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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小英雄暗探紫凌 孤独子寂走停榭 ③

  • 作者:公子心泪
  • 发布时间:2022-08-16 20:34
  • 字数:3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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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声辞旧岁,春风送暖入屠苏。余痕第一个孤独的年过完了,冰雪流落在外的第一个年也过完了。

这一晚,余痕回到房中,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匣子,下面压着一封信,他走近两步便嗅到匣中传来的异味,心下生疑。他先以内力将匣中之物震碎,而后谨慎的将其打开,只见匣中骨断肉碎,惨不忍睹。余痕虽是习武之人,见此情形,亦不免心中不快。除此外,他更是恼怒,何人胆敢将此物放在自己的书桌上!

他拿起信笺拆开,上面写道:“匣中是他们十五人的小指。我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以后若敢再自作聪明,你见到的就是他们的项上人头!”

是她!

此时,余痕已不知是该气该恼,还是该哭该笑。他派人在飞瀑峡暗中守着,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能时时知道她的状况。隔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现身,他再也不愿她在自己的世界中消失。但如今,事情已然被她发觉,她的这封信,是警告,亦是一把刺在余痕心头的尖刀。

他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手中紧攥着信纸,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各种画面和假设,让他越想越恼火,可偏偏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的方向。

过了许久,他拿起回龙斩月刀来到院中,练了近一个时辰的刀法,细雪簌簌,北风阴寒,刀气凛冽。他满腔怒火并未被刀光斩断。

刀法正到精彩之处,却见余痕猛地将刀扔了出去,他整个人直接倒在雪地上,用胳膊挡住眼睛,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他就这么躺着,任雪花将自己浑身打湿。

等他再醒来之时,已是在自己房中。四位长老围在他床榻边,一个个都紧张不已。

“我怎么了?”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咽喉处又干又疼,他抬手按住,勉强能出点声音。

董长老将他的手拿开,塞回被子里,对他说道:“少主公不必担心,您只是因受风寒导致旧疾复发,又有些许发烧,半个时辰前您已吃了药,没什么大碍。少主公且放宽心。”

余痕听罢,想到昨晚自己在院中练习刀法的情景,略略点了点头,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有两三个时辰。”董长老答道。从余痕被人发现躺在雪地上到醒过来,整整三个时辰,这期间,他一直高烧不退,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四位长老亦是急的团团转。

“我生病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这一点少主公不必担心,属下心中有数。”董长老应道。

余痕又睡了半日,起来吃了药,精神、气色都恢复了许多。四位长老这时都才放心。

近些日来,冰雪都没有见到余痕。她去移阳阁找他,却被侍卫挡在门外,四位长老告诉她,教主这些时日公务繁忙,若有招待不知之处,还望她多多谅解。

“知道了。多谢告知。”冰雪口中如此说着,心中却是疑惑不已。

余痕的病好一些之后,便将姜玖唤来。原来在余痕收到央樂书信的数日后,姜玖负伤返回紫凌峰,这些天她一直在养伤。今日教主召见,必定是要问在飞瀑峡发生的事情。

她一五一十的对余痕讲道:“自我们到飞瀑峡那日起,从来没有见过夫人,那里也没有去过其他人。半个月之前,夫人回来过一次,但是,她并没有进房间。从那日起,我心中便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并且多次提醒大家提高警惕。谁知,几日前清晨,我们遭遇了偷袭,对方似乎洞察了我们所有的动机,出手狠绝,一击致命。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快的剑,也没有听过那么冷的声音。但最让我心惊的是她的眼神,没有温度,没有色彩,就像是隐藏在最深、最暗的冬夜的一把剑,若出鞘,便是一刃封喉。而我,侥幸在她的剑下逃过一劫。”姜玖说罢,仍不免心悸,那样的场景,若不是教主问起,她此生都不愿再回想起第二遍。那是一场噩梦。

“没有温度,没有色彩。”余痕喃喃重复道。他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形,也能感受到姜玖话语中的恐惧。因为他自幼见到的都是这种眼神。

迟了一时,余痕说道:“你先安心在紫凌峰养伤,需要什么药物直接跟素问堂的人说。待你伤愈之后……”余痕说到这里,犹豫了,想了一时,竟问道:“小玖,我是不是,很自私?”

