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苹果直播的记者徐言，这次来主要想做个简单的采访。”戴眼镜的男生朝越伊瓶笑了一下，示意越伊瓶赶紧坐下来。

越伊瓶坐在了他对面，拿着他递过来的菜单，点了几样素菜加荤菜。下单后，空气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还是徐言率先开口问道：“我单刀直入了小越，就想问问你这个行为艺术是怎么构思出来的？”

越伊瓶趁拿起杯子喝的时间，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构思过程，正准备回答徐言的时候，却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简单合适的白衬衫和西裤，却掩盖不住锻炼得有线条的身体肌肉，恰到好处的身材比例，经过整理的短发，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只有一条纯色的领带，西装外套被挽在手上。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气质是让越伊瓶心动的。

重点是，越伊瓶感觉他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在哪见过他。越伊瓶想了一下，想起来她在翻禾木公司热搜的时候似乎有见过，因为那张照片的底下，清一色的评论：啊啊啊啊，好帅！我的嫁……

突然见到了真人，一米八几的身高，立体的会动的存在，让她移不开眼光。

“伊瓶，在看什么呢？”小赵朝她眼前晃了晃手，把她的魂魄抓了回来。

“啊，没有没有。就是想呼吁大家关注全球变暖这个话题，选了一个冰融化的过程。”越伊瓶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掩饰着自己的出神。

“好，我记录一下。那可以问问为什么选择在了国富大厦的门口吗？”徐言的话语继续着，却进入不了越伊瓶的心里。

因为，那个帅气逼人的男人，坐在了越伊瓶背靠背的位置。

“嗯，因为国富里最大的公司不是禾木公司吗？据说他家也是以环保材料出名的，所以我就选择了国富。”越伊瓶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徐言的问题。

他同行还有一个女性朋友，听着高跟鞋的声音和她身上飘过的香水味道，越伊瓶一下就联想到了今天给她盖毛巾的人。

“嗯，我看到今天禾木公司里的人也有登录我们平台收看直播……”

“你稍等一下。”越伊瓶打断了徐言的问话，看着那个女士回到她背后的位置坐下了，她转身朝那女士走去。

越伊瓶穿了一件宽大的棕色T恤，还有浅灰色阔腿七分裤，身上也没有过多的配饰，只是手腕上蜿蜒的玫瑰纹身特别吸引人注意。她还戴了一个十字架的尾戒，要有一顶黑色的渔夫帽。

“哇哦，小美女耶。”越伊瓶还没对她开口，就听见她的小声惊呼。

“嗯？”同行的男人闻言抬头看向越伊瓶。

越伊瓶对上了他的眼神，一瞬间电光火石。越伊瓶感觉他的眼仿佛一个黑洞，要将她的魂吸走。

好帅。他的帅气不是那种特别攻击性的，而是一种长期自律下的克制，如果越伊瓶是个星探，她一定会让这个人立刻出道。

越伊瓶不知道她的状态在在座的人眼里是怎么样的。只听到那个女士轻叹一声：“你果然吸引小迷妹。”

“这怪我？”男人弯腰取出抽屉里擦手的热毛巾，递了一条给越伊瓶。

越伊瓶接过热毛巾，有些着急地对女士开口，“您好，今天在国富门口给我盖毛巾的是您吗？”

“哦？你是那个行为艺术家啊，怪不得我说这么眼熟。”布恩笑了一下，然后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说道，“我可没那么注意细节，喏，都是这位的吩咐。”

越伊瓶呆在当场。

意思是，她表错意了，她真正要感谢的是，这个帅气男人。

“我，我想说声谢谢。”越伊瓶越说越小声，脸开始有点红晕。她的举动落在了戴沁的眼里。

“我们是商人，想感谢，光口头可不行，要拿出诚意。”戴沁看着越伊瓶局促的样子，故意开始逗她。

“我知道我知道，这顿饭，我请客，你们随便点。”越伊瓶连忙说道。

戴沁看着她的打扮，本以为她只是个口袋里没多少金币的穷学生，没想到她却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请客。这让他加越伊瓶微信，要转账的计划悄悄落空了。

“可是戴总已经买过单了，看，刚下的单。”布恩不愧是戴沁多年的助理，只要戴沁开口，她一定知道他的计划和意图，“要不你加我们戴总的微信，到时候给他转账吧。”

