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啾……
小鸟轻声啼叫。温暖的阳光从窗外射进屋内。
“唔……嗯……”
清晨六点。李飞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后瞥了眼一旁的闹钟。
起早了。
租的房间地理位置还算不错，二楼，加上窗台旁的绿树，清晨阳光，小鸟歌唱。
李飞用手指理顺睡乱的黑发，下意识想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却感到胸脯被除被子以外的柔软之物压着，眼睛的焦点在渐渐恢复。
一名仅仅上身穿着男款睡衣的美少女正伏在他的胸膛上，银色的头发在阳光的沐浴下闪闪发光，肌肤如精心打磨好的羊脂玉般雪白光滑，洋溢着少女的青春气息，充满神秘感的深红色双眸安稳的闭着，鼻尖挺翘，发出和谐的呼吸声。
李飞的身体下意识向后挪了挪——遇到美丽的东西，他第一反应是保持距离，少女的睡姿实在太霸道，几乎把整个身子全部压到了他的身上。
回过神来，李飞停下动作，想来距离上课还有些时间，还是不打扰银雪休息为好。
“神很累的吧？”他心想。
维持着这个姿势注视着少女，李飞并不觉得乏味，并惊讶于自己面对此景居然毫无邪念。
“她听得见我的心跳么？”
“也会认为这是虚假的吧。”李飞将视线移向窗外。
六点左右，才见少女有了动静，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在阳光下尽显优美的身姿，一头银发有些蓬乱。
“早啊，李飞。”
“早。”李飞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少女的名字。
“稍等一下。”李飞下床到洗手间去拿梳子。
“不要动…”
少女一脸疑惑，只见李飞用梳子捋顺起她银色的发丝，一手抚住，一手认真地梳理。
“你在做什么？”察觉自己的头发被摆弄着，少女好奇问道。
将少女的发丝梳顺，李飞长呼一口气，微笑道：“梳头发。”
“为什么？”少女不太理解李飞的举动。
“这么漂亮的头发，不好好打理一下总觉得可惜。”
少女头低了下来。
“很温暖。”
“李飞的气息很温暖。”
李飞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体温吧？”
少女如小鸡啄食般点头。这时，李飞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视线移向少女；“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银雪。”少女回答，眼神里带着一丝落寞。
李飞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只得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名字和发色很般配。”
少女没有回应李飞的感想，她拉近二人的距离，屈指在对方的脑门弹了一下。
“？”冰冷的触感传来，李飞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用心领悟，我传给了你一部神诀。”
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信息流涌入李飞脑海，他的身体也随之产生微妙的变化。信息逐渐流入李飞脑海深处，像是某个重要开关被突然打开了，她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开始激烈运转。
“这可是完整的《五锻》。”银雪娇声强调道，可转念一想哪怕自己再怎么强调他这个层面的人也难以理解其珍贵性，又轻叹了口气，继续讲解起来。
“《五锻》分五个境界，锻体，锻骨，锻髓，锻脉，锻魄。如若你能将它修炼至圆满，让你继承神力也不无可能。”
继承神力。哪怕是四域的大人物，也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因为这片大陆之人的极致天资也不过帝尊之境而已。
真神，无人能想象，更无人能企及。
虽然如此，但说出这句话的人本身就是真神，无疑大大增加了话语的权威性。
