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嘉看起来太正经太严肃，说打人的时候，像是在惩罚不良少女的人民教师。
穆橙就是那个即将被惩罚的不良少女。
这很容易让人想起学生时代。
穆橙还真就是不良少女和不良少年的领袖。
除了抽烟喝酒，不该碰的她都碰了，混夜店，逃课去网吧，一言不合就跟人打架，彻夜不归……
但她上学的时候一点都不怕老师，再凶都对她不管用。
这会儿，穆橙居然有点胆颤。
跟周可嘉手里的戒尺没关系。
她怕的可能是周可嘉这个人。
周可嘉正经起来的时候，眼底有一点寒意，往深了看，和穆橙记忆里那个人是有相似之处的。
让穆橙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自己被大卸八块的结局。
周可嘉手里的戒尺还在向她靠近。
穆橙站着，慢慢低头。
一副甘愿受罚的模样。
“啪！”
戒尺落在她质量一般的西装裤上，蹭着声响，把周围线条都打出来了。
穆橙抖了一下。
周可嘉意犹未尽，手腕微动，想继续打。
转眼就被穆橙扣住了。
她仰头，和穆橙对视。
穆橙眸色深深，瞧她的眼睛里染上一层欲。
是周可嘉想看到的那种。
她不免惊奇，“你对我兴趣不大的样子，却喜欢我打你？你的点该不会是受虐吧？”
“不是。”
低哑的一声，穆橙把人抱住，放到衣帽间中央的凳子上。
右手边有个全身镜，将两人的全身都收了进去。
穆橙没去看镜子，抬手勾着周可嘉的脸，用力压着她亲。
鼻梁上隔着眼镜，让周可嘉不太舒服。
她尝试着推开穆橙，想把眼镜取下来。
她平时不戴眼镜，只有装饰用。
显得正经一点，严肃一点。
穆橙握紧她的手，“别动，别摘。”
旗袍配眼镜，周可嘉看上去很有知性的魅力。
比平日里还撩人。
穆橙喜欢这种不一样的刺激感。
周可嘉被她亲的仰头，视线移开，落到右边的镜子上。
镜子里的两个人，交缠着，衣角的线条仿佛都粘连在一起。
周可嘉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即将要写的故事。
她想，应该会很美。
但美不过现在。
她骨头都酥麻了。
她撑着穆橙的肩膀，奖励般的亲亲穆橙的额头，鲜红的唇映着潋滟。
“阿橙好会啊。”
“我好喜欢。”
穆橙把她抱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走。
声音很哑。
“别急。”
“没完呢。”
－
那晚，穆橙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见到两个周可嘉。
一个一身黑衣黑裤，冷的像是从冰天雪地深处来的恶魔，眼神里都没有一点温度，对着她说：“穆橙，你真让我恶心。”
另一个一袭白裙，漂亮娇媚如狐狸精，笑着朝她勾手，“阿橙，来，亲亲我。”
还有一个声音在跟她说：“选择你心里的周可嘉，你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
穆橙站在两人之间，满脑子都是那个陌生的声音。
左右拉扯，快要把她撕裂。
白裙的周可嘉迟迟等不到回应，眼神一点一点向黑衣周可嘉靠齐。
她说：“阿橙，还不亲我吗？我会消失的哦……”
穆橙惊醒。
她满头大汗，眼睛被刺眼的阳光照着，余光里只剩那道白色的影子。
她扑过去，从后把人抱住，劫后余生般，像是护住了某种珍贵。
正坐在床边穿衣服的周可嘉愣住，耳边传来她略显惊慌的呼吸声。
周可嘉回头，“怎么了？做噩梦了？”
熟悉的温柔语调让穆橙顿时回神。
她抽开手，深呼吸两下，若无其事的掀开被子下床。
“没事，走了。”
周可嘉挑眉，不解的瞧着她背影。
看了会儿，周可嘉穿好衣服，跟出去。
穆橙把自己晒干的衣服换回来，然后简单洗漱了一下。
今天是周一，她要早点到公司开例会。
周可嘉站在玄关，问她：“要带我一块儿去吗？”
穆橙看了她一眼，摇头，随后要走。
很沉默。
周可嘉觉得她挺奇怪的，但没去深究，只是说：“那，新的一周，加油。”
穆橙脚步一顿。
她人已经走出去了，听到这话又退回来，把周可嘉留给她的公寓钥匙放在了玄关鞋柜上。
“这么重要的东西，别随便乱给出去，自己收好。”
周可嘉看着，眼底起了一层深意。
她像是皮笑肉不笑，嘴角弧度都收敛了。
“阿橙，怎么每次都一副吃完就想跑的样子呢？认真一点，很难吗？”
认真？
穆橙扯扯嘴角，快步走了。
以前，她身边的莺莺燕燕多了去了。
她没对谁认真过。
周可嘉站在门口，静静听着脚步离去。
慢慢的，她眼底阴郁沉浮。
没停留太久，周可嘉关上门，转身进到书房里。
她将书房反锁，房间窗帘也一并拉上，灯光落下去的瞬间，她的眼神也被阴暗填充。
点上喜欢的沉香，周可嘉在书桌前倚着，洁白无瑕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
没多久，手机铃声打断了敲打的节奏。
周可嘉烦躁的皱眉，没看打电话来的是谁，直接就挂断了。
然后将手机静音，扔到了一边。
写作的时候，她不喜欢被打扰。
谁来都一样。
很快写出一个大概的故事雏形，周可嘉的眼神平静一点，缓过神来再看一遍，她眉头就更紧了。
随手把故事模型拉到桌面，周可嘉重新开了个文档，打算重写。
刚刚写的，有点阴暗了。
不符合她现在对外的形象。
重写就耗费大量时间了，周可嘉在书房里坐到天黑，才将刚刚的电话重播过去。
俞婳的电话。
显然不是第一次被周可嘉这样对待了，俞婳接通电话，第一时间叹了口气。
“今天又工作呢？”
周可嘉仰头，打量着已经完全黑掉的房间，目光落到隐约透过窗帘的月光上。
“什么事？”
听上去冷酷无情。
俞婳干笑一声，“就跟你说一下，季若烟那群人在我这儿玩了好长一段日子了，昨天突然跟着你们走了，听说是季若烟从穆橙那儿拿了什么，我偷偷找人查了，她回帝都之后，控股了一家开业不久的中医药店，你猜控股人的名字填的谁？”
周可嘉抬起眼眸。
“嗯？”
俞婳慢慢吐出两个字：
“穆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