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站起身来,一脚就踹到严苇身上,直踹在他心窝处疼得他嗷嗷直叫。
“没有啊!没有啊!”
严苇眼下涕泪横流,捂着自己的心口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没有?那怎么会有人在我们兄弟得手时突然出现,将我们全寨子的人都杀了!死到临头还想骗我!”
说罢壮汉抬起腿来又是一脚,这一下严苇直接被踹到了失禁。腿间的屎尿滚了自己一身。
“好汉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我只想让你们绑了我大伯他们,让我们二房当几天家,再将他们赎回来。这样大伯就会感激我器重我了啊!我真么叫人去杀你们啊!”
严苇害怕再被打,他爬到陈达脚边,拽着他的裤脚哭着说道。
“那你说那些人是谁?”
陈达嫌他脏,又是将他踢开。看着如粪蛆般的严苇一脸嫌弃。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严苇趴在地上直摇头。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屠了他们寨子。在得知大伯失踪的时候只以为是四风寨的人得手了,可久久没人来要赎金,也再没有寨子里的人来找过他,他也就乐得大伯他们不回来。
如今陈达突然出现,又说了这些,他属实不知是何情况。
陈达见他这幅样子,也知道,若是这严苇真有这个本事,也不用勾结他们这些山贼做局。眼下寨子没了,兄弟也死了。若不是他跟赌坊里的打手有些交情,自是进不来城的。
再是嫌恶的看了严苇一眼,陈达眼珠子一转。
“就算我们兄弟不是你找人杀的,但也是给你办事才死的。你若给兄弟我些安置费,自然什么都好说,不然……”
他一脚踩在严苇手上,狠狠碾了碾。
“大不了鱼死网破,告你个买凶杀人,勾结贼寇!我也是将功补过落个从轻发落。”
“啊!好好好!我答应你,你要多少!”
严苇的手被他踩着不敢动弹,嚎叫着答应陈达的要求,只求他快快松开脚上的力道。
“不多不多,白银五百两!”
见他答应,陈达放开了脚,慢悠悠再次蹲了下去,对着严苇耳边说道。
“兄弟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五百两对你严家少爷自是不在话下,三日之后的申时,城东普善堂。兄弟我在那里等你。”
说罢,陈达戴上斗笠转身离去。
严苇在那暗巷里一直蜷缩到天色擦黑才敢一瘸一拐的回家。
到了家里,开门的下人被他这样吓了一跳,想上去扶他又被他身上那腥臊味熏的直皱眉头。
“少爷您这是怎么!您的外袍呢?”
下人深吸了一口气才敢上前。
他只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严苇却像是被点着的炮仗,扶着自己的腰飞起一脚就踹到那下人身上,直踹的人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疼的龇牙咧嘴。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盘问我!”
严苇心口的这一口恶气也终于撒了出来。
其他人见状也不敢上前,皆是低着头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快叫人去烧水!没见本少爷要洗澡吗!”
“你过来扶本少爷回屋,这事不许让夫人老爷知道,谁走漏了风声,我扒了你们的皮!”
第二日一早,严家二房里,本应跟着严鸿盛一起去铺子的严苇却缩在自己的屋里迟迟不肯出来。
严家二爷已经派人来叫第二遍了,严苇今早一起来就发现自己昨日挨了巴掌的那半边脸肿的如猪头一般,哪里能出得了门。草草了回了来叫人的下人,说是自己身子不适。后脚,他母亲李氏便来敲门了。
“儿啊!给母亲开门。”
李氏站在门外轻轻叩着门,本想直接推门进来的,没想到严苇大白天就将门落了锁。
“母亲你来干嘛!我不想见人你快回去吧!”
严苇缩在被子里正拿着下人煮熟的鸡蛋在脸上揉着圈。
“这是什么话,我听你爹爹说你不舒服,是怎么了?让母亲进屋看看。”
“我没事!你快回去吧!就是昨日吃醉了酒今早头疼罢了。”
李氏那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叉着腰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厉声说道。
“小兔崽子你快开门!是不是又找了不三不四的人往屋子里藏?你再不开门,我就叫人将门劈开!”
说罢,李氏还真吩咐了身边的丫鬟,叫人去取斧子过来。
严苇一听李氏要来真的,只得对着自己的随侍丫头一指,叫人把门打开。
门才开了条缝子李氏就一把将里面的人推开疾步进了屋。
他没有先到严苇的卧房,而是前后左右的屋子柜子都找了个遍,确认儿子没藏人才到严苇的屋里来。
一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脸变成了这样,她惊呼一声赶忙上前一把抱住床上的严苇。
“是不是严芝那个小娼妇干的!那个黑心的恶妇又对你下手了!”
李氏见了这伤一下就想到了严芝,除了她,还有谁能对自己儿子下次毒手。
“不是啊娘,是儿子自己不小心摔的。”
严苇挣脱母亲,捂着自己的脸咧着嘴回道。
“你小子疯了!包庇那个死丫头!这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李氏说着就拽住严苇要拖他下床去见官。
严苇哪敢!整个人在床上死活不下来!最后只能说了一半的实话。
“娘!是我昨日去赌坊欠了钱,被人给打了!”
“你小子去赌了!?”
李氏嗷一嗓子叫出声,揪着严苇没肿胀的那半脸,恨不得将他的面皮子撕掉!
“你个小畜生要是让你爹知道非打死你不可!”
严苇直呼痛,李氏倒地还是松了手。认命一般叹气道。
“你欠了多少?被人打成这样?”
“一,一百两。不!六,六百两……”
欠了赌坊一百两,又要给那陈达五百两,可不就是六百两。
“六百两!?严苇你当你娘是傻子吗?你把你爹娘都杀了也不值六百两啊!”
李氏本以为严苇就是赌也是小打小闹,输了个一二十两补上就算了,没想到听到的是六百两。李氏只觉眼前一黑,人险些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