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动静将他从睡梦中惊醒,季岑有些疲倦地睁眼,扒着草丛往外警惕地看了看,里面的人在交谈着,神色焦急。
季尧季蔓也下了楼,站在院子里。鸟叫声此起彼伏,叫的人心烦意乱,季岑屏住了呼吸,听着她们说话。
季蔓:“昨天我过去的时候,岑岑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没什么异常。”
昨天晚上季蔓推开房门,见季岑盖的被子歪了,还帮他往上拽了拽。
“是吗…”季尧似乎在沉思,目光落在自己妹妹身上。
季岑的行踪不难查。但棘手的是季家除了书房,其他地方都没安装监控,恐怕查起来耗时又费力。
“阿姐,其实岑岑跑了也好。”季蔓叹了一声,转向季尧,她眉宇低垂,十分谦卑。
“阿姐也不想让他去陆瑛那里吧。”
季尧没说话,沉默地看着院里摇曳的花草。在她心里,季岑就像这温室里被人精心侍养的花朵,很美,也很脆弱。外界的风雨很轻易就能压弯他的脊梁。
季尧想要呵护他,保护他,把他圈禁在自己的领域内,却发现恰恰是自己,逼走了他。
真是可笑。
唇角的弧度凉薄,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动:“随他。”
罢了。
岑岑这小家伙,既然逃了,就逃的远远的,永远别再回来。
*
黄昏时,周末返校的学生背着书包,有说有笑地从校门口进去。季岑蹲在校门旁边的台阶上,一双眼乌黑乌黑,带着点期盼和向往。
傅行简怎么还没来…
季岑有些失落。
他明明很早就把信息发给傅行简了,怎么到现在她还没过来。
混蛋!她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男朋友吗?!
季岑愤愤地咬唇,心想等下她来了一定让她道五十遍歉,不,一百遍。
脚被磨破了,有些疼,季岑用手指碰了一下伤口,自己疼的眼泪直打转。
疼疼疼疼疼——
他抬起头看着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傅行简!”
季岑兴高采烈地朝她奔去。
“扑通”一声,结结实实撞到一起。
傅行简正跟她朋友边走边聊,急匆匆地往校门赶,猝不及防被撞,一手拎着书包,另一只手轻松拎着他,挑眉:“这是干什么呢?小美人。”
她视线一扫,看见季岑光着脚狼狈不堪的样子顿时一惊,“怎么回事?”
季岑瘪了瘪嘴,一副想说又顾及别人不敢说的样子。
周围的同学投来揶揄的目光,“傅姐,我们先走一步啊——”
人都适时地溜了,傅行简拉着他站到了角落,“你怎么才来啊!”
等了几个小时,季岑满腔委屈和害怕终于宣泄出来,拽着她的袖子,耸着耳朵抽抽噎噎:“我不是告诉你快一点吗?”
“我以为你逗我玩呢,”傅行简神色复杂,抱着他坐到一旁的台阶上,“来,让我看看你的脚。”
触手一片温软。omega的脚形状漂亮,脚底被尘土弄脏,还肿了起来,一被她碰到就痛的想往后缩。
“疼…”他细声细气的,眉毛都打结似的拧到了一起。
“走,去药店。”傅行简将人打横抱起。
季岑吓的紧紧搂住了她,在她怀里挣扎着动了动。掉落的帽子重新被傅行简给他扣上去,把那张引人注目的脸庞遮了起来。
*
他们去的药店离校门口很近,这个点看病的人不少,店内的一排座椅已经满了,好不容易空出来一个,傅行简抱着他过去坐下,季岑面红耳赤地拧了她一下。
他被按坐在alpha的腿上,脸热的不敢露面,缩在帽子里一动不动。
傅行简像是故意的。想着想着,季岑又拧了她一下,屁股上收获对方一记复仇。
“你把我放下。”他凑到傅行简耳侧,小声央求。
“求我。”傅行简八风不动。
“求你。”
季岑毫不犹豫,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好像会说话一样。
“求我也不放。”傅行简贱兮兮的,看着他在自己腿上挣扎,脖子都气红了,才懒洋洋道:“别费劲了,就你这力气,再过十年也打不过我。”
话音刚落腰上又被狠狠拧了一下。
压低的声音贴在他耳边,热热的气息呼上来,带着戏谑,“真凶啊,小心嫁不出去。”
“好了好了,来,给你拿药。”
前面的人让出了位置,傅行简拍拍他后背,将他抱坐到医生面前。
不是什么大病,医生转身挑了几盒药,傅行简付了钱,拆开一盒,把他按坐在椅子上。
伤口消了消毒。管装的药膏质地温和细腻,她握着那截脆弱的脚踝,往他脚底的伤处涂。
“不许哭哦。”傅行简盯着他马上要决堤的眼泪,点了点他的鼻尖。
残留在指尖的药膏转移到了男生的鼻子上,跟个偷食的花猫似的。
“傅行简…”季岑想踢她,一脸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你手刚摸过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