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客栈四面黄土沙风,在这荒地之中仍是屹立不倒。
“明镜师兄,这客栈看似没问题,但我总觉得有人在偷偷观察我们。”一位背剑的俊俏小哥,对那当的公子哥悄悄说道。
“小心为上。”
萧明镜看了眼一旁的师妹,小声柔和道:“潇潇师妹,东西藏好,切勿落入他人之手。”
那斗笠姑娘点了点头,面纱中的瓜子脸蛋紧张起来,把包裹贴在怀中,即便是吃饭她也要紧紧抱住,从这点看来,这斗笠姑娘似乎很在乎这东西。
那坐在一起的三位年轻男子点了点头,也同样谨慎起来。十里客栈中有着几桌客人,但可没有平常客栈的说说笑笑,反而都是低头沉默寡言的吃着自己的小菜香酒。
“小二上两壶酒来。”一声喊叫,满脸胡渣的黑衣男子独自坐一桌,桌上放置着一把白布缠上的长刀,他单脚踩在一板凳上,赤红的脸上尽是成熟的气息,这男人估计有几分醉了。
过了几息,小二拿来两坛酒,为男子倒上一杯便下去了。
“酒真是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男子喝尽酒杯里的酒,觉得不爽,骂骂咧咧直接抡起一坛喝去。
男子放下酒坛,打了个响隔儿,眼神有些迷离,显然更醉了,他晕晕乎乎的站起身来,在许多客人面前来回走了走,最后来到萧明镜面前,一屁股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满嘴酒气扑人而来,傻笑道:“兄台贵姓啊,我看你是个有缘人……”男子打了个臭隔呼在萧明镜脸上。
这滋味是真绝啊,萧明镜忍下了,他不属于那种容易发火的人,但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度,他总是会忍到最后。
“萧……”萧明镜慢拖的说了出来。
“这么巧呢,我正在找一位姓萧的人”男子哈哈一笑搂住萧明镜肩膀大大咧咧笑道:“看来我们的确很有缘啊”
“怎么?阁下找的姓萧之人莫非就是我?”萧明镜放在腿上的右手缓缓向剑摸去。
男子将挡在左眼的发丝撩开,愣愣的看了几眼萧明镜,两人以笑容挂在脸上,男子突然一笑道:“当然不是,只是一人喝酒有些闷,再有就是你与我要找的人同样姓萧,有点小缘分,可惜我等的是个姑娘,不是你这比美人还美的美少男。”
正打着算盘的掌柜的一听,手停了停,然后朝他们看了看,接着对着看向他的萧明镜,和醉酒男子深深一笑,低头继续打着他的算盘。
醉酒男子,一手拿着快要喝空酒罐子,另一手搭在萧明镜肩膀上,当着一桌人的面,身上隐藏气机一现,搭在萧明镜身上的胳膊肘子猛地用力压下。
“兄台力气不小,练过几下子?”萧明镜嘴脸一副平常样子,面对男子的一力,竟毫不犹豫的对了上去,愣是没让酒男压下他一头。
一桌人见到这情况,就已经知道这醉酒男子对师兄不轨之心,个个刚要拿剑,却被萧师兄的一个眼神又给退了回去,这时他们几乎明白师兄不让他们动手的原因,这样会坐实他们的身份,会引来杀身之祸,掌门的遗嘱可要细心守护,容不得马虎。
当下那醉酒男子一时半会,见力道仍未压下这俊美公子,皱起粗眉,随后一释然,凑近萧明镜耳边道:“这里不是久待之地,客栈老板都没问题,关键在客。这里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目的都是为了夺取密器,趁这群人现在还未曾认出你们,赶紧离开。另外把你们这一身门派服给我换了,这么喜欢闻名江湖?你们怕不是傻子吧?得亏在场的人都是傻子,没有认出你们的衣着。”
醉酒男子见萧明镜眼中甚是疑惑笑道:“这几个人之中,也就你看起来有点头脑,你以身试毒,并不能换来同情,反而会失去一位助力,你要明白你师傅老人家的用意,活下去才能更好的完成她的遗嘱。”
“我不懂。”萧明镜相信他所说的话,但不相信他的人。会个三脚猫功夫的人都能够觉察到不对劲的感觉
“我只是一个喜欢喝酒的酒鬼而已……”醉酒男子喝下一口酒,悠然自得的道:“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报恩。”
他们这一桌,早已经被许多客人所注意,其中一男子对着自己一桌的人动了动那较为冷戾的眼神,一桌子的人都轻微点头,目光时不时的看向萧明镜一旁那斗笠姑娘藏起来露出一角的长木盒。
“确实被盯上了。”萧明镜能够感受的到周围那群虎视眈眈的人。
“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老子报恩从来不讲情面,要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亏欠别人恩情,我才不会用自己的命开玩笑,现在的我大概生死由天定,不必对我感激涕零。”一身酒味的男子眉毛一挑,看似喝醉一副傻样,实则脑子清醒的很。
萧明镜摆出一脸茫然的样子,看样子是打算相信这醉酒男子,其实他自己知道江湖不是一个简单的江湖,处处有风险,处处有疑惑,莫要被眼前的事物所迷惑,这也是师傅教他的道理。
刚喝完一罐酒的男子,眼神一闪冷戾之色,手中的酒罐子正以无声之息猛砸向萧明镜,醉酒男子阴戾一笑,这一罐子下去不晕也得变成白痴吧。
酒罐子下落,并未听到半分碎裂的声音,但是酒醉男子一脸惊呆。
“你与我不打不相识。”萧明镜呵呵的笑了笑,似是看透了他。萧明镜一手抓住头顶的酒罐子,说是抓,其实酒罐子根本没有着落他手,而是被一股气劲所隔,再随着这股气劲更加浓郁,随着萧明镜的手势一握,酒罐子轰然支离破碎,醉酒男子也被萧明镜另外一手所震退。
这还没有结束,酒醉男子刚退后几步,身后便有两柄利器冲来,醉酒男子反应过来身子一侧,剑芒擦绣而过,男子衣服上多了两处口子,而萧明镜则不慌不忙见那持剑的两人擦过那偷袭的男子后,未曾停下,剑芒冲向自己,原来这里的人早就商量好了。
“误人目,虚假辨。”萧明镜右手轻轻一顺,长剑瞬间出鞘,用剑身挡住那两柄剑尖,随之剑气一出,那两人踏步后退,萧明镜趁着这机会对着师弟们示意了一下眼神。
几位年轻师弟们点了下头,除了斗笠姑娘外,其余人都拿出了与她怀中那一般无二的长形盒子,接着各自跑出客栈,奔向四处。
“各位只是让我们的计划更提前了些。”萧明镜一笑,对着斗笠姑娘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些离开。
醉酒男子皱着眉头对着那持剑的两人嚷嚷了几句后,拿起自己桌上的布刀,随之一拔,只拔到一半后,便对着那让他刚才惊呆的俊俏男子道:“我看你年纪轻轻,武功境界便是一品下境。”
萧明镜眉毛一挑:“这是划分武功高低的说法吗?那这么说来你们怕是在我之下?”
