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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个小目标

  • 作者:吽灯区第一镖客
  • 发布时间:2023-04-22 16:28
  • 字数:46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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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一个全身沾满泥土的男人正乏力地走在山间小路上。

李任东现在很饿,自从昨天莫名出现在这地方到现在,他滴水未进。刚开始以为是喝醉酒,睡在车上没锁车被偷了车,自己也被扔到了郊外。但身上的手机、戒指和钱包里的几百块现金都在,就又感觉不像。

手机没有信号,他就爬到附近一座山的山顶,手机依然没有任何信号,天阴着也分不清南北,李任东在山顶眺望了很久,发现东边山脚下隐约有条路,看着头顶越发阴沉的天,李任东没敢迟疑,手脚并用的往山下爬去。

李任东停下疲惫的脚步,仰望四周一座连一座的山峰,心中的忐忑不安慢慢变成了麻木。记不清绕过了几座山,意识已经有些恍惚的李任东又迈开了酸痛的双腿。

又走了不知有多久,意识已经有些恍惚的他发现不远处有人,李任东瞬间就是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激动的急忙跑向正坐在三岔路旁吃东西的两人。

一个光头老汉,一个光头青年,身穿灰色僧袍,和尚?

两和尚听见脚步声转头看向李任东,其中年轻的站起身抽出腰间戒刀,防备的看着李任东。

李任东见和尚拿着刀,急忙停下了脚步,Cosplay?

“两位朋友,你们身上有没有带水,出来玩迷路了,快两天没喝水了”李任东想了想又向前走了两步,舔着发干脱皮的嘴唇,沙哑着嗓子问到。天气很热,一路上虽然遇到了几个死水潭,但是经常看求生节目的李任东没敢乱喝,但活水又一直没找到,现在满脑子都是水。

“%*$^&”老和尚站起身回了一句话,李任东不确定自己是没听清还是?

李任东又向前走了几步。

“$#^*%(&*……”老和尚又说了一句……

现在李任东确定是自己听不懂和尚的话,听语调有点像粤语?但是自己只去广东出差过几次,粤语什么的完全不会啊,心里瞬间抓瞎。

“听不懂你说的什么!老哥,你能不能说普通话?你这方言我听不懂。”离得近了,李任东看老和尚面善,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忐忑的的用普通话一字一顿的慢慢说道。

老和尚凝神听着李任东一字一顿的话,等李任东说完后,想了想,撇着怪异的腔调问了句“施主是北直隶人?”

老和尚这句话让李任东听了个半懂,北直隶?这是哪里?心念转动间,李任东心里一阵忐忑,但是又不敢确认,满是干皮的嘴唇张了张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快两天了,虽然走得不快,但应该也走出五六十公里路了,五六十公里,没有房,没有庄稼,没有信号,没有塑料垃圾,中国这么稠密的人口,也许他之前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却又不愿意承认。

…….

吃着和尚给的饭团子,李任东冲元济和尚感激的笑了笑,很难看的哪种。元济和尚则和善的笑了笑。

经过与老和尚一字一顿的慢慢交流,李任东知道了现在是大明天启三年,老和尚法号元济,在潮州府的明镜寺出家,他们现在的所处地是饶平县,绕过南边的凤凰山,再往南走两百里就是潮州府城。

大明?潮州?天启?李任东嚼咽着饭团,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现在不能想七想八,走出这仿佛无尽的大山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厚着脸皮,李任东把自己工作这几年伺候领导的本事施展出来,对元济开展无微不至的细心周到服务,元济也任由李任东伺候着,一路微笑着与李任东一字一顿的交流。

绕过凤凰山踏上南北官道后,沿路的山势渐渐变得低矮,人烟也密集了起来,第六天中午,三人路过一个集市,看着沿街叫卖的众多吃食摊铺,李任东口水直流,但摸遍全身,能拿出来换钱的,也就钱包里的两枚纪念币,手上戴着的订婚银戒和被他收起来的浪琴手表。

但自己还不知道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身上的这点家当实在是不敢轻易挥霍掉。只得咬咬牙狠下心重抄老本行。

端着个缺口破碗,李任东跟着元济随着人流干起了“化缘”老本行。

低头耷肩,漏齿微笑,操着咬嘴的粤语学着元济和尚念叨:“阿弥陀佛”。

李任东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GD银行做个贷经理,实习期每天的活计就是到处拉人办银行卡,那漫长的三个月实习期,他从扫大街的大妈到送桶装水的小哥,从夜市摆摊的大叔到KTV的迎宾小姐姐,一个一个的微笑“化缘”过去,最终因业绩特别突出而转正。

“化缘”,咱老李是专业的!

