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地走着。
十字路口。
商贸广场。
道路中央。
公园。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呼！呼！呼！
呼！呼！呼！
全身炽热起来，大脑迅速的运转着，心跳快到将要窒息。
“我…快要忍不住了！”李飞喘着粗气，身体不受控制。
近了，近了！
拐进一个小巷，看见全身漆黑的猎物，猎物眼中闪着红光，此外，还有一位身穿校服的少女，肌肤如脂如玉，长发秀丽，柔若绸缎，在月光下十分夺目。
但最吸引人的，是她那双冰蓝色，冷到能冷冻人心的双眸。
“?”
猎物注意到李飞，下一息便如猛兽般向他袭去，眼中流露出惧意。
但不是对李飞的恐惧。
面对袭来的猛兽，李飞丝毫不慌张，他心跳开始加速，产生一种久违的感觉。
“咻！”
破空声响起，是攻击落空的声音。
没有超越眼前猎物的速度，身体却巧妙地避开了爪击。
李飞露出扭曲的笑容，用轻蔑地语气说道：“根本不够玩啊。”
少年的轻蔑似是传达到了猎物那儿，它变得更加残暴起来。
“咻咻咻咻咻！”连续不断的爪击，连续不断的破风声。李飞轻松的闪躲着，动作像是在逗弄一只蠢猫。
“去死吧。”极其平淡的语气。
他的手一瞬间死死抓住了猎物的脖子，随即狠狠将其拧断。
“咔！”一声轻响，世界陷入寂静。
李飞随手将其扔在一旁，心情莫名舒畅起来。
杀戮的快感？
李飞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表情呆滞的少女。
眼瞳并非冰蓝色，而是漆黑的。
”难道我看走眼了？”李飞心想。
“咦，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校服么？”
“你没事吧？”
“那个…是李飞学长吗？”
“你认识我？”李飞有些惊讶。
少女露出十分微妙的表情，眼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失落，直到最后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少女脸色泛起红晕，在李飞看来有些奇怪。
“对，对不起，那个谢谢…”少女战战兢兢的连连鞠躬，表达着歉意和谢意。
“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出来散心。”
很可疑的理由，但李飞没有深究他人的爱好。
突然，只见李飞猛地一哆嗦，瘫倒在了地上，着实把少女吓了一跳。
“学长，你怎么了？”
见他没有立即晕过去，少女松了口气：“学长没事吧？”
李飞摆出一副十分认真的表情：“当然有事，我救了你，你要报答我的。”
“有什么需求学长请讲。”少女认真说道。
“等我醒来的时候，请给我来一碗……面。”
随即，李飞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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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李飞正躺在一张粉色的豪华大床上，他缓缓起身，环视着周围，到处摆放着高价家具和一些日用品，都有被仔细擦亮的痕迹。不过最吸引他注意的，是放在一旁柜子旁的肉丝面。
一天没吃过东西的李飞如饿狼般直接扑了过去，顾不上烫，吃了个一干二净。
令他不解的是，一整天粒米未粘的他，竟被一碗面给撑饱了。
“学长，你醒啦！”
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少女见李飞清醒，脸上平添了几分喜悦。
“嗯。”李飞点了点头，明知故问道：“你家？”
“现在是几点？”
“凌晨四点。”
“再见。”李飞披上外衣，少女未反应过来，他已与她擦肩而过。
这个时间一位莫名男子待在初次见面的女子的房间，怎么想都感觉非常不妙.
