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警察微微一愣,猛地转过身来。
狐疑的眼神打量着许安生深沉的表情。
“什么目的?什么想法?”
许安生与他对视,忽然扬起嘴角,淡淡笑道:“大爷临死之前,将他年轻时候的经历全部告诉了我,所以你不用感到惊讶,刚才听你提到你的父亲,我便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因为我也是一样!”
警察收起疑惑的目光,闷声道:“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是吗?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来求我!”
许安生走出停尸间,提前在警车旁边等候。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左右,警察姗姗来迟,带着许安生赶回警察局。
老太太哭得眼睛通红。
坐在审讯室里,无助的捶打着胸口。
对于她而言,失去老伴比直接让她死还要难受。
“许先生,接下来我就不陪你进去了,你跟老太聊聊,后面自己回去!”
警察将许安生送到审讯室门口,匆匆交代几句,就转身去忙别的案子。
许安生叹了口气,推开审讯室的门,低头走了进去。
“有什么话你现在就问我吧!”
徐安生拉开她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只是想知道,最后我那口子跟你说了些什么?这是他这辈子留下最后的遗言,可惜我没有办法亲耳听见!”
这时候,徐安生注意到,老太太突然拿出了纸和笔。
他心里微微一愣。
只是要听大爷最后说过了什么,至于拿出纸和笔来记录吗?
“小伙子,你赶紧说,我这边随时准备记录!”
老太太语气有些焦急。
徐安生开口问道:“你记录这些有什么用?”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们老两口的感情非常好,他突然间撒手人寰,留下我一个人,我总得给自己一点念想,如果我想他了,就拿这些笔记出来看看!”
这个说法许安生并不相信。
因为她急火火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要给自己留个念想,更像是要从许安生口中知道一些有利于自己的东西。
什么东西有利于她?
除了老头的遗产,还有什么?
许安生忽然顿顿悟。
结合大爷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许安生不禁握紧了拳头。
大爷一直到这个岁数,都在为自己当初辞职而感到后悔和自责。
他认为自己没有保护好那些可怜的学生。
可是,许安生在老太太身上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因为她当年怀有身孕,劝大爷辞职回家,是不希望大爷带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包括现在也是如此。
大爷离世,老太太自然要考虑他的遗产。
就在许安生犹豫如何开口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推开,而老太太在看见这个人之后,忽然脸色骤变。
只见老太太一把握住许安生的手,逼问道:“我家那口子生前最后一刻到底说了什么?你赶紧告诉我!”
“他……他只是说了在学校任教的往事,再无其他!”
老太太摇了摇头:“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他心梗之前肯定会有察觉,一个人在知道自己快死的时候,考虑的一定是……”
这时,男人愤然开口:“你在乎的就是我爸的钱!”
许安生脑子里一团乱麻。
听男人的口气,他应该是大爷的儿子,可是他对眼前的老太太却是用着一种恨疯了的眼神。
许安生还没反应过来,男人便将老太太一张推开,拉着他的手走出了警察局。
老太太在两人身后追了几步,一个踉跄摔在台阶上,眼神渴求的看着许安生,这一刻,她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悲痛,反而是对金钱的渴望。
男人将许安生带上车,一路疾驰。
眼前的道路分外熟悉。
这分明就是去往学校的路。
许安生抓着安全带,狐疑的问道:“你要去学校?”
“抱歉,我应该跟你说一声的,但刚才时间紧迫,我没来得及……”
男人此刻又换了一副态度,面对许安生的时候,他语气温和,看起来就是个知识分子。
许安生心里七上八下,那老太太之前也很能伪装,如果这个男人也是一门心思为了大爷的遗产,那他等同于从一艘贼船下来,又上了另一艘贼船。
“我先跟你说说大爷的事吧,其实他在临死之前没有提过什么遗产的划分,就是跟我聊了聊学校之前的事情,我到点上班,离开不久他就突发心梗,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见这话,男人看了眼许安生忐忑的表情,忽然笑了笑:“你放心,我和我妈不一样,她是为了我爸的钱,而我是为了弄清楚我爸的死因!”
“兄弟,你刚死了爹,笑起来不合适吧?”许安生尴尬的问道。
“我家的情况比较复杂,爸妈早年离婚,我从十几岁开始就被送到了外地读书,可以说是跟父母都不熟,另外我妈后来改嫁,对我们也不好,如果不是警察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她居然有脸出现!”
男人进行了一番解释。
这个家可以说是妻离子散,但大爷却没有跟许安生提过家里的情况。
车开到了学校。
许安生下了车,轻车熟路的带着男人来到自己上班的地方。
这个时间值班室里没有其他的人。
男人坐下身,直言问道:“你听了我爸当年任教的经历,有何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警察都明摆着告诉我,让我别多管闲事了!”
许安生给他倒了一杯茶,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都在试探对方。
男人主动迈进一步,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说道:“这些年我虽然没有回家,但却一直在外面调查这所学校当年的自杀事故,我怀疑学校里的脏东西还在,只是没有证据罢了,如果你愿意帮我进一步的调查,我可以给你钱,随便你开多少,我都负担得起!”
原来他是想找许安生合作。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许安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