“真神？”
“也就是说，只要修炼了《五锻》，人人都有成神的可能？”
“怎么可能。”银雪白了李飞一眼，但想到他一天前还是个普通人，又觉得自己的要求过于严格，便耐心回复道：“光是修炼《五锻》，这个大陆上就只有你有资格。”
“为什么？”
“你是神契，有着除神外最纯净的神力。”
“那还要神眷干嘛？”
“因为除了质量，数量也很重要啊。”
李飞领悟了银雪的意思，神契是比神眷更高等的存在。李飞本想道声谢谢，但转念又觉得这样过于疏远，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那个，我去洗个澡了。”为避免尴尬，李飞很没出息地逃走了，留下银雪孤零零坐在床头。
话题草草终止，少女意犹未尽，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叫少年陪自己聊天，便盖起被子睡回笼觉。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洗完澡后李飞感觉身体无比轻盈，稍稍捏拳，便有筋骨爆鸣声响起。
“简直比便秘时吃泻药的感觉还要奇妙。”
糟糕的比喻。
几乎是身体本能，李飞从天地中摄入一丝元力，使其在手心中显现，这丝力量虽然微弱，但纯粹无比。
……
……
将卧室收拾好，李飞走到楼下，阳光拂面，夏日清晨的温度刚刚好。
他看到凤雪暮正靠着车门向他招手，凤雪暮今日的穿着比起昨天要平淡的多，艳丽的红色旗袍换成了一身职业教师的服饰，毕竟与旗袍相比，西服衬衫要严肃正经的多。
“拜托不要随意把别人的隐私用在自私的地方。”李飞扶额道。按理说，这个女人应该不知道他家的地址。
“没有翻你的档案啦，我可是一路问过来的。对面的早餐店，那个阿姨应该和你很熟吧？”
听闻，李飞面部肌肉忽然变得僵硬。“你没有乱说什么吧。”
“只说我包养了你而已。”眼前的女人一本正经回答。
“在人类世界，随意污蔑他人名声是违法行为。话说你是老师吧，稍微负起责任来啊。”
“督促学生上学不也是老师的责任吗？你再不上车的话，上学可要迟到了。”
听闻，李飞脸色像是吃了苦瓜似的，“我还想多活几年。”
“这是命令。”凤雪暮失去耐心，开始低头欣赏着自己修好的指甲。
“唉。”
眼前的少年妥协让凤雪暮心情愉悦的哼了哼。
上车，起火，踩油门，跑车飞驰而去。
“昨晚的事情解决了吗？”风慕雪看了眼李飞。李飞点了点头，氛围随后陷入了沉寂。
“到了。”
风慕雪猛踩一脚刹车，若没有安全带，李飞绝对会飞出去。他的心卡在了嗓子眼，吐不清字。
“别急，看看周围再说。”
李飞环视四周，只见车子旁挤满了人，大家正在用观光动物园一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让长时间的他着实有点吃不消。
“学长！”
端庄的声音响起，李飞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端木筱儿正朝他挥手。
“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向你好好道谢，中午的请客还请不要拒绝..”少女双手背后，身体微微前倾，说完后转身离开，没有给李飞思考的时间。
人群更热闹起来，凤慕雪拍了拍李飞的肩头，丢下他独自走进办公室。
因只剩李飞一人，人群议论的话题开始变得五花八门。李飞趁乱逃脱，最终瘫坐在座位上。
这时，一个陌生的同学停到了他的身边，低身对李飞说道：“我们部长想请你过去谈谈。”，说完便扬长而去。
李飞正无精打采地盯着窗外，没有注意到那个人是在同自己说话。
平平常常到了中午，在张臣打趣下，李飞被催着前往食堂——张臣总是会莫名知道这类事情。
李飞打起精神，向教室门口走去，正好碰到端木筱儿。见李飞一脸漫不经心，端木筱儿有些生气。
二人并肩而行，端木筱儿面无表情地问道：“学长一直这样懒散吗？”
“大概。”李飞含糊其辞。显然对这个朦胧的回答少女并不满足，脸色渐渐低沉。
察觉少女情绪不对劲，李飞无奈耸了耸肩，坦白道：“我以前从没被女孩子约过。”
“难怪呢…”
凭李飞的听力自然是把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
……
“等等，有杀气。”
