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层的越伊瓶,突然觉得口里的酒难以下咽。对方是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大叔,而他的未来却似乎要背一口大锅
不过,这不就是商人的世界吗?
喝完这三杯,越伊瓶的脸色有点不好,她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然而她喝酒不上脸,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她的酒量去到哪里。
只有在离她最近的戴沁,渐渐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好晕啊……
接下来戴沁和肖总谈了些什么,一句都没有进入越伊瓶的耳朵里,她只觉得满天星星,眩晕感从脑后一阵阵冲上脑门,她想站起来都无法用力,脚底发软。
三杯白酒,已经是越伊瓶的极限了。
她在桌下的手一把抓住戴沁,然后渐渐失去了知觉。
啊,传说中的断片就是这样的吗?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人抱了起来,然后她继续昏迷了过去。
虽然意识一直在提醒着自己要清醒,但是她还是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再醒来,就发现自己穿着男式的睡衣,躺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
她呆了一下,还没完全清醒,床边还趴了个人,手和自己的手握在了一起。
越伊瓶愣了一下,手中的温暖传输到了她的神经里,她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握住了手。
她连忙抽回了手,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脑袋持续短路。
她一眼看见白衬衫搭在了戴沁身后的椅子上。
空调吹得越伊瓶有点冷,她用薄被裹紧了自己,蹑手蹑脚地越过还在熟睡的戴沁,想去拿那件椅子上的衬衫。
戴沁似乎被她的动作弄醒了,他抬起身来,正好撞到越伊瓶身上,越伊瓶失去平衡,连人带被子摔到了地上。
“你醒了?”
“你醒了?”
两人同时发出一样的声音,问出相同的问题。
戴沁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于是转身将椅子上的白衬衫拿过来,递给她,然后开口说:“昨晚你醉了,后来回来路上出了很多汗,衣服都湿了,我才帮你脱下来。”
“所以,你帮我换了衣服?”越伊瓶看着穿着舒服的家居服的戴沁,一脸不可思议。
“呃。就是,那个,我有点洁癖。”戴沁吸了吸鼻子,清了下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你嫌我脏吗?”越伊瓶无名火突然从窜了出来。她不管自己的酒量,替他挡酒,结果他说他有洁癖是表示什么,自己还没介意他脱自己衣服的事!
“我没有这个意思。”戴沁摇了摇头解释。他并没有将昨晚越伊瓶自己不停脱衣服的事情告诉她。
“你!算了,这里是哪里。你家吗?”越伊瓶一把抓过衬衫,然后裹着被子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家的密码,所以只好带你来我家了。”戴沁也站起身来。
越伊瓶转身就走出了门口,边赌气边说:“你被子先借给我,明天洗完还你,保证不脏!”
她穿过了客厅,走到了玄关,发现自己是赤着脚。
“等一下。”戴沁喊住了要准备穿鞋出门回去的越伊瓶。
越伊瓶以为他是内疚向自己道歉,于是他回头看向戴沁。
“把我的床单一起洗了吧。”戴沁带着笑意,说出了这样的话。
“……”越伊瓶要被气死,但是还是又赤着脚小跑进了他的房间,将床单,枕套通通弄成一团,抱着它们就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家里。
将它们通通丢进洗衣机以后,越伊瓶听见了门铃的声音。想到应该是戴沁找了过来,她将工作室的门锁好,然后出去开了门。
“你来干嘛,还有要洗的吗?”越伊瓶没好气地问着。门外如她所料,是还穿着家居服的戴沁。
“我给你送醒酒茶,我刚煮好的。”戴沁端着个碗,朝越伊瓶示意了一下。
就算怎么生气,但是这个体贴的行为还是让越伊瓶心下一暖,然而她小作精的细胞开始动了。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越伊瓶拒绝了戴沁,要把门关上。戴沁挡住了门。
“醉成那个样子,谁照顾了你一晚啊,忘恩负义。”戴沁一个闪身就进了越伊瓶的家里。
“你……还不是你要我替你挡酒?”越伊瓶生气地抢过醒酒茶,咕嘟咕嘟地就往自己嘴里灌。没有想象中的烫,入嘴的温度刚刚好。
“就是整你。”戴沁看她喝完,将碗收了回来。“不能喝酒还逞强,如果不是我在,你骨头渣子都不剩。”他看着越伊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整我?”越伊瓶本来就气头上,听见这话,更是火上浇油。“你不是说你胃不好吗?”
