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
南非的太阳十分的毒辣。
在南非,就连本地人都喜欢带上墨镜。
不是为了保护眼睛,而是为了挡住刺眼的阳光。
而在这样的阳光下,三个人偷偷摸摸的向着反叛军的营地摸过去。
这应该就是南非反叛军的临时营地,或者用中转站更加合适一点。
这样的中转站非常的多,大都是一些反叛军杀死原本的居民,然后就占据了他们的屋子。
很多时候,不明情况的政府军路过或者靠近,迎接他们的就是反叛军的子弹。
一个黑人这个时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着墙角拉开拉链。
这严重的破坏了尼古拉斯他们的计划。
埃尔伯格看了尼古拉斯一眼,拿出一个手雷比划了一下。
尼古拉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速战速决也很不错。
于是尼古拉斯拉开手雷就顺着窗口丢了进去。
劳伦斯直接一枪干掉了面对墙壁尿尿的黑人,随后一转头就趴在了地上。
一声爆炸声响起,三个人不断的摇头,抖掉脑袋上的沙尘。
埃尔伯格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枪站在门边,利用墙壁的遮挡,一点点往里面看着。
别以为偷袭就可以大摇大摆。
要知道,死掉的永远都是掉以轻心的人!
很快埃尔伯格就松了口气,两个黑人倒在血泊里,一个在墙边,肚子上还插着半截木棍。
剩下的一个就在桌子旁边,手都不见了。
“干得漂亮尼古拉斯!一发精准的手雷,直接拿下了两分!”埃尔伯格嗷嗷叫着,拿着枪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劳伦斯将地上的木头砖块踢开,直接走向了后门,一脚踹开,看看还没有剩余的敌人。
尼古拉斯直接去摸他们的武器,全都往身上装。
三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这几间屋子就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
最终他们汇聚在一起。
这是最后一个小屋子,里面放着两个长方形箱子。
枪械好像是废铜烂铁一般随意的堆积在箱子里面。
旁边还有一个更小一点的箱子,里面放着一盒盒的子弹。
“发达了。”埃尔伯格抓起一把枪,擦了擦就一口亲了上去,“这些家伙,少说也能卖个两千英镑!”
“被你亲一口气,枪都不值钱了!”
尼古拉斯嫌弃的看了埃尔伯格一眼,随后直接解开身后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捆绳子来。
背回去?
开什么玩笑?
他们有这么大的包裹吗?
当然得拖回去啊!
他用绳子另外一头的卡扣直接扣在箱子上,随后用力的拽了拽,就满意的往外走去。
劳伦斯提起那一箱子子弹,同样是拖在身后,刚要用力,却猛地喊了起来。
“老板!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尼古拉斯听见动静,顿时就扭头走了过去。
只见一箱子子弹的下面,竟然还有一个小洞,里面密密麻麻的放着各式各样的手雷和地雷!
甚至还有炸药包!
“这次是真他么的发财了!”尼古拉斯都忍不住狠狠吞了口唾沫!
要知道,手雷比起枪械,占地面积更小,这么一个洞,少说也能有四五十发手雷。
“先不管了,带走再说!”
埃尔伯格在外面找了个框子,就把手雷一个个往里面装。
把这些东西拿上,三个人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三人拖着东西刚出门,下意识的就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大笑起来!
这加起来得有五千英镑!
赚翻了!
正当他们打算钻进密林的时候,前面再度响起了枪声。
这一次不再是零落的枪响,而是比较密集的枪声。
尼古拉斯茫然的抬起头。
“该死的!不会打到我们这里来了吧?”
埃尔伯格和劳伦斯也愣住了!
听枪声,的确是越来越近了!
“这些该死的混蛋,连政府军一天都挡不住,还怎么打!这种反叛军是怎么和政府军打这么久的?不如全都死了算了!”埃尔伯格破口大骂!
他们拼了命的拖着武器往密林里钻,只要钻进去,没打过来的话,他们就是安全的!
走了两步,埃尔伯格拖着的框子散架了,两三个手雷滚落了出去。
埃尔伯格掉头就想要捡,被尼古拉斯一把拉住!
“不要命了!掉了就掉了!先去安全的地方!”
埃尔伯格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手雷,用手抓着框子往前拖。
一辆冒着黑烟的军用卡车从小路上开了过来,三人顿时吓了一跳,一个个停下了脚步,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紧随其后,又有两辆车子开过来。
是反叛军撤退回来了!
