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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皞灵教峰会天下 魔灵珠终遇缘人 ③

  • 作者:公子心泪
  • 发布时间:2022-08-07 14:16
  • 字数: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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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闻言低头思量,复而抬头看他,笑道:“我是谁很重要吗?至于救你,不过是不愿你为自家宝物所伤,英年早逝。而已。”

“那前辈为何要轻纱罩面,不愿我一睹容颜?”余痕紧问不舍。

“我生的丑,怕吓着阁下。”

“容貌或丑或美,皆父母所赐,怎可因相貌丑陋而终生不见他人,倘若哪日你遇良人,岂不错失姻缘?”

“遇良人?”蒙面女苦笑,“你都未见过我的相貌,会娶我吗?”

余痕听此语,双膝跪地。他这动作不禁让蒙面女暗中握紧了拳头。但听余痕说道:“即便您貌若天仙,在下也绝不敢有此大不敬之举动,况且您……在下后生晚辈,不敢对您妄加揣测。但不知您是否知道少年夫妻难白头的苦,夫君终日寻妻归的痛……”他话刚说到这儿,只见一道紫光从眼前闪过,蒙面女已到他面前,一只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只想生生的掐死他,好让一切在此处终结。

余痕依旧跪着未动。他几乎要喘不过气了,可那双眼睛仍然望着她,眼中的泪滴落在蒙面女子的手背上,将她狠狠地灼伤了。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冷笑道:“小子,你可是你们家的独苗,怎如此不知珍惜自己的性命?你说容貌乃父母所赐,难道性命就不是父母所赐吗?汝父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今他不幸惨死,你不尽人子之孝,反要在此被我置于死地,九泉之下何面目得见父颜?”

“在下有命存活于世,皆您恩赐。今日您如想取我性命,在下绝无反抗之意。”他说罢,依旧直直望着她,眸中尽是悲冷。良久,他又慢慢说道:“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望前辈赐教。”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她思量一时,点头同意。

只此一言,即将他十几年来的困惑尽皆引出,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他思忖良久,问道:“为什么要那样做?您当真毫无挂念?您真是那般铁石心肠吗?若真是,我岂不是已死过千百次?您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过我们吗,想过……温暖的感觉吗?”他能感觉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但是,自始至终,都是他在问,她在默默的听。单单最后一言,让她秋波之中闪过涟漪。她看了看余痕,笑道:“莫不是昏睡了这几日,变傻了?怎的净说些糊涂话?”

余痕正色道:“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笑道:“是吗?那你告诉我你在说什么。我却是半句都听不懂。”

“您的心病。”

蒙面女听了这话,似看痴傻者一般看着他,摇头道:“未料到你竟真的睡糊涂了。待你真正清醒了,再来同我讲话吧。”她说完,径自转过身去,到桌前自斟了一杯酒,并未喝,只轻转着酒杯,看着波光闪烁、嗅着醇香四溢的佳酿,听着余痕的话:“您一再回避这个问题,不正说明了这就是您的心结,不也证明了他在您心中的分量?”

她依旧面带笑容,问道:“你说了这么多,似乎在向我诉苦衷,是吗?”

“它的确是我的苦衷,同时也是您不敢也不愿面对的事情。”余痕说完这话,发觉她毫无反应,不由得叹气道:“逃避是最无用的。不敢面对心魔之人,何时才能走出噩梦啊?”

余痕话音刚落,她喝进口中的酒在咽喉处未及下咽立刻被呛住了。她捂着面纱咳嗽,余痕听到她的咳声连忙起身到她身边,轻轻拍她的后背,责怪道:“您不会喝酒为何还要喝?”虽如此说,但他目光中盛满了心疼。

她双手扶着桌子,笑道:“咳咳。小子,你说我不会喝酒?那是因为你小子从来就没见过我喝酒。”说着,她扭头看了余痕一眼,又低头轻轻拍他的肩膀,而后,低下头来,不置一语。

见此状,余痕也不言语。良久,她轻声对余痕说道:“我头疼,你扶我到榻上睡一会儿。”余痕服侍她入睡,看着她安静的躺在榻上,禁不住想要掀开她的面纱,一睹其真面目。但他立刻就想到如果她突然醒了怎么办?不是她该怎么办?是她又该怎么办?

