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赤弦俯下身,两人挨得很近很近。
他的呼吸,在她脸上铺开。
她的心跳,登时乱了节奏。
“你要干什么?”司空明贞警戒心四起,这男人离她那般近,肯定是有东西的。
在他寒意湛然的目光下,司空明贞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她嘟囔着吐字模糊不清的说道:“我可是有心爱之人的!”
心爱之人?他兴致盎然的听着,狐疑地问道:“何人?”
司空明贞毅然决然地道:“我不说!”她似在与他赌气般,早闻大魔头喜爱滥杀无辜,她才不愿意将最爱她的师兄推下火坑。
“楚墨公子么?”在他的印象里,和她走得最近的男子非他莫属。
不过这个楚墨公子在陌城可是远近闻名的人渣,肆意挥霍钱财,红颜无数,并和花家二小姐花零一直以来纠缠不清。
他不信她能瞎眼到这种地步。
他兀地坐在床沿,扭头看向羞怯的女子,狭长的眸子带着一抹显然的笑意,和气说道:“来,给本尊宽衣!”
司空明贞不假思索,一口拒绝,“不不不,你自己不可以动手吗?”
赤弦看她的眼神忽而变得冷漠无常,“谁允许你这样跟本尊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在他扑面而来的威压之下,司空明贞不敢推辞,只能顺从。细嫩的小手宛若柔夷搭上他的腰,细细摸索了半晌才解开男子的腰带放在床榻上。
当她解开他的外衣时,赤弦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去,这女人干什么?拙手拙脚的净往他身上瞎摸?
赤弦顿时脸如黑炭,转头冷冷的眸光扫了她一眼,问:“你做什么?”
她觉着这魔头过于阴阳怪气了。
司空明贞底气不足,软软糯糯地回应道:“宽衣解带呀!不是你说的?”
他一把抓住她蠢蠢欲动的右手,丢下一句话,“注意分寸!”
“好。”司空明贞只好答应,她慌忙褪下他的外袍,往床头扔去,当看见里面那层薄薄的里衣时,心里陡然升起层层疑云,不敢擅作主张,只能先征询他的意见,“尊主,这件呢?”
赤弦很明显已经不想理她了。
可在司空明贞的理解之中,不回答就间接等于默认。
她的手放肆的伸了出去,赤弦蓦地眼里杀意毕现,拧着她的手腕,语气阴冷的道:“注意分寸。”
司空明贞半知半解,看着尊主的下半身,问:“下面呢?用不用?”
“你说呢?”赤弦不怀好气的丢下一句话,司空明贞意会,双手又伸了出去解开他的裤腰带,然后口无尊卑地对他颐指气使,“尊主,你转过身来!”
他配合她转过身去。
司空明贞朝前迈出一步,脚下踩到一颗白珠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她惊慌失措,以外自己快要摔个“狗吃屎”的时候,双手顾不得那么多能抓则抓。
竟不想动作迅疾把赤弦下半身的衣物全然扒光,当她看到男人的衣物滑到脚跟时,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忙抬头嘀嘀咕咕地说道:“对不起尊主,我错了……”
抬头间,又看光了独属于男人的私密性征,她的脸一下子涨得绯红,这抹红晕一直蔓延到耳后跟。
司空明贞匆匆然低下头去,“对不起,尊主,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此时的赤弦俊美无俦的面上密布着数条黑线,怒发冲冠,眼神里杀意迸发,朝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蠢驴!”
他愤然地提着她的衣领,司空明贞缩做一团儿,顿时汗毛倒竖,没等她深吸一口气,身体便呈抛物线样的做起自由落体运动,飞出了婚房。
恰巧落在一个不深不浅水坑里,溅起的水花糊了她的一脸,浇得她好一个透清凉。
她埋头,检查下自己的妆容花否。此时竟在水坑中的倒影里看清楚了自己的面貌。
一张娇俏的小脸,甚至看上去有点水灵灵的,和她原本的那张俊俏的脸蛋截然不同。
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确定无人后,慌乱的扒开自己的衣裳,胸膛上那朵梅花印没了……
她看着水中的自己,这张脸非常熟悉,她恍然大悟,这不是那日在路上碰巧遇到的那位娘子的脸么?
胸膛没有梅花印,细嫩的小手,包括姣好的容颜,陌生的声音……这些特征皆在指向着一个事实。
司空明贞心里已有了最糟糕的回应。
她被人换了身体!
……
影天殿内,红纱漫舞,铃声悠然。
赤弦面前,俨然展露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紫色小字,他的目光全落在这些字上,像批阅奏折一样全神贯注、专心致志。
司空明贞守在他的身侧,看着这些小字,着实让人眼花缭乱,无趣至极,她捂着嘴打了一个哈切。
在得知自己被换身后,昨晚一夜没睡好。
赤弦听到哈切声时,不动声色地斜睨了她一眼,目光里透着对她的无尽鄙夷。
花离影昨晚对他做出如此过分之事,一辈子都不值得原谅!
她觉察到了这个目光,忙走过去,声音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尊主,看那么久了,应该口渴了吧?妾身这就给你倒水。”
赤弦仍旧不搭理她。
她摆好金杯,将茶壶倾斜水顺着嘴缓缓注入金杯,而她的目光却早已放在一行紫色小字上。
——天音门太清秘籍。
居然有关天音门之事,这勾起她极大的好奇心。
于是她便心不在焉的倒起茶水,刹那间,滚烫的茶水从金杯里漫了出来,在桌面上铺开,茶水倒在赤弦手上,高温的热水将皮肤烫伤,他忍无可忍,冷声斥责:“你想谋害本尊吗?”
听到尊主不满的话音后,司空明贞才醒过神来,看着尊主那烫得发红长泡的手背,心里愧疚不已。急忙道歉:“尊主,我不是故意的?”
她试探性的朝他眨巴着大眼睛。
可尊主还是不苟言笑。
她敢肯定的是,尊主一定是在嫌弃她笨拙,心里一定还在生她的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