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定要求得大师来,无论是什么要求,只要能赶鬼,我们一定会在所不惜也要报答……”
“什么?大师已经来了……他在哪?”
白洋坐在咖啡厅里,一只手支着头,看着神色匆匆过去的男人,若有所思。
男人的身边有一团黑雾,并不多,看起来应该是家里闹鬼才染上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那鬼气看起来闹鬼的应该是一个女鬼。
看着男人跑到对面的五星级餐厅,落座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前面,一脸的哀求模样,大概是求着“大师”去他家驱鬼。
那个“大师”看起来一眼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不是道士。
白洋无聊的离开了咖啡厅,想着去四处逛逛。
她来这里也有些时日了,前几天一直在提心吊胆,发现没什么事情后才打算放松一下心情。
一直逛到了天色暗了下来,她才随便找了家路边摊吃点东西。
忽然前面开了两辆车过来,从车上走过来几个像是保镖的黑衣人,快步走到一个少年的身后。
少年似乎早就察觉,一个闪身,跳到旁边的绿化丛里,滚了几圈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小少爷!”
“快去追!”
白洋看着他们的背后,烧烤串的签子被她戳了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少年背着书包气喘吁吁的从绿化丛里跳出来,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脸色苍白的冒着虚汗,看着弱不禁风,似乎随时都能倒下。
他休息片刻,才四处看了看,就离开了。
没过几分钟,他又折返回来,走到了白洋面前。
白洋挑了挑眉,问他:“有事吗?”
少年脸上有些纠结之色,说:“有人告诉我,说你是……捉鬼师。”
白洋一愣,微微皱眉:“谁告诉你的?”
少年指了指身后。
他身后只是马路,马路对面是一个天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路灯大概是坏了,没有什么人走,阴暗的桥下,屹立着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白洋紧紧地盯着对方,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那个人挥了挥手,往桥底下走过去,再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见了。
“你认识他吗?”白洋看着他身后问。
少年转头看了一眼,没看到人,有些尴尬的说:“不认识。”
“我呢?”
“……也不认识。”
白洋乐了:“都不认识你也敢相信他说的话,也不怕被骗了。”
“可是他说中了好几个关于我家闹鬼的事情,这些事情有些我家都没有对外透露出一星半点,一看就知道是行家,怎么能不相信。”
白洋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说:“可是我也不认识他呀,你就这么相信了。”
少年低着头不说话了。
白洋叹了口气:“坐下来吧。”
她把烧烤推到少年的面前,说道:“家里前段时间是不是有本来好好的人突然生病,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
少年点点头。
“家里的集团股市突然暴跌。”
“家里的动物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尖叫。
“半夜起来可能会碰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玻璃、瓷器等易碎物品会突然掉在地上碎成渣。”
“每天早睡早起,或者明明一直在休息,也没有干什么事情,还是会觉得浑身乏累没劲。”
少年的脸色变了好几次,听完也沉默下来,此时也只剩一脸的佩服。
“姐姐你好厉害啊。”
“叫我白洋子就好了。”白洋咬了口烧烤,刀:“说说关于你家的所有事情,你所知道的,越详细越好。”
少年脸色终于凝重了下来。
他缓缓地开口:“我叫顾思义,顾卫权的……最小的儿子,上面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我妈叶紫霞是我父亲的第二任妻子,他年轻的时候风流成性,有不少私生子。
“家族恩怨分明,我爷爷有四个儿子,我父亲排行第二。大伯是个书呆子,一生不屑于跟我们争夺家产;三叔跟我父亲的关系最好,也一样是一身风流债,只是好吃懒做。膝下无子,只有一个还小不懂事的女儿,去年更是直接领回来了一个充当他脸面私生子,气的我三婶闹离婚;四叔在我爷爷眼中是最不中用最不成器的儿子,一直像一只饿狼一样虎视眈眈的盯着别人的盘中餐。
“所以继承家族落到了我父亲身上。
“上一代恩恩怨怨还没结束,就落到了我们这一代,谁都比谁厉害,谁最有担当。我大哥在a大金融系优秀毕业,还没毕业之前就被我父亲带进公司开始练习当继承人;二哥是海归学士,我爷爷最看好他,一回来也是从底层开始做起,做了不到半年就空降到分公司去当总经理;三哥学了没几天,觉得太无聊了偷偷换了专业去学医,不靠家里的,现在也混得风生水起。
“我大姐和二哥差不多,但是家族的继承人不会落到女人身上,她也只是老老实实的做自己分内的事情;二姐野心太大,但是做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三叔三婶也没怎么指望她。”
顾思义轻呼一口气,突然沉默下来。
半响,才继续开口:“剩下我们这些,我身体从小就不好,我父母也指望不上我,只一心扑在我大哥身上,现在又跟另一个集团的千金联姻,他们满面荣光,根本看不见我。”
顾思义苦笑了一下。
“我的弟弟妹妹们,只是现在还小,将来肯定也是能得到一些关注,只有我,只是一个累赘而已,什么都干不了,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面,只是他们肩上的担子和扛着的压力太大了,还没看到。”
白洋安慰他。
顾思义只是苦笑:“但愿吧。”
家里有两个小孩或以上的父母,虽然明面上看不出来差别,但是内心总是会有更加偏袒优秀的那个孩子。
白洋叹了口气,想到当初她还在上学的时候,她和故朝行相依……
她心里微微一愣。
怎么突然想起故朝行了。
没多久前,她才刚杀死了故朝行。
她突然想起来,刚刚在天桥底下的人影,很像故朝行。
可是故朝行是她亲手杀死的,她很确定,还把他埋到了地下。
白洋放下竹签,嘴里的烧烤忽然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