他们的动作很快,将临时营地的哨卡推了出来,随后一个领头模样的黑人直接走向了最小的那个屋子,里面藏着他们的军火。
他一把将门推开,随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愤怒的冲出了屋子,对着天空咆哮!
“该死的混蛋!有人拿走了我们的军火!”
“这帮该死的混蛋!就连一个火药星子都没有留给我们!”
密林里,三人下意识的回过头,然后缩了缩脖子。
快跑快跑。
听人家这生气程度,要是逮住他们,绝对要把他们折磨得痛不欲生。
随后让他们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这帮反叛军竟然继续撤退了,一点留守据点的想法都没有。
三人坐在了高处,齐刷刷的擦了把汗。
摸了摸旁边的枪械,三人都觉得值得。
尼古拉斯笑眯眯道,“这些家伙足够我们卖好一阵子了!”
“可惜没有罐头!”埃尔伯格有些不满的摇摇头。
而他们的脚下,时不时传出阵阵枪响,偶尔还会有爆炸声,冒出一大蓬黑烟。
几个雇佣兵来到了山脚下,狐疑的看着落单的手雷,嘴里还在嘀咕。
“该不会是什么新兵,连引线都忘记拔了,就把这东西丢出去了吧?”
“情况有些不对,过来看看,这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或许是反叛军跑进去了。”
几个雇佣兵对视了一眼,齐刷刷警惕起来。
他们向上禀报,上面的人让他们往上摸索,一定要把人抓起来。
于是一小队人马向着山上摸了过去……
南非的密林十分的闷热。
茂密的植物会将水分锁在林子里面,让林子里的人始终有种蒸笼的感觉。
尼古拉斯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在小溪边洗了把脸。
闻着身上的酸臭味,他恶心得有种想吐的感觉。
埃尔伯格穿着皮靴直接踏进水里,直接双手捧起水从头上浇了下去。
“这里到马里滋堡,最少还要走一个钟,该死的劳伦斯,你是怎么带的路?”
埃尔伯格一脚踹在水里,让水花直接落在了劳伦斯的身上。
劳伦斯笑着拍了拍身后的箱子,“但我们赚翻了,不是么?”
“当然!你可是我最亲爱的好兄弟!”埃尔伯格大笑着检验着自己的战利品。
他拿起一个个手雷,夸张的亲了一个又一个。
尼古拉斯拿起一个手雷,心中不好的预感又多了一些。
“MARK2型手雷,这是美军改造法国F1制作的手榴弹,现在却在反叛军的手里,兄弟们,奥兹德给反叛军提供了美式武器,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假消息。”
“我们的竞争对手来了。”尼古拉斯看了两人一眼。
埃尔伯格伸出手摇了摇头,“老板,你指望那些用剪刀的人买得起美军的装备吗?不!这是不可能的!到头来他们会发现,还是伟大的尼古拉斯卖的垃圾更适合他们。”
埃尔伯格夸张的语调把劳伦斯都惹得大笑起来。
尼古拉斯哭笑不得的重新把绳子背在身上,向着马里滋堡的方向前进。
只是向前走了没多久,劳伦斯却回头看了好几眼。
他低声呢喃道,“老板,我想我们的麻烦来了,有人跟上来了。”
尼古拉斯一下子浑身紧绷起来。
“有多少人,能判断出来么?”
劳伦斯看着从密林里飞起的鸟儿,缓缓摇了摇头。
“至少一个队吧。”
一个队在南非这里并没有严格的标准。
毕竟在战乱地带,没有组织的情况下,时不时阵亡一个好兄弟,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办法补充完善的。
一般情况下,四个人是一个队最低的标准。
也就是说来的人最少也有四个。
埃尔伯格舔了舔舌头。
“老板,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试这些美式武器的威力了。”
“不不不!埃尔伯格,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是军火商人!”尼古拉斯连连摇头,开口道,“我们只是卖武器的,只希望来的客人,不会那么不守规矩。”
三人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将武器放在了一起。
劳伦斯砍了几根带着叶子的树枝盖在上面,然后直接爬上了旁边的大树。
三人都屏住了呼吸,很快就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五个黑人蹑手蹑脚的摸了进来,看到框子的一瞬间,几个黑人全都警惕大作,聚在了一起。
尼古拉斯麻利的从一旁的树上跳了下来。
“尊敬的客人,你们已经被伟大的尼古拉斯包围了!”