从市集东头微笑到西头,元济钵盂里多了二十来个铜子,持刀和尚手里多了十来个粽子,李任东则望着空荡荡的破碗陷入了沉思。

望着正一枚一枚给钱袋子里装钱的元济,又望了望提着粽子满脸欢喜的持刀和尚,李任东内心更加的苦涩,难道回到古代我连要饭都要不到了?还是我的露齿微笑不标准?

“咕咕。”李任东肚子又饿的叫了起来。

早上起床到现在就喝了一碗稀的见底的菜叶米粥,又走了十多里路,李任东这肚子早就饿了,摸了下已经消失不见的小肚腩,李任东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持刀和尚手里的粽子,揉搓了下已经笑僵了的脸颊,李任东舔着脸靠向持刀和尚。

“这粽子闻着好香啊!”

“还是哥哥你厉害!”

“这化缘可是有什么窍门?”

“哥哥你可要教教小弟。”

……

持刀和尚法名明慧,常年跟着元济走南闯北的他啥人没见过,望着不停瞄向粽子的李任东,笑呵呵的递给了李任东两个。

李任东一脸感激的接过粽子正准备剥皮,但望着一直笑呵呵的明慧和尚,脑子瞬间一个激灵,当即转身来到元济身旁,三两下剥开一个粽子递了过去。

“大师,垫垫肚子先!”

元济微笑着冲李任东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后毫不做作的接过粽子小口吃了起来。

李任东见元济开吃,就又剥开个粽子递向明慧。

“我自己来,小兄弟你自己吃。”明慧说着又递给李任东三个粽子。

李任东当即又冲着明慧甜甜一笑,然后转过身一口吞掉剥开的粽子……

……

囫囵吞掉四个粽子,喝完一竹筒水,李任东又跟着元济上了路。

“小兄弟,你刚才的态度是真诚的,这点没有问题!”

“那为什么大家只施舍给你和大师?”李任东百思不得骑姐,这可关系到自己近一段时间的生存问题,由不得他不用心。

元济有些无奈的看着李任东:“施主满脸白嫩,身躯壮硕,一看就是富家出来的,哪有一点出家受苦人的模样?”

李任东闻言有些愣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因为长期不见阳光变的苍白的脸,又摸了下健身房练出的胸大肌,一下子有些傻眼。

这尼玛可如何是好?

……

一路走走停停,在元济的带领下,三人白天化缘,晚上借宿路边村寨,四天后来到了鳄溪旁,过了鳄溪再往东走三里路,就到了元济两人此行的目的地:明镜寺。

站在渡船上,望着湍流不息的鳄溪,望着越来越近的河岸,李任东心里异常的烦闷,只要到了明镜寺,自己的饭票可就没有了,自己今后要靠什么活下去?

化缘对于自己这个“小白脸”来说难度可真是太大了,这一路上他就没“化缘”到一粒米,全靠厚着脸皮跪舔元济、明慧混口吃的。

难道自己后面继续这么跪舔下去?

李任东揉搓了下自己已经饿瘦下去的胸大肌,脑子里又泛出种种杂念。

下了渡船,沿着鳄溪边的小路走了三里地,李任东就望见了一座矮山上的明镜寺。

据元济所说,这明镜寺是个半官方机构,是大明朝廷专门用来收押犯事僧人的寺庙。寺庙里常年关押着大明东南几省的两千多犯了重罪的僧人。

想着自己即将要去的是这样一个地方,李任东这心里可是存了万分小心。

顺着石阶进入寺庙山门,元济与门房里的迎客僧言语了两句后,就匆匆与李任东辞别去了寺庙后院,李任东则跟着迎客僧喊来的一小和尚来到了寺庙西院的一厢房休息。

小和尚走后,李任东望着墙边的床铺简直感动的要哭出来,他可是十多天没睡过床了。或者说这十来天他就没睡过安稳觉。

在山野间奔波了十多天,每晚借宿民宅几乎都是打地铺,床那是奢望,一家一户的茅草房是那般矮小,住一家老小都嫌拥挤,你个打秋风的和尚还想睡床?三人每晚只祈求着头上有顶可以遮雨,至于睡觉那都是随便给地上铺点干草席子之类的凑合睡一晚了事,还好东南这个时节不冷,要不然更遭罪。

李任东走到床前坐下,然后往床上一到,瞬间就感觉到从肩到腰没有一处不舒坦,舒坦的他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舒坦!

