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顺着嘴乱叭叭,”冯明说,“能有什么问题,她就是小,初来陌生的地方,你想让人家能和你多自来熟?”
小刘翻了个白眼,“你是说我嘴碎呗?”
“你也可以这样认为,”冯明一笑,“但我没说。”
“放屁,”小刘哼了一声,一叉腰说,“吃饭的时候,你他妈倒是不说我嘴碎,我一说你带回来的人,你就阴阳怪气说我,你胃不痛吗?”
“有事吗?没事挂了。”冯明说完,就给挂了,他不打算给对方还击回来的机会。
挂了电话,冯明重新启动车子,刚才打电话,为了安全,他将车子停到路边。
车子重新启动,定格的画面开始移动。
“那丫头,性格可能,怎么说呢……”冯明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李柯的事情,嗫嚅半天才说出来,“性格方面可能存在点问题,如果……”后面那句“不适应我再被陈清的两个轻飘飘的字给压了回去。
“不用。”
冯明“哦”了一声。
高考已经结束,按理说是应该回去了,但事情总是不按你所预想的发展。
应了那句,“计划赶不上变化。”
高考结束,陈清本打算直接坐车回去,前脚刚出了考场,陈铭坤径自带他直接回了陈家老宅。
在回陈家老宅的路上,大伯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是让他直接留在北京过暑假。
当然,这其中也有陈家老爷子“陈文瑞”的意思。
陈清作为京城名门世家的孩子,一个人住在小县城那么多年,就算是对外打着养病的幌子,但传出去也是不好听。
陈清看着车窗外,不断一扫而过的繁华景色,虽然迷了人眼,但并不让他兴奋,反而局促与迷茫。
偌大的京城,高楼大厦,繁灯不灭,人流如织,却感觉这里压根就容不下他,但你又不得不委身在这里。
“医院那边,”冯明打了方向盘,“已经联系了你的主治医生,检查流程应该很快。”
陈清应声,“很抱歉,让你多陪我两天了。”
“应该的,我把你一直当弟弟。”冯明说。
现在他们俩人是去医院,爷爷的意思是让他做一次全面检查,陈清没有拒绝,虽然没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但老人的一番好心,也不能当面驳了。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昨夜他想了一夜,决定还是不留下来了,等检查完身体,结果出来后,他就回自己那个小院。
以后在老宅的日子多的是,能回自己小院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所以能自在两日,便多自在两日。
冯明耐心全程陪同检查,一时都不敢离步。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只等检查结果了。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陈铭坤打来电话,询问检查过程顺不顺利。
冯明接的电话,因为陈清已经累的睡着了。
白色的床单上,虚弱的身形,冯明没忍心叫醒他。
电话那头,陈铭坤询问,“多久出结果?”
冯明看着床上人,起身走到门口,轻轻带上门,小声说,“估计要下午了。”
“嗯,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
“等他醒了给我打电话,我过去。”陈铭坤说。
“您要是忙,不用特意抽时间过来,等拿到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我就带他回老宅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吧,有什么事情打电话。”
冯明:“好。”
陈铭坤很忙,每天几乎是连轴转,听说好像是公司新的项目出了问题,他不能离开。
陈清睡到下午四点多才悠悠醒过来,醒来第一件事转头看向守在旁边冯明,他在沉睡,也是,最近因为他,没怎么睡一个好觉。
突然,他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了,感到很抱歉。
冯明睡觉其实很浅,这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他很快察觉自家小少爷醒了,半阖眼睛,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冯明声音有些模糊,问道:“醒了?渴不渴?”似乎知道这点,他清了清嗓子。
陈清点了点头。
冯明从床下拿了一瓶矿泉水,“将就一下吧,没有热水。”说着,已经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陈清体弱,但不矫情。
喝过水后,他道:“冯叔,你陪我出来,你工作怎么办?”
“没事,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足够安排你了。”冯明说。
“难为你了,”陈清笑说,“张叔可是一日不见你,便如隔三秋,我耽误你一个星期,回家他会罚你吧?”
冯明:“哟,会开我玩笑了。”
两人均是一乐。
五点多的时候,检查结果全部都出来了。
陈家老宅子,陈文瑞看到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后,脸上那担忧的神色褪去不少。
陈清安静坐在旁边喝茶,茶不错,不过他喝不太惯。
“小清啊,”陈文瑞问自己孙子,“你怎么想的呢?”
“我还是打算明天回去。”陈清说。
“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陈文瑞摘掉老花镜,放下手中检查单,看着他说,“我这把老骨头颠簸都受不了,你这身体虽然显示一切正常,但我还是不太放心,你还是多在家里休息几天再回去吧。”
陈清的身体,的确不允许他长途跋涉,但从县城来京城,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还是能扛得住。
“不了爷爷。”陈清说,“家里还有个小孩儿,我不回去,她会一直等着我。”
“小孩儿?”陈文瑞疑问。
陈清也没有瞒着陈文瑞的意思,这是自己的爷爷,在这世界上,除了大伯,也许他是唯一希望他活下来的人。
陈清:“嗯,小孩子,别人寄养在我这里的。”
“胡闹——”
陈清一怔,看着愠色过浓的爷爷,突然后悔了。
“你自己什么身体情况?”陈文瑞说,“谁这么没有眼力劲儿,还给你个孩子让你养,况且,你才多大?”
陈清放下茶杯,心平气和地安抚,“我知道,可爷爷,我也是需要有个人陪,不是吗?”
陈文瑞本该愠色的表情,瞬间变了又变,简直丰富多彩极了。
“而且,她很好养,很听话,”陈清徐徐道,“医生也建议我不要用一个人闷着,所以——我很高兴,我知道您担心,也理解您的意思,但我知道,您是最希望我开心的人,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