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在野双手朝着口袋,距离水池两三米,一点都不像干活的样子。
水流流的很慢。
他想到了宋奢。
那小子除了看上去瘦点,其他的地方都挺好,确实符合小姑娘们的审美。
浓眉大眼,高鼻薄唇,是好看。
就是他身上总有一股……病态的滋味。
就像蛰伏在暗夜中的蝎子,不动则已,一旦动起来,就难以收拾。
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陈在野想得正入神,一声闷雷把他的思绪扯了回来。
水盆里的水已经溢出来了,他关掉水龙头,把校服按进水里转了几圈,捞出来晒上,连拧都没拧。
他回到房间把水盆放下,曹子桐刚想继续劝,就听到陈在野道:“志愿者,一个月。”
曹子桐忙搓搓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陈在野重复一遍,“我可以做志愿者,但是只做一个月。”
“行啊你!”曹子桐激动得简直要飞起来,“我就知道你小子靠谱!我回去交差哈!你休息,等上班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曹子桐来的时候愁容满面,走的时候简直比抱了两个孩子还高兴。
施夏夏云里雾里,“什么志愿者?”
“以后你就知道了。”
…
下午六点,初九终于睡醒了。
布洛芬起了作用,她的肚子也不疼了,便爬起来去做晚饭。
一打开门,一股粥香扑面而来。
她吸吸鼻子,香味是从陈在野的方向传过来的。
她挪着小碎步慢慢靠近,香味越来越浓烈。
初九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心想怎么能白蹭顿饭。
“睡醒了?”
陈在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初九炸然回身,“你没在房间啊……”
“去洗手间了,”他绕过初九,“站着干嘛?”
他打开房门,“进来。”
初九探着脑袋往里看,果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口锅,锅里热气腾腾的,显然是刚做好的饭。
她按捺不住馋虫,赶忙进门。
原来是红枣粥。
陈在野拿出两个碗,“明天要请假吗?”
初九摇摇头,“不用了,”她咬着勺子,“今天已经落了一天的课了。”
“我可以帮你补课,”陈在野把粥递给她,“休息为重。”
“没事,”初九朝他笑,“谢谢。”
陈在野吊着眉毛轻哼,“还挺客气。”
“不然呢,还能嫌弃你多管闲事?”
“宋奢比我还喜欢多管闲事吧?”陈在野心不在焉地喝着粥。
初九嚼着红枣,味蕾被甜蜜逐渐侵占。
她笑,“但他没给我送过药。”
陈在野故作不知,“什么药?”
“比如,感冒药,”初九把最后一口粥喝掉,“陈在野,为什么不亲自拿给我?”
陈在野见瞒不住她,也不再藏着掖着。
“你一个女生,不方便。”
“哦,不方便,那你在学校偷窥我跟宋奢的时候挺方便的哈。”
陈在野扔下碗,“我那是不小心看见的。”
“不小心啊……”初九音调拉的很长,“那还真挺不小心的。”
她伸了个懒腰,“我回去做作业了。”
“不吃了?”陈在野指着锅里剩下的粥。
“吃饱了,”她笑,“你多吃点啊,好~朋~友~”
陈在野忽略她的阴阳怪气, “带门。”
初九默不作声地走到门口,回头时笑容狡黠,“我一个女生,不方便。”说罢跑的比风还快。
陈在野:“……”
记仇小达人。
在得知曹子桐找到志愿者之后,张雄激动得险些哭出来。
他当即表示,希望陈在野能尽早入职,至于工资,就跟曹子桐和施夏夏一样。
给陈在野打电话通知他上班的时候,曹子桐语气里满满的不屑。
“你一个志愿者,为什么工资跟我这个正经实习老师一样?”
“不一样啊。”陈在野缓缓酌着咖啡。
“我每月还有两万。”
“……”
曹子桐真想把陈在野的舌头揪下来揉搓。
“你今天来学校吧,下午刚好有一节体育课。”
“几点上课?”
“七点半之前到校。”
陈在野吃了口面包垫垫肚子,披上外套赶往学校。
这个时间初九已经离开了。
晾衣杆上面挂着的校服也被她带走了。
陈在野收回眼神继续赶路。
…
“谢谢,”初九把校服还给宋奢,“洗过了。”
宋奢接过来塞进课桌,“没事。”
他把凳子往前提,初九硬挤了进去。
“昨天那个是你朋友?”宋奢停下手中的笔。
初九掏出课本,“嗯,邻居。”
“看上去比你大不少,”他顿顿,“社会人士?”
“也不算,”她歪着头想了想,“有正经工作,京大毕业的。”
“京大毕业的来庆逢?”宋奢显然不相信,“你不要被他骗了。”
“不会,”听到宋奢这话,初九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人挺好的,也很有才华。”
“知人知面不知心,”宋奢重新把心思放到数学题上,“你小心点吧。”
见他已经给陈在野定性了,初九知道就算她说再多,宋奢也不会相信,干脆不浪费时间做无用功,拿出书来早读。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
初九早上来的时候吃了布洛芬,肚子也没有那么痛了。只是如果待会要跑步的话,估计还是会受罪。
上周她上过体育课了,体育老师又凶又壮,严格并且很难说话,初九更不想请假了。
看出她脸色不好,宋奢上前询问,“不舒服?要请假吗?”
初九懒懒地摇头,“算了吧,体育老师可不好惹。”
“我帮你请,”宋奢头一次这么有爱心,“我来说。”
“不用了,”初九拉住他,“我自己说。”
她本来想撑一撑的,但看这个情况,她不请假宋奢必然是不会放过她了。
她不喜欢麻烦别人,要不然以后还要还回去。你帮我我帮你,一来一往就没完了。
午后的太阳毒的像火。
初九站在主席台前等着体育老师来,没一会儿刘海就汗水打的透透的。
她烦躁地抹了把脸,一扭头,一张纸巾递到面前。
她抬眸。
男人略带戏弄的眼神像是一盆凉水,硬生生帮她降了温。
“陈在野?”初九一脸懵,“你怎么在这里?”
“初九同学,注意点。”
陈在野装腔作势地抬抬鸭舌帽,“我现在是你的体育老师,别直呼我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