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进山的那段路,她们正式开始了爬山的路程。其实郊区的山并不怎么高,甚至刚开始的部分和走平路差不多,偶尔上几个台阶。
所以季总监看上去还好,但是当她们正式踏上爬山的路途没一会,季总监便不行了。
“必须要爬上去吗?”早上还优雅如斯的季舒这会正弯腰轻喘侧着头问她。
乌黑的头发随着主人的动作从侧面倾倒下去,露出左侧带着晶莹汗渍的脸庞和小巧晶莹的耳垂。
申雁忍着出手抚弄人家的动作,在想要不要告诉季总监她这样是修不好她们团建的必修课的。
好在这时候旁边有人替她回答,部门里两个年纪最大的管理者踩着旁边的台阶路过,其中一个大叔对另外一个说“楠总估计这会已经在上面点数了吧。”
果然季舒的目光自然就跟着刚刚那两人走了,面上端的是不可思议。
申雁偷偷乐了,从裤兜里拿出纸巾抽了一张递给她,然后对着台阶轻轻抬了抬下巴。
她觉得季总监听见自己老板在上面等着,总该加点油吧。
没想到人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她都心疼那条看着就价值不菲的白色运动裤。
“申总,靠你了。帮我和楠总递个话,就说季舒的心和她在一起。”说着还伸手把衣服的链子拉开了点,捏起纸巾沾了沾脖子周围的汗渍。
细细的黑色内衣肩带,白金的链子搭在凸起的锁骨上,将露未露的样子。
申雁觉得这人确实不论什么时候能够保持优雅,明明这么狼狈了,一举一动依旧楚楚动人。
只是这耍赖的样子让她觉得那个冷冰冰的仙子突然下了云台。
“季总监,我们还没开始爬。”申总很是残酷的指了指远远的接着云的山顶。
刚刚还试图挣扎的人双手捂着脸,趴在了膝盖上。申雁觉得她看到了不想去幼儿园的申点点。强忍着心里的怜爱伸手拍了拍人头顶,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要不带人折返。
“申总”这时候又有人过来,先喊了一下申雁才看到他们自己总监的头顶,忙着打招呼“总监,你不舒服吗?”申雁回头,是方案部的几个同事,其乐融融的准备上去。
申雁看见刚刚还坐着耍赖的人瞬间站的笔直,面带笑容,云淡风轻“没有,停下来吹吹风,你们加油。”
看着那个跌落云台的仙女瞬间又重返了仙台,申雁笑着伸出了手“走吧,季仙女。”
季仙女对于和女生拉手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很自然的递了上去“谢谢申总。”
“季总监,咱俩商量个事情呗!”暗戳戳占便宜的人摸着手心里冰冰凉凉的玉手说。
“什么事?”季舒望着看都看不到头的台阶,想着什么事也没办法代替她爬山。
如果不是担心一会到了山顶,只有她的部门没有头儿,她真的就不爬了。
“咱俩以后私下能不能不要总是总来总去的,叫名字,或者你叫我大雁。”
人常说称呼代表着两个人关系的远近,季舒诧异的抬头望着拉着她的人。
这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如此自然的?
季总监表示叫名字可以,大雁什么就算了吧,她的接受能力可没那么强。
但是也没拒绝申雁的提议,她也觉得总来总去的挺累人。
可是山还是要继续爬的,如果说季舒从小最怕什么,爬山绝对是占其一。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用这个锻炼意志力。
一大早就登顶的大老板坐在山上吃着冰棍,打了个喷嚏。旁边的助理还以为她感冒了。
心里默默吐槽的人感觉自己脚步越来越沉,她想着回去还是得抽时间多运动运动。
一晃神踩空一阶,整个人迅速向前扑去,心里害怕不会毁容吧,下一刻就被拦腰抱进了怀里,身后的人被她压在了后面的石头栏杆上,“咔嚓”一声,有点清脆。
“申雁!你没事吧?”被抱在怀里的人吓得花容失色,努力回头去看身后的人。
“没事,老毛病了,我得缓缓,咱们不走了。”说着也不逞强让人扶着去了下面的石凳上。
季舒紧张的坐在旁边帮她揉着腰,看着这人越来越红的脸,有点着急“是不是很痛?怎么脸这么红?”
“热的。”心虚的人转移着话题。
“别停,我给老板打个电话。”说着还不要脸的拉着人家的手放在了刚扭到的地方。
“我跟季舒不上去了,嗯,扭了腰了。一个月的下午茶?太长了吧?好吧。”季舒看着她撇着嘴挂了电话,还不忘做个鬼脸,更觉好奇。
“怎么了?”是惩罚喝请大家喝下午茶吗?早说,她直接就不爬了。
申雁显然知道这人在想什么,生无可恋的开口“你想多了,是要亲自给办公室的同事们送温暖,团建处罚的规矩。”
季·社恐人士·舒觉得她需要重新选择,低头看了看身边人的腰,又抬头望了一下远处的台阶,一时难以决策。
“喂,季小舒,你要是敢抛下我,回去我就搬到对门去住。”申雁生怕某人真的把她给扔在这半道上,她美人救美人反倒落了个凄凉的下场。
没想到她刚喊完,刚刚还表情生动的人突然冷寂下来,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了很多。
“怎么了?”申雁小心翼翼的问道。
季舒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说出了口“没什么,只是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喊我,一时有点不太适应。”
申雁知道她应该是在说云朵的爸爸,除了在阳台上陪着人吹了一晚上冷风外,说实话她很少能从季舒身上感觉到她曾经被人深深的伤害过,哪怕是在公司茶水间哭的那次也是隐忍不发的。
她想如果她被爱过的人欺骗,绝对没办法这么平静。
“人总要向前看的,对吗?”申雁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不知道是在安慰季舒还是在问自己。
“是吗?”
女人低着头红唇微张轻轻吐出的两个字,随着飒飒的秋风消失不见。
申雁望着山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或者季舒根本就不是在问她,而只是在自我质疑。
眼看着两个人都要陷入泥淖,伤了腰的人开始撒泼“我不管,我这伤可是为你得的,你得负责。以后我就叫你舒舒。”
季舒看着这人被秋风吹迷的眼眸,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好在申总要做什么向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意,就这样,在她们相识后的第一个秋季,在京郊的这座半山腰上,她们有了彼此私下的称呼。
申总一脸暧昧“舒舒”。
季总一脸淡定“申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