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到达文昌书坊时杨掌柜并没有出现，接待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结算伙计。
“顾公子莫言担心，杨掌柜外出了，货物直接交给我即可，银钱掌柜的吩咐了让在下算给公子！”
说话的人叫林三生，他是杨掌柜的亲信，杨掌柜平时出门都会带上他。
顾凡点头道：“那便有劳林兄了。”
林三生笑着摆手道：“顾公子不必客气，咱们既然做买卖，自然该讲究一个诚信二字。”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林三生开始核对算账，顾凡则在一旁闲逛。
“这美人图画的甚妙！”
“胡兄画的也是极好的！”
“……”
远处传来的阵阵夸赞声，顾凡颇有些留意，虽然他知道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在吹嘘自己，但还是好奇的凑过来了。
“陈兄，你瞧这幅如何？”
被称呼为陈兄的男子看了一眼画卷，摇头道：“此画虽然画的传神，但画中之人却有些姿色平平！”
顾凡走近一看，发现是一副仕女图，而且画工确实不错，只是这画像中的人太过平凡，让人不敢恭维。
“要说美女还要数流芳苑的姑娘！”
“不止不止，听说三年一度的品香大会就要开了，据说那才是真绝色！”
听见身边人说话，顾凡转头望去，“品香大会？”
“公子有所不知”，另一个人道，“这品香大会乃是新城最盛大的赏花宴，其中美酒佳肴，琴棋诗画无不应有尽有，但最重要的，还是美人香！”
说到这里，众人都露出向往的表情，顾凡倒没什么反应。
“据说流芳院老鸨手里有一种秘药，这种药是一种香，只要让屋中之人细细闻上一夜，第二天，不管你是什么烈女都会变得柔情似水！”
“媚药？“
“这么说可就侮辱它了，这味香最神奇之处，是会慢慢渗入人的皮肤，一夜之后，浑身都会被浸染，一旦碰到了男人，这香会再一次激发出来，这个时候，香在身体里转了一圈，就会变成独特性十足，只会吸引男人的顶级媚药，传说中的醉忘仙！”
“没错没错，醉忘仙，听过没？那可是个好东西，吸之能令人忘记一切烦恼，飘飘欲仙，宛如云端之彼，不过，却会将散发着这香的人当作目标……”
“真的假的？”
顾凡
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难不成你吸过？”
“咳咳，公子误会了，我哪里有这福分啊，咱们呐，就远远的观上一观便好了，不过有一次我爹喝酒聊天时跟我说起的，说是曾经有个清倌在流芳苑呆了一宿，第二天夜里竟然偷跑了出去，结果呀……“
那人语气中隐隐带着兴奋，把一众人等勾起了兴趣。
“结果怎么了？”
不用问，顾凡已经明白，那人怕是没有好下场。
“据说那一夜闻到香的人都在发疯的追她，街上的男人来了一个又一个，那人的声音叫了整整一夜……”
顾凡皱了皱眉，心中暗忖：“这香当真厉害的紧……”
正说着话，林三生突然道：“顾公子你的账算好了，这是银钱。”
说罢，林三生从钱柜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到桌案上。
顾凡打开扫视了一番，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顾凡打量了一下店铺内的布局装饰，这样的环境似乎配不上阿鸢的香炉和香。
香？等等！
顾凡猛地抬头，看向林三生问道：“林兄，刚刚他们提到的品香大会是什么时辰举行？”
林三生笑了笑：“就在本月月末。”
顾凡一怔，随即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月末！距离现在还有二十天，真是上天眷顾！
顾凡抱拳相谢，匆忙的朝着西市奔去，目标流芳苑。
……
顾凡早年也风月场所的常客，虽然现在不再踏足那里，但对于那里的话事人却熟悉的很。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顾凡便被请进了内院。
顾凡拿出了背包中的精巧香炉，点燃了一粒幕云香，清幽温润的香气袅袅而起，源源流淌在碗中，清香四溢。
“这……”
妈妈桑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倒流香，忍不住瞪大了双眼，仔细的嗅了嗅，惊叹道：“这是沉香，还是是顶级香料的那种！”
“不瞒妈妈桑，此香唤做幕云香，主料确实是沉香，在下这沉香乃是偶然得到，原先是准备上报朝廷的但奈何产量稀少，不够官府规定的数额，这才只能拿来和其他香料一起混合售卖。”
“甚好甚好，幕云香，如此别致的制香手法，还有这精致的香炉，想必出自你家夫人之手吧！”
“正是！”
“哈哈！”妈妈桑笑道，“你家夫人蕙质兰心，我听说长得也好看得紧，顾家二郎，你这可真是有福气！”
“您说笑了，我这还有一些幕云香，搭配香炉，不知妈妈桑可有意愿购买？我听说品香大会也快开始了，这重头戏不讲，单就前面的，我想，仕大夫学子等人也是一份彩头吧？”顾凡说着取出了一盒幕云香放在桌子上。
妈妈桑一愣，随后笑呵呵的说道：“顾二公子可是识货的，不错，品香大会前期的彩头，流芳苑确实没什么好东西，大家的流程确实都是一般无二，琴棋书画，附庸风雅……”
妈妈桑站起身，看向窗外，沉吟了片刻，又回到桌沿处，对顾凡道，“你的东西好是好，但若放在品香会，多少还是不够吸引人的。”
“这样吧！”妈妈桑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个一，道：“一千两，我收下你这香炉和香，但有个条件。”
顾凡挑眉：“说来听听？”
“我听闻尊夫人一手的画技了得，我想让尊夫人帮我画一画楼里姑娘的美人图，挂在当天的品香大会之中，你看如何！”
妈妈桑说着，目光微闪的看着顾凡，显然是认为他肯定会答应。
然而，顾凡并未如同妈妈桑预期的那样露出欣喜或是为难的表情。
“我不答应。”
妈妈桑愣住了：“这……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