他拍拍手,劳伦斯和埃尔伯格立马向天开枪。
尼古拉斯满意的点点头,来到了五个黑人的面前,绅士的鞠躬。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伟大的尼古拉斯,是马里滋堡的军火商人,目前为凯特。罗纳德服务。”
“我已经看见你们身上的徽章了,你们是英国雇佣军?”
“天啊,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黑人在雇佣兵市场能这么受欢迎!”
五个黑人并没有因为尼古拉斯的自我介绍而放松警惕。
尼古拉斯摊开手,“正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个纯血的英国人,英国人不骗雇佣兵,你们应该相信我的!劳伦斯!埃尔伯格!下来见见我们的客人,这都是我们自己人。”
五个黑人看见劳伦斯和埃尔伯格从树上跳了下来,这才轻松不少。
为首的队长冷静的说到,“抱歉,伟大的尼古拉斯,我们接到长官的命令,请你们跟我们一块下去。”
“我没有听错吧?”尼古拉斯瞪大眼睛,“我是军火商人!你有见过哪个除了马奎尔以外的军火商人会跑去见英军的么?一旦被英军看见,我的这些军火,一个英镑都拿不到!相信我,你们,包括你们的队长,会被罗纳德枪毙一百遍!这些都是罗纳德的钱!”
五个黑人面面相觑。
因为尼古拉斯说得在理。
军队坑军火商的钱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般都是长官和军火商洽谈完毕,然后军火商直接送货。
要是军火商直接带着军火进入军队,那些兵痞绝对能用各种理由把枪械扣下来。
指望那些兵痞给钱,还不如指望雇佣兵能涨工资。
毕竟后者更靠谱一点……
为首的黑人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只能如实向长官禀报了。”
“不要着急嘛!”
尼古拉斯拉住他们走向了那几个框子。
“瞧见了没有?上好的美国货!”
“M1903步枪,绝对是美军最为经典的步枪之一!现在仅需两百英镑你就能拿走一把,要知道,这种步枪,在马里滋堡,我能卖到三百英镑甚至更多!”
“当然,如果你们不喜欢,这里还有M1917式步枪,同样的经典,同样的美国味道!曾经是卖得最火的一款产品!”
“这些可都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从反叛军的营地偷……得到的战利品!一把仅仅只需要两百英镑,还能附赠二十发子弹!你们绝对没有见过这么实惠的商品!”
“怎么样?要不要搞两把?绝对能带给你们全新的体验!”
五个黑人傻乎乎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哪有这么多钱?
“没钱吗?”尼古拉斯若有所思的看向他们的口袋,“没钱也没关系,你们可以用一些商品在这里进行交换,保证物有所值!要知道,我们罗纳德旗下的军火商,保证不会亏待你们!”
他微笑着看着五哥黑人,笑得好像一只狐狸,“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终于,在尼古拉斯的劝说下,队长将手伸进了怀里,摸出了一块怀表。
尼古拉斯眼睛一亮,没等队长下定决心,直接将怀表夺了过去,放在手里摸了摸,然后贴在耳朵上听着里面齿轮运转的声音。
“德国货!”
尼古拉斯是识货的。
他摸了摸背后的德国文字,又放进嘴里咬了一下。
看着银色表盘上的牙印,尼古拉斯更加惊喜了。
“还是银表!”
他顺理成章的就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块表我给你算两百英镑,你可以挑选一把喜欢的美国造了。”
队长顿时不满起来,“这可是德国货,还是银表!在外面至少能卖三百英镑甚至是五百英镑!”
“对对对!你也知道在外面才能值这个价钱。”尼古拉斯连连点头,“但这是马里滋堡!亲爱的,马里滋堡的德国手表,甚至还不如一颗子弹,一颗子弹还能救你一命,我说的对么?”
队长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尼古拉斯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他把队长推过去,大声的吆喝埃尔伯格,“埃尔伯格,多给他二十发子弹,算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你的枪,还有你的子弹!”
埃尔伯格从善如流的将步枪和子弹放在了队长的手里。
队长拿到枪的时候,还是懵懵懂懂的。
他的银表就这么没了?
