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一两点的时间,人浑浑噩噩。
早就睡死过去。
废墟工厂内安静的异常,一只老鼠偶尔跑过,眼神冒着绿光,停下脚步,就看到一道黑影,偷偷摸摸的朝着尼古拉斯方向摸过去。
外面一道惊雷,很突兀,将弟弟亨特的面孔照耀的狰狞。
“谁!!”
一声惊呼,在这夜晚很是干脆,原来睡梦浅的马克被雷给打醒了,迷迷糊糊中。
就看到一道人影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一把短刃。
吓得他忙端起步枪,手都在发抖。
大晚上的,这样很吓人。
见到马克醒了,懊恼的低声咒骂了声,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没了。
讪笑声,摇摇头,“我只是摸错了地方。”
尼古拉斯等人也被吵醒了,点起煤油灯,赫然就是亨特!
见到光,亨特也有点慌乱,看了眼身后已经起来的哥哥,心里微微有底。
“晚上上厕所,回来摸错地方了。”说着就慢慢往后退。
“他在说谎。”埃尔伯格眼神不善,压低了声音说。
“他明显想要搞事!”
尼古拉斯眼神微动,对方肯定觉得自己是头肥羊,身后那几十个布囊还放着呢。
把自己等人给宰了,东西不就都是他们的了?
只是,显然亨特没跟自己的哥哥商量。
就欲望上脑了!
一定是这样的。
被动技能:被迫害妄想症发动。
在非洲这地方,不要小看任何人,就算一只毒蝎子,都能随时随地要了你的命!
何况是人呢?
他跟埃尔伯格合作,也是观察了他很久的。
要不然,会简单的加入?
尼古拉斯手摸向压在背后的手枪,大拇指慢慢的压下保险。
就在亨特退回到半路的时候,陡然站起,连开数枪。
“亨特!”
在后面的亨利见状,怒吼一声,可刚爬起来,就听到一声脆响。
浑身一颤,脑门上多出血洞,瞪大眼,死不瞑目。
尼古拉斯就看到马克坐着端着毛瑟,手指还放在扳机上。
“伙计,干的漂亮!”尼古拉斯竖起大拇指,夸赞了一番。
以为马克只是个裙带关系,看样子…小瞧他了!
能够在这种灯光幽暗的情况下,打中对方,就是天赋。
枪手是最吃天赋的。
“你们开枪打死了他们?”埃尔伯格反应过来后,抓着头发,语气中带着“惊喜”。
尼古拉斯瞥了他一眼,“我们不能将安全交在无法确认的环境中,你不会真的以为对方摸错了方向吧?”
“就算野狗,都知道找回家的路。”
“也许,在见到尼古拉斯的时候,亨特就已经要动手了。”马克在旁边插话。
埃尔伯格皱着眉,“那把他们杀了,爱尔兰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伙计,难道他们也是谁的弟弟吗?”
“呃…当然不是。”
“那不就没事,你觉得你会在意几个烂种去了哪里吗?这座城市每天都在死人,为什么不能是亨利兄弟?”
没背景,被杀就被杀了。
爱尔兰人还会大张旗鼓的去找两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
亨利兄弟的位置肯定不高,你但凡混到个小管理,也不至于来废弃工厂抢位置睡觉。
至于官方?
英国本土都有无数的流浪汉,人家自己都管不了,谁会管你英属殖民地黑人的身死?
“晚上找个地方丢了,运气好就被人看到,运气不好,被狗给吃了,兴许…”尼古拉斯转过头咧开嘴笑了,这让埃尔伯格有点浑身发凉,“被人捡去吃了也说不定。”
“马克,把他们抬上车。”
小黑人应了声,深吸口气,又恢复了颤颤巍巍的表情状态。
埃尔伯格他想了下,觉得很对。
总不能一直防着贼吧,如果不是马克喊了声,今天晚上兴许死的就是他们!
埃尔伯格想到这里,打了个冷颤。
所以,如果以后爆发战争,先杀圣母!
几个人抬着尸体上了驴车,专门走小路,绕过污水很臭的贫民窟,找了个肮脏的小河。
随手丢了下去。
“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将他们拆分了的。”埃尔伯格在回来的路上冷不丁来上这么一句。
尼古拉斯和马克同时看向他。
倒吸口凉气。
好家伙,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原来就是最坏的。
“我有点恶心。”马克捂着肚子蹙着眉。
“你真是残忍。”尼古拉斯也挪了下屁股。
“嘿,伙计们,我只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埃尔伯格“抗议”着说。
“哈哈哈,别生气,伙计。”尼古拉斯左右搂过两人,“不用再在意这种事情,我们应该想的是,那么大的工厂地盘,现在是我们的了!”
“我们能在里面,为所欲为!”
