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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退婚

  • 作者:三一零白月光
  • 发布时间:2022-09-30 01:55
  • 字数:4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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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不是不知道,对萧续而言,他的身份,皇宫里的那些人,都是与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血海深仇,也是他不想提的。

但也知道,若是能把这些搞清楚,他身上蒙着的那层纱,也就被掀开了。

在萧续的注视下,她几乎下意识便要躲闪,他的视线,总是夹杂着太多让人无法看清的情绪,上辈子她看不透,而此时却简单得多。

她从那一双眼睛里感知到了寒意,纯粹的寒意,比着寒冬腊月的皑皑白雪还要寒凉刺骨。

沈知书甚至怀疑,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知道有关他一切的端倪,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死手。

沉默片刻,她扯唇笑笑,“先前父亲和阿兄都不在京城,好几次府中过年都是冷冷清清,今年他们回来了,可府中好似也没有什么变化,总是心里有些觉得奇怪。”

闻言,萧续又盯着沈知书看仔细了些,在看见她脸色没有异常,眼中神情亦是坦荡,不像有假后,眼底的阴戾散去不少。

寒意拂面,微启的唇瓣,吐露出来的字眼嗓音有些沙哑,“姑娘觉得何处奇怪?”

两人一个站着,吃着烤鸡,一个坐在秋千上,轻声叹,就连月亮都悄悄从厚重的云层里跑出来偷瞧两眼。

这一刻,竟然莫名的有些温馨。

沈知书:“总以为等父亲阿兄回来了,家中会更热闹些,母亲也不会像前些年那般严厉,日子也会有些不一样。”

“可如今父亲阿兄回来了,府里的每个人都好似没变,母亲依旧那般……”

说着说着,沈知书连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在寻些话打消萧续的警惕,还是真的在述说自己这么些年的感受。

“明明我才是母亲的女儿,可有时总觉得,知婳才是她亲生的……这世上怎会有亲生母亲不爱自己子女而偏爱旁人?”

沈知书不知道的是,在她说着自己的这么些年的感受时,萧续的眼神也变了。

他薄唇抿着,像是心里隐匿着的某道本该愈合的伤口,一下子被沈知书的话撕裂开……

这世上怎会有亲生母亲不爱自己的子女而偏爱旁人?

萧续扯唇冷笑一声,“如何没有?”

他冷不丁一句话,沈知书顿时愣住了。

她诧异的看向萧续,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像是情绪一时失控有感而发的一句话。

然而就当沈知书还想继续探究下去时,萧续却已然收敛情绪,仿佛方才那副情绪失控冷声冷笑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这反常的样子,却更加引起沈知书的注意。

她心中嘀咕:难道萧续流落在外,和皇帝或是他母亲有关?

然而沈知书心里再多的猜测,也都得不到验证,眼前的萧续不是上辈子那个萧续。

若是上辈子那个性子阴晴不定的萧续,沈知书问出口,他若是心情好,兴许还真会同沈知书说上一说,因为他根本没把沈知书这个一个被困在自己宅院中的女人当回事。

而眼前这个小疯子,浑身是刺,对自己满是戒备。

沈知书若是贸然问出口,小疯子下一刻便能叫她血溅当场。

上辈子被虐了那么几年,她有自知之明,论身手,自己根本打不过萧续,不讨这个不痛快。

入夜,萧续的屋子早已熄灭了烛火,可他人,却一直坐在桌旁,外面风雪声呼啸,还有风撞击在窗户上,发出的声响。

他人却静着,浑身透着一股寒气。

若是沈知书在此,必然不陌生。

她的那一番话,将萧续那些尽藏在心底的恨意翻天覆地的勾了起来,那枚从沈重书房里寻得的百岁锁被他握紧在手里,如同要将东西捏碎一般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这世上多的是不将子女当回事的父母。

