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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丙丁离火焚烈女 壬癸坎水救红颜 ①

  • 作者:公子心泪
  • 发布时间:2022-08-08 19:14
  • 字数:3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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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早上,朝阳从青白色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映照着天地温暖而明媚。他终于从灵堂里走了出来。他已经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

余痕在数日前进行传位大典的地方设坛,做道场,请高僧为那些被他无辜杀害的众人超度亡灵。做罢法事,他亲自念了自己写的祭文,他在祭文中尽述了自己残杀武林同道的罪过,将所有的错都归于自己一人,并说自受一掌,以谢天下。

自始至终,他没有半字提及“魔灵神珠”。

待烧了祭文,祭拜之后,他凝全身之力于掌中,狠狠地打向自己。他这一掌,惊得皞灵教众人目瞪口呆,他们第一次见识到,少主公对自己发起狠来,也是毫不留情啊。

等他们反应过来,余痕已跪倒在台上,南宫丘和林哲泉慌忙到教主身边将他扶住。南宫丘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喂给余痕,说道:“教主,这是沁幽凝心丹,专治内伤的。教主可放心服用。”

“嗯。”余痕弱弱地应了一声,将丹药咽下去。

林哲泉轻叹,低声问道:“教主您何必如此狠绝?这打的可是您自己啊。”

“不如此,难以平我心中谴责。不过你放心,本座自有分寸。”说罢,他又对他二人说道:“你们先退下。”

“教主……”林哲泉话刚出口便被余痕喝止,道:“退下,本座无事。”

南宫丘、林哲泉见状,只得依言退下。

余痕缓了一时,站直身子,对着招魂幡说道:“余痕今日以一掌谢罪,虽不敢乞众亡魂原谅余痕当日之罪,但肯乞众魂饮孟婆汤、过奈何桥、入轮回井、登紫府界。”说罢,他冲着招魂幡施大礼。

此事过后,余痕在家休养了半个月。

在余痕养伤期间,有一晚,一位女子进到他房中,隔着屏风单膝跪地,说道:“属下姜玖,参见教主。”

“嗯。”余痕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

她称谢起身,站在原地,垂眸不语,等待余痕的指示。沉默一时,余痕从屏风后出来,对她说道:“小玖,你是本座心腹之人,不必如此拘束。”

姜玖说道:“属下不敢。不知教主深夜召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他将前后事情讲述一番,最后说道:“你明日到天狼阁挑选精良者十五人,即刻启程。切记小心行事。”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姜玖再次屈膝说道。

“本座相信你。”余痕伸手将她扶起来,说道,“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属下告退。”她说罢,起身离了余痕的房间。她走罢多时,余痕才回到里间,熄灯安寝。

次日,姜玖带着挑选的十五名武功卓绝的少年往飞瀑峡方向行去。暂且不提。

再说余痕养好了伤,立即召众人议事。

“教主,您要去萤醉宫?”余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皞灵教众人,大家都吃惊不已。

“我必须去萤醉宫,”余痕说道,“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盟友,而且我相信,萤醉宫主会和我们联手。”

听闻此话,南宫丘谏道:“教主,萤醉宫宫主良寒玉自任宫主以来便对江湖事不理不睬。萤醉宫虽说是江湖上一大帮派,但实际上已退出了江湖。在下认为,我们与这样的帮派结盟,受害的还是我们皞灵教。请教主三思。”余痕听罢,笑道:“身在江湖,这丫头敢两耳不闻窗外事?就算她想,也做不到。”

“教主,凡是都应谨慎而行,如有差池,则后悔晚矣!请教主三思。”林哲泉也劝余痕以小心为上。

四大长老此时也发话了:“少主公,二位使者所言有理,我皞灵教经传位大典一事,已有四面楚歌之势,如今已不能再有任何错误出现,否则……”

余痕闻言微愠,说道:“长老言重了,事情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吧。”

“无论如何,教主还是三思才是啊。”曦殿的人都在劝余痕不要与萤醉宫结盟。余痕靠在椅背上,思索一时,说道:“本座早已想好,这萤醉宫是非去不可。即便不与之结盟,到了危急关头,我相信她也不会对我们落井下石。”众人再劝什么都没用了,只得遵命。

余痕将教中大小事务安排妥当,起身前往萤醉宫。于路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数日便到达萤醉宫。说明来意后,宫女引他到熠留宣,献茶已毕,宫女说道:“我去请宫主,请教主稍待。”余痕点头。

宫女来到磬箫轩,向一位正对着窗外竹林抚琴的白衣女子禀道:“宫主,皞灵教教主余痕求见。”