李任东沉浸在这难得的幸福当中!他实在是想不到,居然有一天,躺床上休息也会让人感受到幸福!

躺在望着头顶的房梁,渐渐的李任东脑海里又冒出了各种杂乱的想法,然后又被李任东自己一个一个的排除掉,不知过了过久,就在他半睡半醒时,房门被敲响。李任东一下被惊醒,一下子清醒过来跳下床,警惕的看向半开着的房门。

明慧和尚。

李任东看到是明慧,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拉开门把明慧迎进了房间。

“法师,怎不见元济大师?”

李任东又往外看了一眼,没看到元济。

“大师与明镜寺的方丈还在谈事,我过来和你辞行。”

李任东内心中瞬间有点抓瞎,就要走?

“这天都快暗了,法师是有什么急事?”李任东知道元济与明慧是台州府的和尚,这次来明镜寺是有公事,但他实在是没想到明慧这就要走。你走了我咋办?

“我有一故交在金山书院当教俞,我准备去拜访一下,然后明日与元济大师回台州。”

元济明日也要走?李任东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心里清楚,分别是迟早的事,不论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现状。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坦然面对好了。

李任东当即郑重对着明慧抱拳弯腰行礼。

“还没来的急报答法师的大恩,就要与法师离别!”

“法师一路保重!”

明慧急忙握住李任东的胳膊,扶起了李任东。

“与施主一路同行甚是有趣。”

“以后我们有缘再见!”

……

李任东把明慧送到山下,然后踏着夕阳回到了寺庙西院,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出神。

第二天,熟睡中的李任东被寺里面的晨钟惊醒,躺在床上愣了会神,李任东就急匆匆出了房门,往元济的房间跑去。昨晚李任东见了元济,对元济表露要随他一起去台州,但被元济婉拒了。说他尘缘未了,不适合出家人的生活。

虽然被拒绝,李任东还是想给元济送行,跟着元济混吃混喝了十来天,元济从没给过他任何脸色看,而且对他很是照顾,李任东心里对他充满了感激。

李任东一口气跑到元济的房间,发现房门开着,但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人,问院里扫地的和尚,得知元济天不亮就辞行了。

李任东一下沉默下来,在原地站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回到了西院开始洗漱。

洗漱完毕准备找地方吃饭时,昨天的小和尚走进了房门,告诉李任东可以在寺庙里吃住一个月。

李任东明白这定是元济对他的安排,不然明镜寺里的和尚不可能给他一个穷光蛋大开方便之门。

李任东对元济充满了感激。

一个月的缓冲时间,这帮了李任东大忙,不然今早的早饭他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跟着小和尚去往斋堂吃了早饭,李任东就去拜谢西院的知客僧,不管明镜寺是不是看在元济的面子上才收留的他,拜谢都是必须的,他今后要在别人的地盘上待一个月甚至更久,不与地主搞好关系,日子肯定过不好。

拜谢了知客僧后,李任东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寺里的和尚一大早起床念经、做事,晚上天黑打坐休息。每个人都有事做,只有他一个人寺里四外四处闲逛。身处异地,没人说话,无事可干,就这样晃荡了两天,李任东心绪起伏不定起来,满心都是对父母妻儿的思念,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但李任东也是在社会上混了多年的职场老油条,心智早已被现代社会那惨烈的内卷打磨的异常坚韧。在寺里面闲了几天,迟迟打不开局面的李任东就打算跟着寺庙里的和尚去潮州府城谋生计。

潮州府城离明镜寺十一二里地,人口稠密,工商发达。李任东进了城就与同行的和尚分开,一个人在城里走街串巷,操着别扭的腔调一字一顿的与当地人磕磕绊绊的交流沟通。

经过半个月的观察走访,李任东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小目标,并把目标的起点放在了一个老秀才的身上。

要实现一个小目标,需要三件必备事项,人,资金,计划。

资金,有三个,两枚纪念银币,手上戴着的银戒指,老婆给买的浪琴手表。

纪念币是项目所在地银行寻求合作时送的礼物,银行说是银的,但是不是纯银的李任东不确定,银戒指是追求老婆时买的对戒,算是定情信物,重99克,记得当时对老婆说要长长久久。后面结婚时虽然又买了一对钻戒,但是李任东平日还是习惯戴着定情的银戒。

浪琴手表是公司组织去旅游,老婆见价格只有国内一半,就给买了做结婚纪念,当时花了小半个月工资。

而计划,完全因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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