“她?”余痕反问自己,“会是她吗?”想到这儿,不觉又自嘲道:“你怎么可以用这么生硬的字眼称呼你的……恩人?”可是他的脑海中又冒出了那一幕幕:在家中不许任何人提起她,把她的东西全部藏起来,那些她经常去的地方全部变成禁地,关于她的一切都成为忌语。而做这一切事情的那个人却在醉酒之后声嘶力竭的唤她的名字。

余痕心中又被痛填满。他帮她盖好被子,把锦帐放下来,动作很轻,怕将她吵醒,一切宛如当初她帮他所做的事情,虽然当时的他不曾看到,也从未留意过,但只有在记忆中的温暖并未消失。

待余痕将房间收拾好之后,天已擦黑,蒙面女还没有醒。他便独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繁星闪烁的天幕,黑蓝的夜空中竟点缀着云朵,春夏之交的晚风中仍夹有寒意,脚下的瀑布依旧昼夜不停地流淌。

次日清晨,余痕被鸟鸣声和瀑布声吵醒,睁眼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白色披风,白若冬雪却暖如春阳,他看着披风,嘴角露出笑意。他拿着披风到房间里,看到锦帐还未收起,想她还睡着,也不忍叫醒她,走到桌旁时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信,是写给自己的。

他把披风放在桌子上,拆开信,只见上面写道:“余痕,这样称呼你显得生疏了,可我却不得不如此呼之。你的心中一定有许多疑惑,一定想知道我是谁。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只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过客,明白吗?有时候,自己心中的猜想未必是正确的。你的伤已痊愈,可以回家了。既然当初错过,那便永远错过好了。”

这封信很短,但足以让余痕这十几年的悲愤一齐涌上心头。他冲到榻边一把将雪青锦帐掀起来,看到床上只有叠整齐的被子,满腔怒火的他将锦帐扯得粉碎,又将缎被等物砸在梳妆台上。这时,他抬头看到了挂在榻柱上的宝刀,将刀从鞘内抽出,飞身形举刀劈向梳妆台,刀光闪过,缎被内的棉花似白雪飘落,梳妆台也四分五裂,上面摆的东西和木片散落一地。余痕依然怒气未消,在房间内舞刀发泄心中怒意。

直到房中被毁的七零八落,他终于停住了,仰面躺在地板上,将刀扔在一边,对着屋顶喊道:“你都不要我了,又为何要出现,为何要救我!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你可以不用救!”即便他的叫喊撕心裂肺,也无一人应他。

他在地板上躺了一天,想了许多事情,到晚上没有动也没有合眼,静静地听着屋外的风声、雨声、瀑布声,直到天亮。风停雨住。屋檐上的水打在台阶上,滴答滴答,微风轻抚树叶,唦唦作响,地板下的流水,脉脉静过。

这时,门口有一人惊呼道:“少公子!”余痕听出了他的声音,是皞灵教的董长老。原来他们收到央樂的传书前来接余痕回紫凌峰。董长老和江长老到飞瀑峡,没想到他们站在门口竟看到余痕躺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不由得大惊。董长老话音即落,便已快步到余痕身边,欲将他扶起,不料余痕毫无感情的说道:“别碰我。”

他听了,赶忙劝道:“少公子,这下面都是水,湿气重,您别躺在地上了。”余痕没有回答。

江长老见状亦劝道:“少公子,现如今,您是我皞灵教的主心骨,您可不能这样啊,不然教主与夫人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余痕听他这话,自笑自语道:“黄泉路上甚是孤单苦无人相伴,阳世虽繁华可终一人独留。不可悲吗?”两位长老闻言面面相觑。

少时,董长老小心翼翼的问道:“少公子,您……没事吧?”余痕又未回答,只说道:“我要喝水。”两人听了虽未完全放心,但还是急忙取水给余痕喝。

他回家之后,将父亲入土为安,待一切后事都料理完了,他在父亲的灵堂里跪了三天。他无法接受父亲突然去世的事实,他无法接受那个对他而言意义非凡的人称自己只是过客,他在这个世上几乎举目无亲,皞灵教的大小事情全都一股脑的塞给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小辈,他孤苦无助,但他不能倒下,他想把痛苦和烦恼都说出来,但他找不到倾诉的对象。在几天以前,他还是在他们的羽翼下,而今,他却要独自面对这一切。这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也是他必须承担的使命。人生一世,不可能一帆风顺,飞来横祸是在所难免,倘若轻易的就被打败,那如何去迎接更大的困难和挑战?

有分教:燕山孟岳尘寰隔,庄姬窦后身形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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