“我说什么你就信啊?”戴沁往前走了几步,离越伊瓶更近了,越伊瓶本来就不矮,但是戴沁还比她高了半个头,她感觉到了戴沁带来的压迫感。“我说其实我能喝2斤白酒,你信吗?”
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越伊瓶突然心跳有点快,近距离看戴沁,似乎比平常更加养眼。
她的脑回路短路了一下,就回过神来,她慢慢后退了几步,微仰着头直视着戴沁。“所以,你不能喝酒是骗人的?”
“你猜。”戴沁并没有正面回答越伊瓶的问话。
“我猜你个大头鬼。”无视了戴沁的话,越伊瓶拉开了玄关的门,推着戴沁就往外送,“希望我们不再有交集,谢谢!”
戴沁一把撑着门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说道:“你不是还求我替你澄清吗?”
对,差点把正事忘了!越伊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可惜昨晚,某人不但没有帮我好好挡酒,反而醉成烂泥,还需要我的照顾呢。”戴沁唉声叹气,连连摇头,好看的手撑着脑袋,一副头大的样子。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所以现在你提要求吧!”越伊瓶打算破罐破摔,看看这个戴沁还能提出什么要求。
“我想……”戴沁突然凑近越伊瓶,手中还端着那杯醒酒茶,“你先接受我的好意,喝下我这杯醒酒茶,我们再移步你家的客厅,好好地,聊一聊。”
说完,他眯着眼笑了笑,直起身子,手向前递出,仿佛这里是他的家里一般,他完全就是这个地盘的主人了。
“可以!”越伊瓶双手接过杯子,转过身,踢着拖鞋,“噔噔”地向客厅的沙发走去。
两人坐在沙发的两边,中间隔了一个大熊玩偶的距离,戴沁穿着睡衣,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越伊瓶一边喝着杯里的醒酒茶,一边用余光偷瞄着戴沁。
他穿着家居服的样子也很帅气,宽松的睡衣并没有完全遮盖住他的好身材,特别是那个肩膀,竟然将松松垮垮的睡衣撑起来了,修长的双腿此刻交叠在一起,还有他那好像比其他人更长一点的脖子,隐隐约约地看到喉结的形状。
似乎感受到了越伊瓶的视线,戴沁放下了手中的手机,朝她这边看过来了,带着询问的意思。
该死,这人怎么连自己的偷瞄都能察觉到,见鬼了。
越伊瓶轻咳一下掩饰尴尬,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醒酒茶,却被烫得直吐舌头。
这个杯子怎么这么厚,拿着完全感受不到水温!!
看到局促的、正像小兔子吐舌头般的越伊瓶,戴沁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笑她,于是只好抬起手捂住嘴巴,清了清嗓子,别过头,又拿起了手机开始刷了起来。
要笑就笑出来,干嘛呀!
越伊瓶心里又开始生了闷气,她最讨厌这种不直接,掩饰自己想法和行为的男人,可偏偏他又长了一副好皮囊,偏偏自己又被他吸引了,偏偏在他面前出糗。
于是她更生气了,火蹭蹭地往上冒。
“你?”戴沁看她盯着手中的杯子发呆,于是开口问着。
“有屁快放,然后麻溜地滚回去!”越伊瓶不好气地回嘴。
“你这是吃了火药啊,突然炸我?”戴沁将交叠的双腿放松,变成一个他更舒服的坐姿,这次面向了越伊瓶,双手交叉抱胸,开启了防备的状态。
自己复杂的心路历程,戴沁可能真的不知道,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将情绪通通发泄出来。
可能这就是艺术家的性格吧,然而她又很希望别人能懂她。
“来大姨妈了?”戴沁还不忘临死前补一枪。
“呵,男人。”越伊瓶气极反笑,只吐出了这三个字。
“多喝热水。”
“……”
“那我长话短说了,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出面,来说一下,你和供应商是合作关系。”戴沁突然正色,触不及防说起了正经事。
越伊瓶刚把杯子里的醒酒茶干空,脑子还残留这宿醉,此刻被醒酒茶一冲,还有点晕乎乎的,听到戴沁这么说,一时没有转过弯,呆滞地回答说:“就这么简单啊,可以啊,不就是说和供应商是合作关系吗?”
“简单?”
“然后呢,用意何在?”越伊瓶脑子开始运转的时候,发出了疑问。
是啊,就对外宣称和供应商是合作关系,就可以解局了吗?
这个戴沁,打得是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