势朝身后的二人扔去,就在怀表飞出的瞬间,老卓德低声吟唱——

“远古的意志啊,请聆听我渺小的召唤吧,愿诸神借予我风暴之力,吹散我的敌人吧!「暴风术——哈姆尔特」!”

话音未落,只见那块小怀表突然被内里撑爆,紧接着一股混黑的风暴从中喷涌而出,甚至携吹走了附近的雨水,狂风暴雨似排山倒海般倾泻,直接吹得身后的阿尔勒和阿普利亚还有他们的召唤物动弹不得。

老卓德看着与他们逐渐拉开的距离松了一口气,身后那飓风骤雨也一刻不停地撕扯着面前的二人,一时间竟然吸光了天上的雨水,虽然阴沉的天仍旧雷滚低吟,但却早已经不再降雨,仿佛也被这古神之怒给威压三分。

这强大也恐怖的威力也让活了八十多年的老卓德也为之赞叹,但也有些不舍,毕竟这个怀表他已经珍藏了七十多年了,但既然是为了少爷,那他也毫无怨言。

“只是使用防御型的魔法就有如此威力,要是用作攻击那得有多大的威力,又被你救了一次啊,龑大人,不过很抱歉啊,您送给我的上古之力我就这么用掉了……”

随着马儿的不停狂奔,巨大的城堡已近在眼前,即便是在年幼时来此拜访过一次的老卓德再次来见也是无比惊叹,这城堡的城墙一眼望不到边,也同样的见不到一个活人,这里如冥者一般沉默,如死亡一样安静。

这是一座上了年岁的古城堡,一人高的石砖搭建成的高耸城墙漆黑泛焦,虽然看上去粗糙划手,但抚摸着却是如宝石般柔滑,二十米高的巨大实木城门紧闭,但那摸起来就厚实的手感以及上面狮头般大小的黑色骷髅铆钉都在时刻显示着这大门的坚不可摧。

远端的塔楼上摆满了石像鬼的巨大石像,而在塔楼的瞭望处,数十架大过他马车数倍的并且无人操控的巨大黑色弩车正装备着树干粗的黑色弩矢瞄准着卓德且蓄势待发,而这些,还仅仅只是在城墙正门前老卓德目之所及所能见的景象,但其实他很清楚,这城堡的领地以及工事其实比他能想象到的还要大的多,多的多。

在城门前停好马车后,他整了整自己被风暴淋湿的衣冠,这一路亡命奔波虽然不算太干净,但也不算肮脏,这里的主人可不喜欢邋遢的客人,至于他为什么忽然如此放松,老卓德很清楚,在这个地方,没人敢造次,即便是神来了也一样。

他刚想下去敲门,身后便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那是一个从半空传来的稚嫩少年的声音。

“小卓德?卓德·詹姆肯?是小卓德吗?”

老卓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记得,他完全记得,他清楚地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那就是他曾经的救命恩人——

“龑·堂吉诃·巴尔·哈姆雷特大人!我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您!”

他惊喜地回头看去,一个衣冠楚楚地粉嫩少年漂浮在半空,看着好像有十四五的样子,他一手背后一手举书,手中绿色的巨大魔法书上漂浮着许多异类的文字,书页飘动,页面上魔法缠绕,现在的龑俨然一副大魔导师的样子,但绿色的魔法书好像跟身穿着黑白燕尾礼服的这一套不太搭配。

龑一见到老卓德便放下了手中的魔法书,远处的两座高塔里的弩车也自动回归了原位,随着一阵微风拂过,龑缓缓落地,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老卓德并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虽然现在的卓德与初相遇时相比要高上不少。

“我的挚友,我真想你啊!”

卓德一见到当年的挚友如今不由得眼含热泪,百感交集,一时间他竟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直到二人相拥许久,他已经确认了这个龑还是和当年的龑一模一样,一直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他这个老人也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但他,并不是为自己和龑而哭。

“您还真是一点没变啊,七十多年前您就是一副少年模样,但现在再来看,我已经,是濒断枯木,腐朽枝丫了……”

龑看着老友如今已经白发鬓角,也是连声感叹,说不定,自己再过几十年可能连这个朋友也要失去了,但,人类和半神的寿命相比,本就是瞬息与永恒的区别,瞬息忘不掉永恒,永恒记不住瞬息。

忽然,高空中停了多时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老卓德见状赶忙拉着龑的手小跑到了马车旁。

“龑大人,其实我此次前来,是有事情想请您帮忙的——”

说着,他打开马车车门,里面除了涂满整个马车内部的血浆以外,就只剩下紧紧抱住一个摇篮的两双手,而从手上的戒指来看,这两双手的主人是一对夫妻。

老卓德对此简直不忍直视,他很清楚这两双手属于谁,他也很清楚这两双手为何相拥的如此紧密,但他却对此根本无能为力,卓德颤抖着双手报出了那个摇篮,双面两双血已流尽的手仍然丝丝抱住,并通过这个姿势以及手里的戒指储存的魔法生成了一个很小的魔法护盾。

在这个摇篮的庇护之下,里面的小婴儿还在安稳的熟睡着,是一个小男孩。

卓德慈眉善目的看着怀里婴孩仿佛不想露出一丝悲伤,但他的手却颤抖的不停,他把脖子上的筋都憋涨了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他颤着手擦去魔法盾上面的血迹,恋恋不舍地看着他,随后,那湿润的目光转移到了龑的身上。

“这个孩子,他的父母还没来得及给他取名字,但,他是亚菲克尔家族的最后一人,他姓亚菲克尔!而他,则是唤醒「堕落天使之神——阿撒兹勒」的其中一枚钥匙——「暴君的善良」!

请您,请您,一定要保护好他,不能让他落入坏人的手里,不然,到时候九大堕天使以及堕天使之神将全部复活!这个孩子,他的存在关乎着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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