“嚣张!”
拿刀男子听见这话也不怒,倒是他身旁的那两人怒了,除了这两人以外,原本刚刚的十几人都去追赶四处持着长木匣逃窜的萧明镜一党去了。
萧明镜笑了,这客栈里原来都是埋伏,从来就没什么客人,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被盯的死死的。
现在客栈里只有萧明镜,斗笠姑娘,对面的布刀男子,持剑两人,以及客栈老板,小二。
受到惊慌的客栈老板话有些结巴道:“在下……这只是小馆子,经不起诸位的折腾啊!!!”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老板与小二都躲在柜台后,生怕这一刀一剑,或者那什么的剑气要了自己的小命。
“要不外面切磋?”布刀男子朝外看了看,示意不想为难这客栈老板的陈年老店。
萧明镜没有吭声,那布刀男子也没等他回复,就已经带着那两名剑客走出客栈。
客栈老板那一对可怜的小眼神看了看萧明镜,后者点了点头,拉着斗笠姑娘的小手走了出去。
“师傅,您说的江湖,我是越来越好奇了。”
…………
“到了到了,哈哈哈。”苏铭大笑起来,眼前的那一座建筑已经显现在他们面前。
“你说的求生之法,就是一座庙?”南宫小白走进了看,离那座庙还有百步距离,四周都是枯黄之中带点绿的大树,外有几片树丛,隔着老远也能够看出那庙是一座破庙!
“而且还是一座破庙?”
南宫风珏对着苏铭笑道:“我很看好你的求生之法。”
“相信我,我们先在那庙中留宿一晚,你看大家也累了,好好休息重整待发,以最完整的精神气赶路岂不更好,是不是?”苏铭连忙使出了他的嘴皮子,先缓住他们。
落在他们后面的老叶老李,一副快要透支的样子,他们有些无力道:“是啊少爷,我认为小苏说的不无道理。”
南宫风珏见他们这样,心里一阵心酸,护送他们的护卫半路上被杀的杀,被累死的累死。他心里在想,这两位可别再出事了啊。
“我又没说不去。”南宫风珏抱剑走向那所破庙。
苏铭嘿嘿一笑扶着老叶老李跟了上去。
一路走过,来到庙外,苏铭将老叶老李扶到一口井的旁边,看了看绳子完整,木桶也在,就给这两人打了一桶水让他们喝。自己则是拔出刀将庙口的草,去除掉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清理完毕。
而南宫小白也是随着南宫风珏走进了庙堂,别说这地方还真宽敞,进去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面前的一尊掉头的佛像。第一印象就是杂乱无章的物品,那佛头现在就在地板上呢。
其实他俩也不是那种娇纵的公子哥,这地方也是不嫌弃脏的,只要能住,留宿一晚即可。
他俩也没闲着,收拾了一下。最后整理了下地上的干草,铺了一地,然后南宫风珏让体力恢复差不多的老叶老李去找柴火。
忙了半天除草完毕的苏铭早没了踪影。
“这小子跑哪偷懒去了。”南宫小白生气的皱皱眉头。
佛像后,苏铭经过此地,在南宫风珏他们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来到佛像身后,这佛像大概有一丈半,掉了个头,也就大概一丈吧。
苏铭来到佛像后,拿出自制那把横刀,将刀把一转,在按下刀镡,刀身随之一缩,竟变成了一把匕首,搞完这些后苏铭将匕首插入佛像后面的一处刀口子,奇怪的是,这口子正对匕首插入,像一把钥匙。
苏铭握紧匕首插入其中后,接着一转,咔嚓一声,随着一拔,犹如抽屉一般随匕首拔了出来,一个方形包裹就装在那抽屉里。
另一边南宫风珏,忙活了半天,也就才发现苏铭不见了,他把小白叫了过来说道:“苏铭人呢?”
“不知道,大概是在偷懒。”南宫小白耸耸肩。
“你们找我?”声音从他俩身后传出,苏铭一脸笑意的对着两人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