比之要人性命的毒蛇猛兽更狠百倍。

而此时,躺在床榻上熟睡的沈知书,做了一个梦。

梦中,萧续提着刀,步步逼上金殿,台阶之上,被鲜血浸染,零散的几个官员缩在角落,怯生生的看着这一幕。

而金殿之上坐着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刚登基不久的新帝。

沈知书脸色苍白,她知道,接下来,萧续会用那把刀,血洗金殿,亲手砍下亲生兄弟的头颅,犯下弑君的大罪。

他将会被世人唾骂鄙夷,永远唾弃。

从此走上一条众叛亲离的不归路,烂在青史里。

沈知书用力的喊他的名字,想将他唤回来,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声音都像是哑在了喉咙里,她甚至一步也挪不动,脚上像被绑了千斤重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续血洗金殿。

看着那些大臣目露恐惧,到狰狞的面孔被高挂在皇宫各处,身上的皮被剥下做成了灯笼,高高悬挂于城中各处,鲜血淋漓的人皮,触目心惊。

沈知书苍白着脸色,无力阻止,只能看着那些已经知道的事,再次在眼前发生。

而萧续就坐在城中最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满城盛景,像是在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脸上勾着笑,笑意瘆人,让人遍体生寒。

这一年的除夕雪很大,却盖不住皇宫中的尸体,盖不住城中遍布的血腥气,更盖不住世人对萧续的唾骂。

沈知书看着他,只觉悲凉。

他能杀光那些他恨的人,杀光那些意图反他的人,却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这天地虽大,却再无一处容纳他,他该是孤独的,因为即便杀光了这天下人,也不会有何处能接纳他。

当天深夜,带着一身血腥气,萧续从手下接过挨个铺子去敲开买到的灯笼。

那是一盏兔子灯笼,兔子模样乖巧,暖黄色的光投下的影子摇摇晃晃在地上跑。

他将一身血衣换成了一身白衣,提着那盏灯笼,便去了萧府后院,站在院门口,看着院中的女人望着飘雪的夜空,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像是对着老天祈祷。

而所求的,不是为已经死去的家人便是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

不知站了多久,女人发现了他,两人起了争执,萧续冷着脸将那盏灯笼生硬的塞进她的怀里。

女人怒气中却一把将灯笼扔在地上,明火迅速席卷整只灯笼,模样乖巧的兔子顿时只余雪地上的几缕未燃尽的灰。

“萧续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连自己的仇人都不知道却整日念着要出去送死……愚蠢至极。”

萧续冷笑,“沈知书,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便是死,也只能死在这里。”

噩梦惊醒,沈知书愣汗淋淋,靠坐在床榻边。

方才梦中鲜血淋漓的一幕,以及萧续的话还在她脑中回响,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巨石,重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上辈子,她只从那些人的口中,知道一些有关萧续血洗金殿的事,但没有见过那般场景。

就像是她死后,跟着萧续身后,看着他屠城,杀疯了一样,触目心惊。

而那样的一个人,现如今,却完好的在沈府,在她身边。

沈知书紧咬着唇瓣,她想不通,一个正常人到底要经历过多惨绝人寰的事,才会变成那样。

次日,沈知书见到萧续时,想起的,都是昨夜的梦。

一夜噩梦,她有些疲惫,可前院下人来传,夫人请她前去前厅,说有贵客上门。

沈知书只得拖着疲倦,让绿萝给自己上妆更衣,这才不情不愿去了前厅。

未到前厅,路上她便听到了下人细碎的议论声……

“容家怎么突然来了……”

“傻啊,咱府大姑娘和容公子有婚约啊,那肯定是来同老爷夫人商定婚期的啊。”

“可咱姑娘年纪不是还小吗,过半年才及笄啊,怎么这么急。”

“容公子虽好,可咱姑娘也不差,那模样长得多好,何况咱老爷和大公子在外建功,如今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要不是从小定了亲事,那外面不知道多少人都惦记着呢,这容家肯定是着急了……”

“我估摸着,开春过后,姑娘怕是就要嫁了。”

沈知书站在拐角处后,听着这番议论。

身旁的绿萝沉香听着脸色一沉,便要去逮着那些个嚼舌根的人收拾一番,却被沈知书抬手拦住了。

“沉香。”

沉香上前一步,沈知书附在她耳边低语,“去安排几个人,将这些话,往二姑娘那边传一传。”

沉香怔了怔,看着沈知书。

二姑娘对容公子有意,若是听了这些话,难保不会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

姑娘想做什么?

