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兰塔没听明白。
安东尼奥从腰带上取下一片贝壳。
遥远的深海里,织梦贝记录声音和影像,以便方便自己在每次迁徙中不会迷路,每次都能回到原点。
市面上织梦贝壳价格昂贵,专供皇室与骑士团。
这串织梦贝做成的链条,是他加入骑士团时兰塔送他的礼物。
安东尼奥以为自己会用它记录行军路线、城市怪象,亦或者是特别的风景,日出与海面,然后给他的小少爷分享。
可此刻,他沉默的捏碎这枚贝壳。
窗外一道闪电落下,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天鹅绒铺就的软床床头,是一面被擦得一尘不染的镜子。
织梦贝化作齑粉,点点荧光飞逝,将画面投射镜中。
“伊尔瓦,求求你。”
兰塔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双目失神。
说不清是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还是镜中肉体更加白如雪。
细嫩的、耀眼的肌肤。
交叠在另一具劲瘦的身体上。
房间里回荡起细细的哭声。
他那么沉迷,那么渴望,那么主动,手足都紧紧交缠,像是给伊尔瓦系上粉白色的丝带。
“这是……什么?”
安东尼奥站在兰塔面前,居高临下,垂眸望着他。
“少爷,这是我想问的问题。”
兰塔茫然的望着他,半晌,才像是刚刚回过神般,仓皇的向安东尼奥爬去。
他太慌张了,四肢失去力量,浑身发软,暧昧的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回响,让他眼中都冒出无措的泪花。
“安东,安东你听我说……”
兰塔攥住他低垂的风衣衣摆,慌乱中细嫩的脸庞撞到对方的膝盖上,紧紧贴着,不敢抬头。
安东听着他的声音从下方闷闷传来。
“那是一场意外……那是一场意外!”他自我催眠般重复,声音越发急切:“我求你,不要看……”
“我知道。”
安东尼奥缓缓蹲下,和眼眶通红的少年对视。
他大手卡住兰塔的下巴,另一只手温柔的擦拭他眼角。
“这当然是意外……锡安家族的小少爷,未来的圣子陛下。我的兰塔是好孩子……怎么会被欲望控制?”
兰塔浑身都僵硬了,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安东尼奥!”他像是炸毛的兽:“那只是魅惑之水的作用!”
“是的。”
安东尼奥声音温和。
“诚如您所言,这只是意外。”
“只要将染指您的人除掉,没有人会知道这场意外。”
他将自己冰凉的面颊贴向兰塔,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他低声说:“至于我……我会永远对这个秘密守口如瓶。”
“我将切掉自己的舌头,献给您,以表忠心。”
雨势渐大。
镜中画面仍在继续播放。
伊尔瓦隐忍的低吟,清晰传入兰塔耳中。
他听见他说:“兰塔,你真漂亮。”
“好孩子……”
“你能做到的。”
他在黏糊糊的污浊中抬头,湛蓝双眸充满雾气,紧贴着对方胸膛。
这些日子努力遗忘的记忆,触感、声音、手指黏糊糊、鼻间充斥腥味……统统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他像一株藤蔓,一艘帆船,一片被雨滴打得东偏西倒的叶子。
雨势渐大。
兰塔闭上眼睛,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安东尼奥,不要发疯了。”
停在他脸侧的手停住了。
“将录像关掉。”
“别再看了……这是命令。”
安东尼奥喃喃着重复:“命令?”
“发疯?”
那只手如同一簇炙热的火蛇,从下巴缓缓拖移到他的脖子。
“兰塔……”
安东尼奥缓缓的笑了,坚毅面庞下,眼神冰冷得像一块石碑。
他说:“亲爱的少爷,我来让你尝尝,什么叫做发疯。”
火热指尖在他小而精巧的喉结上划过,然后停留在后脖颈,虎口猛地施力。
安东尼奥就像是拖拽一个破布娃娃般,把兰塔一把丢到床上。
他睡了十八年的床,红丝绒的被面下全是天鹅绒毛,温暖、柔软、极具安全感。
可现在,兰塔的心脏被恐惧攥紧了。
他不知道安东尼奥要做什么,害怕得手足无措,下意识的向前爬去。
“安东尼奥!我命令你停下!”
下一刻,脚踝被人攥住,巨大的体力差异让兰塔在床上滑倒,只能尖叫着被拖到床沿。
他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
紧接着,他暴露在月光和闪电之下。
床头镜子中,他也是同样的姿势,被伊尔瓦牢牢压制。
汗水随着二人的动作滑落,他的耳朵在伊尔瓦的嘴里,听见他哄骗般,含含糊糊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传来。
“兰塔,你可以的。”
“再坚持一下……”
“你很擅长这个。”
安东尼奥低沉的声音传来,渐渐和镜中重叠。
“少爷,您准备好了吗?”
兰塔嘴巴里尝到了自己泪水的苦涩。
他崩溃了,偏过头,大叫着:“把录像关了!关了!”
安东尼奥没有关掉。
回应他的,是响亮清脆的声响。
钝痛传来。
兰塔如同被按下暂停键,浑身的绷直了,僵硬着身体,下巴高高昂起。
一滴泪顺着精巧的下颚线落下,砸进红丝绒被褥中。
“少爷,这是惩罚。”
安东尼奥的胸膛紧贴兰塔的后背,一只手高高扬起。
“您没能遵守贵族应有的仪态。”
手掌落下。
兰塔被打得向前一拱,又被抓着脚踝拽回来。
“您对染指自己的平民心慈手软。”
又是一声清脆声响。
镜中的兰塔,沉醉失神,带着傻乎乎的笑意。
此时的兰塔,却清醒的感受到痛苦与屈辱。
还有,无法抹去的悲伤。
“安东……”他心碎不已,哭着控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安东尼奥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兰塔说:“我会叫护卫,会告诉兄长……安东,你不要逼我。”
他又蠢又天真,在赤裸欲望前,还惦念着旧情。
回答他只有腰带落到地上的清脆声响。
安东尼奥爬上了床,压/在他身上。
说话间,热气喷在他脸边。
“悉听尊便。”
他说。
“当护卫和仆人推开门的那一刻。”
“我会进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