李飞不想变成李某。
开门时，他和一个中年人碰了头。
眼前的中年人棱角分明，给人以干练的感觉。
中年男子微笑着伸出右手，李飞握了握。
“谢谢你救了筱儿。”
“路过而已。”
听得此话，中年男子轻笑道：“筱儿已经把情况和我说了，有人会到偏僻的小巷路过吗？”
“也不会有去偏僻的小巷散心的人吧？”李飞回以微笑。
听闻，中年男子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和你父亲李君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锋利。”
“您认识我的父亲？”李飞一脸惊讶。
“怎么，认不出你端木叔叔了？哦，对了，那时候你还很小，而且……”端木鸿一时停顿了一下“大脑还出了些问题？”
“您知道我小时候的事？”
“我和你父亲关系不错，对你略有了解。”
“怎么，要不要进屋聊？”
有了不得不留下来的理由，李飞决定再待一会儿。停顿间，从屋内匆忙向外赶的少女与她撞了个满怀。
少女刚刚洗漱完毕，带起的风里带着迷人的香甜，柔软的触感也悄然传来。
少女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瞬间霞红飞上脸颊，纤手抓着衣服一角，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
李飞整个人也迷迷糊糊，尽量装作镇定。
纤手抓着衣服一角，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见到这一幕，身后的中年男子露出和善的笑容。“小时候你们两个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变的这么拘束了？”
李飞露出惊愕的表情，看向一旁的少女。
少女露出浅笑，“过去这么久了，学长不记得也很正常的。”
“走吧，房间里面聊。”端木鸿催促。
进入房间，李飞坐到木椅上，脸色凝重的问道：“叔叔，您真的知道关于我小时候的事？”
“之前不是讲了，大概知道一点罢了。说不定还没有筱儿知道的多呢。”
听闻，李飞再次将视线看向名为端木筱儿的女孩。
奇怪，小时候自己明明朋友极少，一起玩儿过的朋友定会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可为何对眼前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小时候的你经常在你父亲身边，你妈妈貌似不是很待见你。”端木鸿回忆道。
“这种程度的事我还是记得的。”李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可能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确，我想要的信息是——我是什么时候失去‘那个东西’的，又，或者是怎么失去的？”
“那个东西？”
“你是指…。”
“心。”李飞一脸严肃的说道：“我的心是如何失去的。我想您之前提到的‘大脑出了问题’指的就是这个。”
面对李飞直击要害的发问，端木鸿脸色难堪起来。
“这是你们家的私事，由我谈及…”
李飞紧盯着端木鸿的眼睛。“现在我已经被李家赶了出来，我想我有权利知道关于我的事。”
见李飞坚持不懈，端木鸿叹了口气：“你以前曾受过魔域之人的袭击，在那场袭击中你受了重伤，尽管没有死亡，大脑神经却受到了重创。”
“这样吗？”李飞充满怀疑，脑部的损伤会造成心灵的缺失？
尽管现在自己这具躯体获得了情感，却也只是在空心木头表面涂上色彩的程度罢了，虚有其表。
心，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如此抽象的东西似乎孕育着人成长的方向，某种自己不具备的东西。而为了弥补它的空白又被人强行添加了什么机械的装置。
不，或许是为装上机械装置所以拿走了心也说不定。
为什么自己如此的想杀魔域之人？那不是自己所选的方向。
进入神之领域 ？那也不是自己所选的方向。
自己所有的选择只是维持生理机能所必要的选择而已。
自己一定缺失了某种核心的东西。
李飞这样想。
察觉到李飞的疑惑，端木鸿耸了耸肩。“就算你不相信我刚才说的，可我知道的也仅仅这么多罢了。”
“多谢。”李飞告辞。
… … … … … … … … ……
… … … … … … … … ……
苍白色的天空，没有星星，月亮，然而，也没有太阳。
从端木筱儿的家里走出来，李飞漫步在马路上，就在刚才，他被端木家浩大的阵势深深的震撼到了。比李家大十几倍倍的西式建筑，房间内部却是中式风格，仆人随处可见。
一排排的路灯把昏暗的路照的明晃晃的，李飞转身拐进一个不起眼的胡同。
“出来吧，以你的实力根本不用躲躲藏藏。”
四周一片寂静，忽而一阵冷风吹过，才见一道身影显现，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如冠玉。
“不愧是那位大人的儿子。”那个少年露出笑容。
这个笑容不由得让李飞想到了盖茨比。
自带亲切感的微笑，也许一辈子只能遇见几次。但那微笑中不只有亲切，还有理解和信任，而且不乏初次见面的神秘感，由内而外地散发出的魔力。
说实话，他的笑容让李飞十分嫉妒。
“我…见过你么？”刚刚在端木家的经历让他说话的底子薄了几分。
“当然没见过，不过您的父亲是我憧憬的大人。想来你也是一名神眷吧？”
李飞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青年。
“不必紧张，是你的父亲叫我来监视你的。”
对赵阳的话李飞半疑半信，但看他的样子不像坏人，也是为了早些回家睡觉，便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你可知杀死魔域之人时我就在旁边看着？”
李飞停下脚步。“讲重点。”他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人。
“你父亲命令我在你从神迹回来后确认你的态度。当然，不合格的话想来你现在不会安然无恙站在这里，也有些其他原因，不过你不需要知道。”
“无聊。”
“说不定下次见面就不会无聊了。”赵阳嘴角带着笑意。
李飞选择忽视。
街角灯光忽明忽暗，走在回家的路上，李飞面色沉重，他忽而抬头望了望天空。
“我的父亲？”
“有十二年未见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