姜玖愣住了。她没想到余痕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复他。沉默许久,余痕嗓子难受的忍不住咳嗽几声。

“教主……”姜玖急忙倒了水送过去。

余痕接过水喝了之后,对她说道:“你先养伤吧,毋要多想。我得空了便去看看你。”

“是。还请教主多保重身体。”姜玖没敢打扰余痕养病,立时便告退了。

余痕这一晚做了一个梦,梦中尽是央樂的眼神,不断的折磨着他,而他却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他这一生,都要如此了吗?

几日后,冰雪发现移阳阁守卫变少了,便在黄昏时来看望余痕。她来到屋外看到门关着,便上前叩门。余痕声音自里面传出:“进来。”

冰雪听他嗓音有些沙哑,心中暗道:“莫不是生病了?”她想着,便推门而入,但见房内中间为客厅,左边房间正当地设一张长形高桌案,桌上摆放文房四宝,新书数部。桌案左侧墙壁上挂着回龙斩月刀,右侧沿墙书架上摆满书籍。里间被一架锦屏挡住。她绕过锦屏,看到余痕坐在尽头一张黑色阳文雕龙紫杉木榻上,榻柱上金钩分开一领金丝盘龙冰纱帐,他多半身盖着一床绣龙纹样式苏锦衾,穿一件白色绒衣,乌发未束,额前刘海拨至鬓边,手捧书卷,细细品读。

余痕听到脚步声渐近,头也未抬,只淡淡说道:“放桌子上,出去吧。”

冰雪疑惑,轻声唤道:“余痕?”他听到是冰雪的声音,迟愣一下,连忙抬头跟她打招呼,欲起身相迎,又因男女之别,他有些不知所措。冰雪看出了他的难处,连忙摆手、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不要紧。”

“请坐。”余痕将书放在一边,坐直身子,略有歉意道:“多有失礼之处,勿怪。”她听了含笑摇头。她挪过凳子坐在榻边,两人相对而坐。

她看他脸色略显苍白,关切地问道:“这几日未曾见你,可是身体抱恙?”

他闻言笑道:“老毛病了,吃了药多休息几日就恢复过来了。本来还想着陪你玩几天,但现在……” 他语气中满是遗憾。

“说哪里话,你这些天病着,我若再让你陪我玩,那我成什么了?你还是养病要紧。”她宽慰余痕。

他听了,微微一笑,心中暖意无限,又问道:“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很好啊。在你这里,我不觉得孤单,就像之前我在家一样。”冰雪很真诚的说道。

“那就好。说起来,我倒是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来找我,这个年关我才是难过呢。”

虽说余痕在自己家中,可说到底,他和冰雪一样,都是孤独的游子

她注意到他说话时会不时捏揉咽喉处,便问道:“可是喉咙不舒服?”他点点头。

“今日可服过药了?”

他欲开口说话,忽传来一阵叩门声,他笑道:“药来了。”说罢,他又向门口说道:“进来。”她也向门口处看去,少顷,一个总管模样的侍者带着两个衣着干净、模样周正的小侍者进来,他们三人在离床榻不远处站定,后两人分别捧着一个暗紫色木质托盘,盘上放着钧紫瓷药盅、药碗、药匙等物。他三人微微颔首,恭敬地称呼道:“教主。”冰雪将凳子搬开,回头对余痕说道:“先吃药吧。”言语温柔,暖人心田。

“……好。”他说罢示意侍者近前。总管侍者将药盅中的药盛出,捧送至余痕面前,他接过药碗,皱眉看了一时,闭着眼大口大口地喝,喝到最后差点把药吐出来。他喝罢药,整理已毕,挥手示意侍者退出。

“这药很难喝吧?看你喝的这么痛苦。”冰雪关切的问道。

“从小到大都在喝药,竟还是不习惯。可能,我喝的药还不够多吧。”余痕竟打趣道。

“你得了什么病?”冰雪急忙问道。

“听她……我母亲讲,我幼年冬天睡觉时,窗户被风吹开,受风寒伤了肺,一场大病后便留下病根。这些年好多了。”

“上一次为何不告诉我?”冰雪质问道,语气关切而心疼。

余痕看着她,犹豫片刻,方答道:“我……我不想你担心。”说罢,居然不敢抬头看她。

“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却连你的病都不知道,这样也算相知?若真是如此,我受不起。”冰雪沉默了片刻,长叹道。

“冰雪。”他终于抬头望着她,看到她眸中莹莹泪光,伸手拉她坐在自己身旁,柔声道,“你的心意我早已知晓。”

“我前些天听他们讲话,知道了停榭的意义。”

“你会怪我……不经你同意便擅自……替你做主吗?”余痕忽然觉得有莫名的紧张感萦绕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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