那就是自己开拓地盘的前期根据地,想想都觉得激动。
驴车回到工厂时,被叫起来加班的驴很疲惫的趴着休息,以后有钱了,绝对不能亏待这个老员工。
早餐随便塞了点肉铺,身为头脑的尼古拉斯就安排工作。
“埃尔伯格你去找人,只要你觉得看的上的,通通拉回来,具体得面试,我们不能什么垃圾都要。”
“明白!”
“马克你拿着钱去买点食物,最好再买两瓶酒,晚上我们搞个聚餐。”
“我留着组装武器,我觉得我们这个根据地需要安全,打算先把那把MG08重机枪组装起来,靠在门口,谁来都得死!”
其实就是马克沁。
这工厂四周墙壁最起码超过2.5米,之前的西班牙人也知道防护。
唯一的一条小路正对着不过两米宽的铁门,把马克沁架在这里,最起码你得往里面填人命才能过来。
在1893首战,地点津巴布韦,但这还不能让他名扬世界,因为对手是土著,直等到1916年索姆河战役,才有了个真正的名字。
寡妇制造机!
火力才是安全的保证。
交代好后,各自行动。
尼古拉斯将标注好的背囊打开,从里面拿出零部件。
盘腿开始组装。
花了大约接近三个小时,才组装完毕,站起来身个懒腰,正好听到门口动静。
就看到埃尔伯带着七八个人,清一色的黑人。
身上的短袖以及破脚趾的鞋子,
这些就像是难民!
尼古拉斯看的眉毛都在抽搐,这不会是他从贫民窟找来的吧。
这帮人毫无见识的看着马克沁机枪,嘴里不断的发出惊呼声,还有人上手摸。
但却很胆小的模样。
对于这时候的非洲人来说,马克沁这种充满现代工业的震撼感还是神秘的“魔法”。
但尼古拉斯也在看,他发现其中有两个黑人表现的很不一般,显然受过一定的军事教育。
从他们的身躯和气质上就能看出来。
“老板,这些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是亨德森…”他指着一名小个子黑人,也就是尼古拉斯上眼的两人之一。
身高160+,但上半身肌肉显得很粗壮,但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恐怕就是那双眼睛。
仿佛老鹰一般!
“亨德森和劳伦斯都是王家非洲步枪营的下士,他们都是合格的军人。”
尼古拉斯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看了看埃尔伯格拉过来的另一人。
身高比亨德森高半个头,同样五大三粗。
很友好的朝着他们点点头。
王家非洲步枪营是出了名的,殖民地王牌军,从1895年开始建立,算是早期的雇佣军。
主要在东非地区活跃,但在南非有少量的武装力量,是资深的殖民地警备力量。
“你们服役了多久?”
“我服役了八年,劳伦斯服役了5年,他是步枪手,会操作机枪、构造掩体、以及熟悉步兵操典。”亨德森抢先一步说。
但并不代表,抢先就能赢得好印象,反而,尼古拉斯觉得这家伙嘴上开火车。
一个黑人,你能在英国人的殖民部队中学到什么?
这不是歧视。
如果他真的有自己说的那么厉害,就不会退役了。
但尼古拉斯面色表情依旧如常,甚至还很满意的点头,“非常棒,我们兄弟会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欢迎你加入,亨德森。”
“谢谢谢谢,不过,我觉得我配得上更多的薪水。”
尼古拉斯看了下埃尔伯格,后者略显尴尬。
“你说,你需要多少?”
“200英镑!”
“我的天,亨德森,你别胡说。”埃尔伯格听到这价格,就吓得拉了下对方。
就连旁边静默的劳伦斯都瞥了眼。
“我值这么多钱。”亨德森抬起头,“你觉得呢,白人先生。”
尼古拉斯不喜欢这个称呼,他眉头微微一皱,想了下,充满遗憾的摇头,“很抱歉,我们兄弟会刚起步,我恐怕并没有那么多资金。”
“我想埃尔伯格应该告诉过你们薪酬标准,我现在能拿出来的就只有那么多,但我相信未来会得到更多,如果无法满足你们,我只能说一声很抱歉。”尼古拉斯看着这帮黑人大声说。
亨德森脸上很不开心,这一幕刚好落进了尼古拉斯的眼里。
“这么少。”他嘟囔了两句,看着四周的其他人,“这浪费我时间,我还不如去找爱尔兰人,最起码他们给我30英镑,伙计们,还是都跟我走吧,留在这里,都得饿死!”
其他人互相面面相觑。
埃尔伯格看的直着急。
“亨德森说的对,20英镑,确实少了。”
“我本来就想来看看,该死的,埃尔伯格果然在吹牛,我还以为多大的工厂。”
“走了,走了。”
亨德森见状,嘴角一笑,摊开手,“先生,看样子,你的工钱实在是太少了,那我们只能走了。”
尼古拉斯笑了,眯着眼,“请随意。”
这种联合起来闹着加薪,肯定之前私底下他们谈好的。
20英镑还不够?
你丫的黑人,给你几根香蕉就行!
如果不是怕名声不好听,或者说舍不得子弹,现在就想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做…马克沁的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