推门进入餐厅，食堂罕见的人满为患，李飞觉察到食堂的气氛有些不对，仿佛有一双双眼睛从四处窥来。
“不过人多了些吧？”端木筱儿一脸不解。
”太天真了。“李飞低声嘟囔了一句，硬着头皮前往餐具区取了个大托盘后转向人满为患的打饭口排队。当李飞走到队尾时，眼前长龙般的队伍竟瞬间瓦解，大家都不约而同让出了一条通道。
李飞战战兢兢地走向食堂饭口。
边走着，李飞不免心惊：“什么时候同学们变得这么热情了？”
负责打饭的大叔看了李飞一眼，那是意味深长的一眼，眼中充满了鼓励和赞赏。
“自我掌管食堂以来这里还从未有这么红火过，今天占了你小子便宜，这顿饭不收钱了，啧啧，你还真有我当年几分风范。”
——————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仍是历史，凤雪暮讲得绘声绘色。
但李飞没能听进去几句，因为他旁边的座位是空的，他已经一下午没见到张臣了。虽说他经常逃课，但以他的性格，美女老师的课是不会逃的。
下课，如往常教室里只剩下凤慕雪和李飞，这时，李飞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陌生人发来了一条信息，是一张图片，图片里张臣被五花大绑，吊在天台顶上。
见状，李飞眼瞳猛缩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书包，朝门外狂奔而去。
“李飞，你要去哪？”凤雪慕问道。
“解决麻烦。”不等身后的人回话，李飞身影已然消失。
天台顶峰。
拿着望远镜的男子见李飞向这边走来，嘴角勾起笑意。
李飞刚登上天台顶，便被十几个健壮的体育生围住。
“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我的朋友。另外，为难他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李飞对为首的男子说道，眼神难掩愤怒。
“当然不会为难他。”少年舔了舔嘴唇，又道：“不过，你就说不定了！”说者，他一拳猛地向李飞抡去。
“什？”为首男子的身体被一股巨力控制住——李飞轻松捏住了他的手腕，。
“你们傻看什么，给老子揍他啊！”处于窘态的男子大吼道。
怒吼将吃惊的众人从失神中拉了回来，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围殴李飞。但在李飞眼中，他们动作与龟爬无异，他准备狠狠反击。
然而
砰！砰！砰！
“唔…。”
像是触发了什么装置，李飞胸口涌起剧烈的绞痛感。
砰！砰！砰！
缺氧，眩晕，恶心，身体无力。
体育生的拳头打在李飞脸上，一拳将其击倒。
“你这家伙不挺能躲的嘛？”挣开束缚的男人吐了口唾沫，一脚用力踢向李飞的小腹。
但这带来的痛苦与李飞胸口的痛苦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被绑在一边的张臣看出端倪，但也只是看着。
他仔细地观察着李飞的变化。“不希望这个家伙成为神眷。”焦躁的他急于确认眼前的情况，才选择采取如此激进的方式。
“明明这些臭鱼烂虾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
眼看好友意外地被痛揍，张臣心中十分难受。
“住手！”
只听一声呵斥，一道身影如飓风般冲入人群。
一连串闷响，之前气势汹汹的少年被凤雪慕全部放倒。
“哪有上来二话不说，直接殴打学生的老师！”一位体育生抱怨道。
凤雪暮又是一脚，“看来这位同学热血过头了，还不太清醒。”
“你这臭娘么！”
“砰砰砰！”
凤雪暮一身肃杀之气，着实将这群男孩子吓得不轻，起身连滚带爬开始逃窜。
没有继续理会那群不良少年，凤雪暮支撑起脸色苍白的李飞，皱眉说道: “没想到你会被一群残渣打得这么狼狈。”
李飞摇了摇头，“和他们无关，这是诅咒，我没有心的诅咒。”
“没有心？”李飞的话令凤雪暮一头雾水，刚想开口询问，李飞虚弱的模样便映入眼帘，便不忍再让他开口解释，“我送你回家。”
“谢谢。”
“放心，之后会让你回报我的。”说罢，凤雪暮将美眸瞥向一旁的张臣，眼神里带有批评的意思。
“张公子关心朋友的方式欠缺考虑。”声音隔空传到张臣的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