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前做咩?”女生看到细鬼手上的刺青,警惕的问。
“我们是古---”
林耀辉一把捂住细鬼的嘴巴,笑道:“我们在码头做工,想念书。”
“你们---唔是古惑仔?”女生道出心头困惑。
她看细鬼的样子,怎么都唔是好人。
倒是林耀辉看上去顺眼一点。
“唔是!”
“你看,古惑仔边有咁样气质?”细鬼说着推了老顶一把。
他相信老顶绝对是全港城最有气质的古惑仔!
“好吧,你们来填表。学校每晚九点到十一点开课,两月为一个学期。学费4000元每期------”
林耀辉爽快的填表、交钱。
“老顶,你唔搞错?我们是古惑仔嘢,打打杀杀才刺激,老顶你来读书算边个?”细鬼摇头道。
古惑仔要读书,脱线啊!
“细鬼,你觉得水房金、大佬林最厉害的是咩?”林耀辉问。
“当然系食脑!”
细鬼不假思索道。
“会读书才会食脑!所以,我从今天起读书。”林耀辉语气坚决道。
也对!
细鬼在心里竖大拇指。
自己唔跟错人。
“林耀辉同学,你可以先把书领走,回去预习,明天再来上课。”气质女生递过来一个黑色书包。
这是夜校统一订做的,上面印有“茶园街夜校”一行字,算是这个年代比较新潮的广告。
“老师,点样称呼?”林耀辉问。
“我叫秦文芳,他们都叫我阿芳老师。”
秦文芳?
好秀气的名字。
林耀辉取过书包,转身就让细鬼背上。
“老顶,你唔害我嘢!”
“细鬼,让你替我背书包,又冇叫你去斩人!点会害你?”林耀辉大手卡住细鬼脖子,把他推着往前走。
“咦?鬼哥---”
说来真是见鬼,刚走过街角就撞见几名相熟的古惑仔。
“茶园街夜校?鬼哥,你要读书?”
“你们几个走远点,细鬼现在要改邪归正,认真读书,争取念大学---”林耀辉一本正经的说。
几个古惑仔像在听笑话!
“老顶,鬼哥要读书,我立马从半山跳下去。”
“这年头做古惑仔比读书拉风。你可要想好,唔搞得冇前途---”
细鬼刚要解释,脖子却被林耀辉掐住。
直到几个古惑仔笑着走远,细鬼才吐出一口浊气,悲愤不已:“老顶,我细鬼也是旺角叫得出名号的。”
“今天替你背书包,一世英名尽丧---”
细鬼满脸悲愤。
这时,林耀辉突然一把抓起书包,沉声道:“细鬼,七点钟方向,有情况。”
细鬼一个激灵,转身看去。
只见寒光闪烁,十几名古惑仔提着片刀,冲了出来。
蓬!
林耀辉抡起书包,砸倒一名古惑仔。
再顺势夺过对方的刀,一个滚翻,划破六七个古惑仔的大腿。
古惑仔们抱着腿惨叫,林耀辉带着细鬼就跑。
街口,两辆车疾驰而来,尖利的刹车声要撕裂耳膜。
林耀辉一个鱼跃躲过第一辆车,第二辆车却唔躲开。
眼看就要丧命车轮下,这时细鬼拼死将他推开。
蓬!
细鬼被撞得吐血倒飞,在地上滚了几圈撞上墙根才停下来。
撞击声引来差佬,车上的人掉头就跑。
“先生,发生了咩事?”
一个绿军装差佬走到跟前问。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林耀辉双眼血红。
他看见血不断从细鬼的嘴里喷出来,气息越来越微弱,止不住失控大喊。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终于赶到。
细鬼被送上车。
林耀辉冲到街边电话亭,给金凤仙打了个电话,跟着车去了医院。
半小时后,金凤仙带人赶到。
“细鬼点样?”
“在急救!”
林耀辉抽了口烟,表情冷峻到可怕。
金凤仙注意到,对方脚边有个染血的书包。
于是她好奇打开,看见满满一包书。
“阿辉,呢是你的书?”
“对!财叔劝我多念书,我就带细鬼去茶园街夜校报名,唔知碰上一群打仔---细鬼救了我---”
说到这里,林耀辉的拳头捏紧,青筋冒出老高。
整个走廊都被可怕的气息笼罩。
杀人辉想杀人的样子真可怕!
金凤仙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背道:“唔担心,或许吉人天相---”
林耀辉不置可否的点头,表情冷峻如礁石。
滴答!
手术室墙壁上的挂钟不停转动,时间水一样流走。
两个小时后,咣当一声门开了。
一名白大褂走了出来。
“医生,病人点样?”林耀辉红着眼冲到跟前问。
“呢个----病人多处骨折,好在送医及时,脱离生命危险!”
呼哧!
林耀辉长长的松了口气。
如果说林耀辉这辈子只有一个兄弟,定是细鬼。
十一岁那年,林耀辉父母双亡,在街上乞讨流浪,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细鬼。
那年的风很冷,林耀辉往宽大的裤腿塞了许多报纸,依旧挡不住冷风倒灌。
细鬼给了他一件捡来的大衣,分给他半个馒头,郑重的说“从今天起呢就系我老顶!我跟你一辈子----”
“细鬼,你放心,老顶我一定替你报仇!”
看着病床上昏迷的细鬼,林耀辉捏紧了拳头。
“细鬼冇事,唔担心!”
金凤仙安慰了句,叫蛋卷强派人在医院守着细鬼,寸步不离。
回去的路上,林耀辉的脸色一直唔好。
“蛋卷强,我要你一天内查清楚,搞事情的系边个。”
“大姐,我这就派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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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海的一间茶楼,大佬林、鬼手张、水房金和飞仔正在打麻将。
一名手下急匆匆的走来,耳语了几句。
“知道啦!”
大佬林面不改色,继续搓麻将。
鬼手张停下来,问:“金凤仙呢个八婆,也该消停了。”
“杀人辉跑掉了,他手下头马细鬼重伤住院,可惜没死。飞仔,你点做事?斩人就要狠啊!”大佬林吐着烟圈。
飞仔紧张到手心全是汗!
别看老顶大佬林平时一脸和气,发起狠来天王老子都不认。
“老顶,这次只是小惩,好戏仲在后头。”水房金摸着瘦削的下巴道。
“阿金,你有咩主意?”
大佬林认真的问。
其余人也竖着耳朵,静听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