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早就认识吗？”林寻仔细搜寻有限的记忆：扣天翡发作，神秘的力量帮我压制可是你？在琴川，茶楼外所见可是你？梵净山那日与黑色力量角逐的可是你？还有，梦里那个教我理顺经脉吸纳灵力的可是你？

一桩桩往事浮现，林寻说与君羽听。

君羽微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林寻以为全部说对了。只是，当时的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认识她更早，了解她更多。

“有一点不对，那夜，我不放心你，特意来梵净山看你，正好遇到你灵力暴走，才教你调息。那并不是梦。”林寻说的不准的君羽更正。

林寻疑惑，“可是，我明明觉得那就是一场梦啊。”

君羽笑笑，脸上的寒霜冷气少了许多，眉眼明媚，“对不起，林寻，那天，我存了一些私心。毕竟，我是天族，你是精灵，我怕……所以，在天亮后抹去了你的记忆。没想到，你依然记得。”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那些事情如此奇怪，说是梦太过真实，说是真实发生过又模糊不清，原来是记忆被你做了手脚。你到底在怕什么？”林寻问，转而又惊恐道，“君羽，你太可怕了。你竟然能操控别人的记忆。若是你做了什么坏事，转身便抹去记忆，岂不是……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未做辩驳，只是看着她笑。

不知怎么，对上他的目光，林寻顿时红了脸。

君羽咳嗽一声，说，“别说，还真有你说的那样的天神做过你说的事。他跑到人间轻薄姑娘，然后又抹去那女子记忆。不过，你放心，这样的事发生的话，三生石上便会有记载，是赖不掉的。女子忘记了，可因果记下了。再说，我可是个正人君子，断不会那样做的。”

他这个解释让她更加窘迫。林寻明明记得，那夜，他们好像十分亲密。

“那个，这衣服太厚了，有些热。”她开始口不择言，这些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好傻，明明冷的要冻成冰雕了。

今日的桂林小筑天寒地冻，呵气成冰实在是太冷了。就算裹着紫狐裘寒气依旧渗入体内，林寻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不是太冷了？”君羽见她如此，并没有理会她胡说的“热”，又加了副暖手给她，解释说，“我修习的是水系法术，此次内丹受损，便让白泽和呈牧取了些玄天灵石滋养。这灵石用法阵催动，生成灵力奇寒无比，故此，桂林小筑才这样冰冷。”

“呈牧？”还好，可以差开方才话题缓解尴尬。

“呈牧是我身边的护卫，真身是古松木灵。”君羽说，“你也见过的，就是那日在茶楼上与我说话的人。”

林寻说，“想起来了，我捉弄了白泽，他出门的时候还斥责了我。”

君羽点头，“呈牧和白泽这对儿一直相爱相杀，呈牧可以欺负白泽，却不准他受别人的一点委屈。你那日为何要捉弄白泽呢？”

林寻便将缘由告诉了他，当时只是想看看自己对灵幻如意绸的猜测准不准，只是没有控制好灵力。

君羽说，“你天赋实在很高，虽无内丹，但神台之中灵力深厚，只要正确修炼，飞升成仙应该不难。”

“我从未想过要修仙。”林寻说。可是看着面前的君羽那期待的目光，又改口，“不过，我既然有了神仙朋友，法力又那么高强，我也是很羡慕。”

君羽十分高兴，他坐直了身子，离她更近了些，“那，我带你拜师好不好？”

林寻想都没想便问，“还要拜师吗？你教我不行吗？”说实话，到此刻，她已经完全对他没有戒心了，甚至更多是关心。

他摇头说，“天地有五行，金木水火土，人神魔都逃不过五行，我们各有属性，修行得按照自有属性方能事倍功半。我修的是水系法术，但我测你灵力，凶悍深厚又炙热，你应该适合火系法术。你我相克，自然，我教不了你。”

林寻有些失落，总觉得相克这个词用在她和君羽间让人不舒服。然后，她小声问，“那，我要去哪里拜师呢？”

君羽说，“你若是愿意去，我想推荐你去我的师门毓灵山修行。我师尊号紫微仙尊，师叔赤月仙尊，这二位兼修火系水系和木系术法。”

五行术法精通其三，真是特别的厉害。

林寻欣然说，“我愿意前去拜师。”

寒气源源不断袭来，她不禁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君羽见此，说，“林寻，让白泽送你回去吧。我还要调息，催动法阵后这里会更冷，怕你受不住。拜师的事咱们日后详谈。你既然有意，我定当竭力促成。”

“不急，养好身体最重要。你要多久才能恢复？”她关切问。

“一个对时便好。”他说。

林寻有些不舍，但留在这里又会妨碍他，便起身往殿外走去。

“林寻，好好吃饭。”他在背后叮嘱。

她点头答应，他才放心。

君羽依旧命白泽带路将林寻送出了桂林小筑。

白泽态度冷淡，肉眼可见的不喜欢她。

林寻想，这孩子真是小心眼的很，如此记仇，说，“你……还在记仇吗？那日，我不是故意要戏弄你的。”毕竟，他是君羽的人，她想缓和一下关系。

白泽背对着她，小大人似的，讲话奶声奶气，“我才没那么小气。只是，我不愿意你跟着殿下。殿下也真是，干嘛非要……哼！”他话未说完，自己气呼呼走了。

“大抵天上的神仙都看不起我们地上的精灵吧，也许，他认为，我根本不配与君羽做朋友。”林寻想。

算了，世间人心都爱衡量，说什么“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她与君羽地位悬殊，可能，确实不应该成为朋友。

那晚，林寻并没有听话，没有烧饭，兔肉还剩了些，便给霜儿热了热吃了，自己心口被不明所以的情绪填的满满当当，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早早合衣躺下。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似乎心事满腹，但细细思量又千头万绪，不知为何惆怅。

没有记忆所累的林寻竟然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