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瓷才后知后觉地停下脚步。
对啊,他们俩是去排练的,不是去谈恋爱的。
上课期间,教学楼后空无一人,两人对视一眼,周寒野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她。
“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在早恋?”
天气寒冷,两人呼出白气,陈瓷仿佛被踩着尾巴似的,推开周寒野。
“我只是条件反射!”
周寒野看着气呼呼扭头快步走开的背影,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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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回家,唐女士在冰箱里给她准备了好几天的口粮,叮嘱着:“这些热一下就能吃,我不在家你和你爸少点外卖。”
原来是唐女士要去外地跟剧组,没一个月回不来。
“你爸今天有好几个手术,晚上不回来,你自己在家锁好门。”
陈瓷哄着她放心,乖巧地点头一一答应。
等唐女士一出门,她跟解放似的扔飞了手里的数学练习册,如释重负地瘫在椅子上。
翻出手机趴到了床上,打开了久未打开的手机游戏,一声提米响起。
一上线就有人拉她,陈瓷一看是刘芷玉,便点了同意。
一进房间,发现加上她刚好五个人,几个人开麦聊着天。
刘芷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我宝居然上游戏了!”
陈瓷跟这些小学初中同学们打了好几局,可能是因为有陈瓷在,期间他们总是提起周寒野。
陈瓷没有接话,刘芷玉也没有说。
这局打完陈瓷一看天色已经晚了,手机也没电了,便先下线了。
陈瓷看手机还剩下百分之二十的电,带着进了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放歌。
她刚把头发冲干净,一睁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她还以为自己瞎了,连忙摸到手机摁亮,回头发现热水也没了。
水声一停,她才听到楼上也有水声。
她又试了试开关,皱眉叹息,看来是停电了。
穿好睡衣从卫生间出来,一只手用毛巾胡乱揉着头发,另一只手打开手机。
窗外别家也没有光亮,业主群里也有人在问。
陈瓷看着只有百分之十五电的手机,湿着头发躺到了床上,干脆就这样睡?
楼上的水声一直没停,周寒野是在洗冷水澡吗。
陈瓷皱着眉,又好像听见卧室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心一紧,拉开卧室门朝只有月色照亮的客厅看去,没有人。
陈瓷有些慌乱地又关上门躺回床上,闭上眼就能听见卫生间或者厨房传来滴水声,或者就是一些奇怪的响动。
越乱想她越慌,以前看的那些恐怖片桥段开始在脑子里放映,最要命的是手机快关机了。
第三次尝试入眠失败后,陈瓷打开了微信。
【瓷】:你睡了吗
周寒野回复很快。
【.】:嗯
陈瓷啧了一声,已经半夜两点了,这样好像有点打扰别人。
【瓷】:那晚安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
小时候陈瓷就怕鬼,还是唐女士逼着她一个人睡,随着年龄增长,她才慢慢适应。
陈瓷看着手机电量越来越少,周围也越来越黑,把头都藏进了被子里。
【.】:有事就说
陈瓷在自己惊恐地度过一晚,和浅浅地丢一点脸之间,选择了丢脸。
【瓷】:停电了
【.】:我知道
【瓷】我一个人在家【大哭.jpg】
那边的周寒野沉默了许久,陈瓷的电量提示即将关机。
这个人不会睡着了吧?
静谧地夜里手机屏幕亮起。
【.】:开门
陈瓷看到消息从床上一跃而起,裹着被子拿着手机跑去开门,穿过客厅的时候恨不得飞过去。
她打开反锁的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周寒野跟看到救星似的,克制住了自己想扑上去的身体。
“去我家?”
周寒野歪头问道。
他不想陈瓷的爸爸突然回来看到他三更半夜的和他女儿单独在家。
陈瓷蹑手蹑脚地锁上门,转身跟着周寒野上楼。
看着裹着被子像做贼似的陈瓷,周寒野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陈瓷憋屈地瞪他,周寒野家点着蜡烛,在客厅里散发出微弱的光。
周寒野把钥匙扔在门口,去卧室拿了个枕头出来,他半靠在沙发上:“你去床上睡。”
陈瓷有点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关门的时候伸了个头出来:“天亮了叫我回家。”
陈瓷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她爸应该明天上班前会回家一趟。
周寒野本想给他说床头有充电宝,又想到了什么,没有说。
陈瓷觉得这样霸占别人的床,让别人睡沙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听见客厅传来周寒野走路的动静。
【瓷】:你不睡觉干啥呢?
【.】:?
不一会儿卧室门被敲响了,陈瓷连忙盖好被子。
周寒野推开门,把蜡烛点燃放在烛台上,给陈瓷放在了床头。
陈瓷这才反应过来,周寒野是听她睡不着,以为她还是害怕,就去翻了烛台出来,给她在床头点了灯。
就这样,陈瓷一觉睡到了天微微擦亮。
周寒野打开门,陈瓷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只露出瘦白的手腕和脚踝,她一条腿搭在被子上,把被子当成了抱枕。
“陈瓷。”
周寒野小声唤了一声。
床上的人没反应,抱着被子用脸蹭了蹭。
周寒野失笑,凑到她耳边:“陈瓷,你爸回来了。”
陈瓷瞬间睁开了眼睛,一个激灵坐起来,周寒野连忙后撤,陈瓷也堪堪停住。
两人鼻尖相触,距离只有几毫米。
时间仿佛停滞了,片刻后陈瓷略显僵硬地移开脑袋,周寒野也起身,若无其事地在一旁的电脑椅上坐下。
“天亮了,也来电了。”
陈瓷点点头抱着自己的小被子,说话有些支支吾吾:“昨天晚上,谢了。”
她抓起自己已经关机的手机,一溜烟跑到了门口,跟周寒野挥了挥手,开门走了。
周寒野等陈瓷走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陈瓷睡过的床,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