经过布恩的神助攻，戴沁心神理会地将手机掏出来，没等越伊瓶反应过来就将二维码亮了出来。

越伊瓶拿了手机添加了戴沁的好友，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时，看了眼手机上那条“对方已通过你的好友请求”以及空空的对话框，她就顺手发了一个猫咪的表情包过去。

“你认识他们？”徐言推了推眼镜，带了点笑意地看向越伊瓶。

越伊瓶觉得自己把小赵和徐言晾一边太久了，心里有些许内疚，于是连忙将肉都下到锅里，然后说：“刚认识的，就是想跟他们说声谢谢，不然我今晚大概也得回家养病去了。”

“这里两个人一顿至少要花上一千，我现在有点好奇，你是什么职业了，小越？”徐言埋头在手提电脑上敲敲打打，没有看向越伊瓶，但是言语间却带了一点犀利。“据我所知，行为艺术，也不挣钱吧？”

“你不知道，小越她……”小赵兴高采烈想回嘴，却被越伊瓶打断。

“没有，就家里条件不错，而且我是自由职业，就靠打些零工糊口。”越伊瓶将自己的手机放入包里，决定要认真地和他们聊天，不要再走神了和看手机了。

“哦，这样啊。对了，你身后的两个人是禾木公司的，我看你刚才加了他们微信。”徐言将手提电脑转向并递给了越伊瓶，同时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越伊瓶接过手提电脑，看了里面打开的资料卡。似乎是徐言的私人收集资料库，里面写着：戴沁，禾木公司灵魂人物，总经理，32岁，未婚，禾木公司的崛起几乎由他一手造就，禾木公司的甩手CEO古栋南只是个挂名，多数决策都是戴沁提议。

越伊瓶想起刚才加的微信名，似乎是DQ。

哇哦，原来他是禾木公司的一把手啊，怪不得看起来这么有气场。越伊瓶心里悄悄感叹。

“看完了吗？真羡慕你，能加到他的微信。”徐言对越伊瓶表示肯定，“能不能下次通过你约一下他采访啊。你不知道他的采访有多难约。”

“啊，好的。”似乎不懂得拒绝的越伊瓶点着头，就这样答应了徐言的要求。

“我先提前谢谢了，来，咱们吃菜。”徐言拿起筷子下了几片肉和菜。

越伊瓶笑了笑，开始了和小赵以及徐言的闲聊。

她不知道的是，戴沁此刻百无聊赖地翻着她的朋友圈。

请大家持续关注全球变暖、气候和环保问题。这句话的配图是在国富大厦前的行为艺术。

跃进眼帘的是融化了一半的冰，还有身上湿漉漉贴着身体的白衬衣，若隐若现的身体线条，一个闭着眼的女孩安静地背倚着冰块，坐在地上，还有地上的水渍。

看来，她没有上传后来被毛巾覆盖的照片。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的举动是不是破坏了她的行为艺术。

又往下翻了几条，一条是这次行为艺术的预告，还有几条都是风景和背影。还有一条是这样的：没有一朵玫瑰是没有刺的。配图是她手腕的玫瑰刺青。

戴沁觉得有点非主流，不过艺术家似乎都是这么表达自己的，他作为一个商人本应该不懂这些艺术家的世界，但是他却懂她把玫瑰刻在自己手腕的意图。

那是，把刺和痛刻在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那是一种另类的坚强？戴沁是这么理解的。

她刚才还戴了一个十字架的尾戒。

十字架是虔诚信仰的象征，而尾戒似乎代表了一种单身到底的态度。

凭着对细节的把控和对越伊瓶心境的猜测，戴沁心想她年纪轻轻，就有着这样的心思，真不愧是个做行为艺术的人。

笑了笑，戴沁收起了自己的思绪。

“荤和菜不要一起下，筷子放整齐。还有，你那边调料撒出来了，擦擦。”戴沁收起思绪，开始了他的洁癖行为。

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人已经对自己做出了一番判断和猜测，越伊瓶喝下了几听啤酒，高兴地涮着肉，大口吃着，然后和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好惬意。

“回家小心，下次再约。”“好。”

送走了小赵和徐言，越伊瓶慢悠悠地晃悠着走路回家，她家小区离这个金融中心不远，也是在市中心繁华地带，是豪宅区。

越伊瓶目前是一个人住在这房子里。

按着密码锁，她发现，有个很熟悉的身影在她旁边。

“嗨，这么巧。”

“是你？”越伊瓶看向把手按在自己对面门密码锁位置的人。虽然在火锅店吃完饭，但是没有火锅店的味道，甚至还有一点点香水的后调隐隐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