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着手机里的地址，穆橙找到巷子里藏着的门。
她手里拖着钢管，用脚踹门。
头顶是黑的，偶尔劈出一道闪电。
光怪陆离间，烘托着吓人的氛围。
很快有人来开门：“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踹什么门，你信不信……”
门刚一打开，话还没说完，男人就被一身戾气的穆橙吓到了。
“你，你谁啊？”
穆橙眯着眼，指尖掐紧钢管，“李虎？”
李虎哆嗦了一下，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是，你谁啊？”
“你爷爷！”
穆橙举起钢管，重重一下敲在李虎腿上。
“砰！”
“啊！”
李虎瞬间倒下去。
穆橙敛着一身杀气，一步一步往里走。
手中钢管落下的时候，很重，但又有分寸，没往要命的点落。
她眼睛都是红的。
一想到柔弱善良的周可嘉被这样的猥琐男欺负，她手里的钢管就根本不受控制。
想把这人捏碎了喂狗！
黑夜里电闪雷鸣，混杂着男人的惨叫，将这一夜拖的格外漫长。
－
周可嘉今晚睡的很早。
但大概十二点，梁欣一通电话过来，把她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接起，“喂？”
那头说了什么，她瞬间清醒，赶忙下床穿衣服。
出了门，她开上车，一脚油门到警局。
远远就看到梁欣在门口等着。
周可嘉小跑过去，忍着小腹的不适。
“什么情况？她怎么又打架？”
梁欣尬笑，“怪我，我多嘴，说你之前被欺负的事，谁知道她那么冲动，提着钢管就给你报仇去了，那一米八的大男人，被她暴揍啊。”
嘴上这么说，梁欣心里却在穆橙叫好。
打的漂亮。
这么猥琐男，就该乱棍打死。
“你……”
周可嘉说不出话，面色泛白，疼的蹲下去。
梁欣赶紧扶她，“诶呦，我给忘了，不该叫你来的，主要是穆橙那家伙，手机里都没几个人的联系方式，现在要有人来保释她，她就打给我了，我跟她这关系，我想着你比较合适的，你现在这样，那猥琐男也在里面……”
说着说着，梁欣把自己给说急了。
周可嘉蹲了会儿，感觉好多了，站起来往里走。
这几年她都不敢一个人面对生理期，自然也怕见着那个男人，但一想到有人为了她提着棍子跑到小巷子里去，她就觉得全身心都是温暖的。
没什么可怕的了。
进去了，周可嘉一眼就看到椅子上坐着的穆橙。
穿着件很野的牛仔外套，但人是端庄优雅的，冷冷清清对谁都不爱搭理的样子。
她心里更觉得暖。
走到里面，周可嘉和做笔录的警察说抱歉。
听到声音，穆橙抬头看她，眉头皱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警察没好气，“要不是你手机里没长辈，我肯定通知你家长。”
穆橙挑眉，懒洋洋的回：“我是孤儿，没有长辈。”
周可嘉微愣。
“你是孤儿？”
孤儿怎么会这样一副高傲的样子？
这种气质，得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吧？
穆橙斜眼看她，“是，孤儿，从小孤儿院长大的，这种事没必要通知孤儿院吧？养我那几位，都挺大岁数了。”
穆橙回去看望过，才知道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每个月四五千工资，还要分点给孤儿院的小孩。
所以柜子里的衣服都是地摊货。
而且一分存款都没有。
典型的月光族，估计心态是那种能活多久是多久的人。
闻言，周可嘉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你要不是孤儿，今天都不能放你走。”
警察挺无语的，“你一个女孩子，把人家打成那样，亏的他前科多，我暂且相信是他想猥亵你，而你只是自保。”
其实警察是不信的。
那一带没有监控，穆橙说自己被猥亵才还手，可她手里有武器，那段路还离她家老远。
但比起让穆橙受到惩罚，还是关那个猥琐男合适。
“抱歉，添麻烦了。”
周可嘉好声好气的道歉，交了保释金，带穆橙走。
出了警察局，身形就摇摇晃晃快承受不住了。
到门口，李虎被人架着迎面走来。
看到那张脸，周可嘉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但没看两眼，她就被人抱在了怀里，眼睛也被一双手给挡住。
冷清，但温暖。
穆橙说：“以后遇到怕的事就想想我，我会给你挡着。”
周可嘉的心，像是被人烤着。
很暖很暖。
她笑笑，整个人都平静了。
“那说好了，你不能离开我，不然我又会害怕的。”
这下穆橙没说话。
她没办法给周可嘉这些承诺。
好在周可嘉也没强求，似乎只是因为气氛到了而随便说说。
穆橙接过她的包，熟练的背到身上。
“走吧，我送你回家。”
今天周可嘉出来的急，身上就套了件风衣，仔细看，能瞧见领口的扣子。
穆橙见过，是她的睡衣。
她也知道周可嘉有多关心自己了。
一路沉默的把人送回公寓，穆橙站在门口，没进去。
周可嘉在玄关站着，无声的看她。
两人对视片刻，周可嘉走出来，垫脚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
然后如沐春风的笑。
“你现在欠我更多钱了，我占你一下便宜，不过分吧？”
穆橙垂下眼帘，眸色沉沉的看她。
依旧只有那句：“钱，我会还你。”
周可嘉点头，笑的不太相信的样子。
“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固定的，现在越欠越多，真的还的上吗？”
穆橙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周可嘉还是笑。
“只是觉得你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每个月就拿那一点死工资，好奇怪啊。”
穆橙自暴自弃似的，“我一个孤儿能多上进？反正就算卖血我也会还你，你不用担心，早点休息吧。”
“卖血？”
周可嘉像是被惊到，一步就跨了出来，和穆橙贴着。
穆橙紧了眉头，下意识搂住她的腰。
喉咙跟着一紧。
周可嘉挑逗她，“宁可卖血都不愿意给我打工挣钱，是太有骨气还是讨厌我？讨厌我的话，阿橙你为什么要给我出头呢？”
阿橙……
穆橙闭了闭眼。
“因为，如果有人要把你弄脏……”
“那只能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