当他回头,尼古拉斯正在忽悠他的四个战友。
“哦!天呐!快看这是什么?竟然是美国罐头!埃尔伯格,看在你喜欢罐头的份上,我允许这个罐头算十个英镑!”
“这是一个十字架!太好了!我可是基督教徒,这个十字架,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给你五十英镑!不能再少了!再少上帝都不答应!”
尼古拉斯一顿忽悠,将人全都骗过去挑了武器。
等到五人一人拿着一把美国造站在原地的时候,他们身上的东西,基本上全都进入了尼古拉斯的口袋里。
有银表,有英镑,还有十字架,也是银的。
尼古拉斯满意的点点头,朝着几个黑人雇佣兵挥了挥手。
“很高兴和你们合作!记住,我是伟大的尼古拉斯!以后如果还需要购买军火,请来马里滋堡找伟大的尼古拉斯!”
拖着箱子,尼古拉斯他们再度踏上了归途。
只是这一次,他们轻松了不少。
等到再也见不到那几个黑人,尼古拉斯这才轻松的擦了把汗。
“果然,智者从不骗我,天底下的黑人都共用一个脑子,他们的脑容量,甚至还没有核桃大!”
话音一落,尼古拉斯歉意的看向埃尔伯格,“当然,埃尔伯格,你知道我并没有在说你,所以你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埃尔伯格哼了一声,伸出手把罐头拿在手里,迫不及待的打开了。
愉快的尼古拉斯并没有发现,除了罐头,里面最值钱的银表也不见了。
他看着狼吞虎咽的埃尔伯格大声的怒骂着,“埃尔伯格!我们也没有吃东西!你赶紧给我撒开!”
埃尔伯格两根手指头已经伸入罐头里,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尼古拉斯,“老板,你说什么?”
“该死的!埃尔伯格!我发誓以后你绝对吃不上罐头!”
尼古拉斯大声的咒骂着!
即便是肚子再饿,他也没有勇气尝试埃尔伯格手里的罐头。
鬼知道埃尔伯格的手是天生的皮肤黑还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三人回到马里滋堡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
连夜的奔波加上迷路,还拖着这么沉重的东西,三人都被榨干了。
一进门,埃尔伯格就把箱子一丢,得意的抓了抓自己弯曲的头发。
“老板,我出去转转,当然,如果你有钱支援我一些,说不定我还能打听到什么情报。”
“滚!快滚!”
尼古拉斯一眼都不想看见这个混蛋。
他洗了个澡,又美美的喝了一大杯水,手里捧着罐头,开始来清点自己的战利品。
“十字架一个!”
“怀表一个!”
“剪刀一把!”
……
“我的怀表呢?”
“我的德国造银表呢?”
尼古拉斯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下子,就连吃东西都无法让他感受到快乐了。
托比挑起眉头。
“老板,埃尔伯格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他手上戴着一块银表,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只。”
听到这话,尼古拉斯瞬间攥紧了拳头!
“该死的埃尔伯格!他要是敢把表送给妓女,我就要他去舔马桶!”
尼古拉斯气得肚子疼,晚上甚至都睡不着了。
而另一头,黑人小队也见到了他们的长官,简单的说了一下和尼古拉斯的交易。
“蠢货!你们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回来?”
“他们拿走的军火,就是我们这次打赢反叛军的战利品!现在就连一颗子弹,都要我们花钱才能买得到!”
队长茫然的看着长官。
“可是他们自称是罗纳德长官的人。”
“蠢货!”长官痛苦的喊着,“罗纳德才不会管他的生死呢!对罗纳德来说,我们能拿下一份完美的胜利,完全足够让他原谅我们杀死了他名下的军火商!你要知道,如果能缴获这批军火,罗纳德说不定还能升官!”
长官急促的呼吸着,随后看向了他们手里的美国造。
“你们手里的枪又是怎么来的?”
队长当即开口,“我们都用自己的战利品交换的!”
“该死的罗纳德!狡猾的英国军火商!”长官更加愤怒了,面色扭曲。“你们竟然用自己的战利品,去购买自己的战利品!相信我,再也没有比你们更愚蠢的雇佣军了!”
几个黑人面面相觑,眼中多少有些幽怨。
他们找不到尼古拉斯,这份幽怨,只能看向罗纳德。
都怪罗纳德,要是他名下没有军火商,他们也就不会被骗了。
罗纳德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