难道……是想毁了这门亲事不成?

沈知书站着,等到那议论声淡去后,才带着人,往前厅去,步子慢,看样子,对此时前厅的人正在议论的事,半点兴趣也没有。

容家与太子早有勾结,这门亲若是不退,沈家迟早会被拖下水。

若夺嫡这摊水躲不过去,也不该选太子。

太子最后是登基了,可没一年,便死在了萧续刀下。

想到容湛最后被五马分尸的事,不难联想容家后来的下场。

昨夜的梦,以及此时身边的萧续,始终提醒着沈知书,不能和太子扯上关系,沈家必须独善其身,方能自救。

故而这桩亲事,必须退。

只是这么贸然提退亲,别说容家不会同意,父亲母亲必然也不会同意,只会觉得自己又在胡闹。

而且,还会得罪了容家,不妥。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退婚的由头才行,而沈知婳,总能给她一个由头的。

只盼着,她别让自己失望才是。

跟在后面的萧续,也听到了,此时在前厅的,是容家的,今日来,是同沈重父母商量沈容两家的婚事。

为何如此急,无非是因为晋王如今愈发得势,太子那边,需要沈家。

而容家,既是太子身边的一条忠犬,自然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替太子拉拢沈家。

这桩婚事,能将沈容两家紧密联系在一起,也能在沈家和太子之间搭上关系。

晋王自然落下风。

沈知书想要退婚,便是不想同太子扯上关系。

可沈家越是不想同太子扯上,太子便会越心急,最后若是狗急跳墙了,自己得不到,为了防止晋王得到,便会干脆对沈家下手,毁了沈家。

只是……

萧续微微眯了眯眼,太子是储君,在两难境地中,选择太子是一个出路,看起来也应该是一个正确选择。

沈知书为什么会避之如蛇蝎,便不怕将来太子登基,遭到报复?

还是说,她觉得,最后登基的,不会是太子?

不知不觉的,萧续对沈知书越来越好奇,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藏了很多秘密,所行之事也毫无逻辑可言,让人怎么也想不通。

也正是如此,他没有发现,自己正在被沈知书一点一点勾着,想去探究她的秘密。

故而对沈知书,没了那么浓重的杀心,慢慢的被莫大的好奇所替代。

以至于他现在,也想看看,沈知书准备怎么应对这门亲事。

进了前厅,耳边便传来交谈的笑声。

“知书来了。”容夫人人眼尖,笑着对容湛说,“还不快去陪你知书妹妹说说话。”

一旁的容湛望了过来,依旧是那般温润如玉,穿着一袭白色袍子。

他望过来时,总让人有种天地间只余自己一人的错觉。

沈知书从前,最爱看他穿一身白色,觉得白色这般好看的颜色,该是心思纯正,如他这般君子坦荡穿着才好看,如此衬他。

看过的零星几本话本子,戏文里的君子,也都是一袭白衣。

故而总让沈知书挪不开眼,有时也觉得,得个那般好的郎婿,是几世攒下来的福气。

可现如今,再看这一身白衣,她却再无从前的心境。

只觉,自己从前该是眼盲心瞎,才看不出容家的接近心思不良。

沈父笑呵呵。

沈夫人在旁边,听着容夫人说着两个孩子模样登对,青梅竹马诸如此类的好话,却始终不苟言笑。

沈知书刚踏进前厅,容湛便起身过来迎,他嘴上挂着笑意,“姩姩。”

沈知书原本紧抿着嘴唇,对上容湛的目光,唇边扯出来一抹笑,“子元哥哥安好。”

一旁的萧续见了,心中嗤笑一声,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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