萤醉宫主听到余痕二字,本如山泉般流动的琴音戛然而止,少顷,乐音又如江水从她的指尖流泻。一曲终了,她轻启玉齿,说道:“告诉他,本宫正在闭关,让他改日再来。”

“是。”宫女应道。

她回到熠留宣,将话转达给余痕。他听罢,沉思片刻,笑道:“也罢,既是寒玉宫主闭关未出,我改日再来。”宫女派人把他送走,又返回磬箫轩禀报宫主。她在长廊入口处被一人拦下,示意她退下。

那人来到寒玉身旁,禀道:“宫主,他走了。”

“檀溪?”寒玉听到她的声音,稍稍诧异,而后转过身来。

“真的不打算见他?”檀溪一本正经的问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总该找一个应对之策。”

“这就是你的应对之策?”

“这是两码事。”

“一码事两码事,还不是你说了算?”檀溪轻笑道。

“檀溪。”寒玉心内的小算盘被她说中了,连忙喝止她,但语气并无指责。

迟了一时,她又说道:“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父兄,我绝不会袖手旁观。”檀溪听了只轻叹不语。

琴声,还可回响到几时?

话分两头。且说余痕离开萤醉宫。这日,他正走着,忽听到前方树林里有打斗的声音,他心内生疑,便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走进树林,躲在一棵树后观战。

只见四五名黑衣人与一位白衣女子激战,在他们周围,已有数名黑衣人的尸体。这些黑衣人出招凶残,似要治白衣女子于死地,而白衣女子也不甘示弱,但见:

剑光闪,百草寒;身形过,木叶落;风起处,夺人魄。

余痕看着这白衣女子,不由得点头赞道:“此女功夫了得,如我皞灵教得此良将,该多好啊!”在他赞叹之时,已陆续有三四名黑衣人被杀死。最后一名黑衣人见事不好,欲逃离之时,白衣女子自袖中抛出白绫将他腰缠住,紧接着到他面前,抬手点住他的穴道,将他绑到一旁的树干上,又解开了他的穴道,但并未揭掉他的面巾。

白衣女子看着他,问道:“是不是那个人派你们来杀我的?”黑衣人不答。她继续说道:“我没有揭开你的面巾,就怕你是故人。既然当日你们都选择相信她,那我离开好了,父亲的仇我自己去报,让她安安稳稳的当谷主。可今日之事,让我始料未及。我一直不想怀疑她,一直认为这些都是她被胁迫才做出的事。我再三退让,她居然对会我下毒手?她是不是觉得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她唯一的亲妹妹死了自己才能高枕无忧?!”她说到最后声音都是颤抖的。

停顿一时,黑衣人方才答话道:“你说的不错,一直以来她都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可笑的是你竟还把她当亲姐姐看,以为就算她当了谷主也能一如既往的待你。呵,二小姐,你真是傻得不能再傻了。”说罢,他仰天大笑。

白衣女子听了他的话,紧握拳头,不置一语,待黑衣人笑罢,她猛的抽出宝剑挥向黑衣人,斩断缚住他的白绫,说道:“走。”她言语平静的听不出任何色彩。黑衣人也未多留,当即飞身形离开。

黑衣人已离去多时,白衣女子仍然站在原地未动。余痕看着也觉得无趣,正要离开时,忽见她在林内舞剑。余痕看她这一招一式皆杀机四伏,但又于杀招之内给对手留一丝生机,他看着她的剑招,不觉间竟想到一人,不由得苦笑,暗道:“她不也是这样矛盾,这样苦苦挣扎?最终,还不是输给了自己的心,输的一塌糊涂。”

正在他暗中凄叹时,她已收招定式,单膝跪下,剑锋指地,说道:“我冰雪起誓,他日得遇丹华谷谷主,必斩之!”她说罢起身,飞剑入鞘,离开树林。

余痕心内生疑,看到她走远了,方从树后走出,心内百思不得其解,就尾随她一探究竟。他边走边琢磨着她与黑衣人的对话,不一时,他猛然站住,惊道:“不对。就算再怎么在乎权利、地位,也不可能放着父仇不报,还将自己的亲妹妹赶出家门,并痛下杀手。这事肯定不是黑衣人所说的眼中钉、肉中刺那般简单。”想到这儿,他忽感到脚底踩着一个东西,他移开脚步,弯腰将地上的落叶拂开,拾起地上的银钗,钗骨尽头镶着一颗似镜子般光滑的宝石,宝石下方垂着流苏。他将银钗收起,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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