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警觉起来,回头望去,吃了一惊。
“你……你怎么醒了?”那人失声叫道。
“怎么,在下看来是让馆长失望了?”李然笑着说。
这个黑衣人的身份是谁?正是临安武馆的馆长,韩霄的师傅!
“你……”馆长心一横,一把大刀直接斩来,却被李然轻松躲过:“如果是你的全盛时期,或许还能与我一战,可如今你与那姑娘交锋,已耗费了大量功力,又受了异火之伤,已经远非我的对手。”
“小子,不要以为自己是皇都学院的弟子,就看轻别人!”
“纠正一下,是皇都学院院长的弟子!”李然身影急动,刹那间已抵达馆长面前,馆长甚至来不及举刀防守,只能拼命闪躲,依旧躲不过被一剑贯穿左肩。
“啊!”馆长惊叫一声,背上的浮云剑已被李然夺去,望着生不如死的馆长,李然正欲逼问其背后指使,怎料不知为何,突然烟雾缭绕,模糊视线。
李然忙施展灵符驱散烟雾,可眼前的临安武馆馆长和刚扔下的韩霄都已死在暗箭下。
看来幕后指使的那个人,着实心狠手辣!
“师兄!”石鹤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一点威胁都没有,所以我就来帮你了。”
“也罢,那个人应该真的是帮助我们的,不过这个姑娘,情况不容乐观!”
石鹤堂凑过去,往思雨身上放置了几道灵符,“受伤太过严重了,最关键的是心肺受损,这几道灵符只能暂且维持她的生命。”
李然深思:“师姐应该快到苏州城了吧?那我们去苏州城,让师姐出手,应当可以治愈。”
石鹤堂点点头,李然又说:“先回客栈,和那个少年再聊聊。”
客栈中,一个房间亮起灯火。
陈清简单向李然和石鹤堂介绍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接着石鹤堂也叙述了救回思雨的事。
“事情经过大概就是如此,很遗憾,让思雨姑娘受了重伤。”石鹤堂一脸歉意。
“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思雨吗?”陈清急切地问。
“办法自然有,而且思雨姑娘是为了我们而受伤,我们也有义务治愈思雨姑娘。”石鹤堂义愤填膺,“我们师姐正赶往苏州城,她精通医术,一定有办法。”
“可……”陈清看着沉睡的思雨,“思雨还能挺到那时候吗?”
“陈清兄弟不必担心,我在思雨姑娘身上放置的灵符,能帮思雨姑娘在十天内维持生命之力,在这个时间里,赶到苏州城,绰绰有余!”石鹤堂拍着胸脯回复。
陈清也不知说些什么,但看着昏迷不醒的思雨,心中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代价,这么大吗?
李然在房间中走动,却发现门缝中藏着一道灵符:“伏灵符?我知道为什么我们都醒不过来了!”
陈清和石鹤堂的眼神朝向李然,疑惑不解,李然将伏灵符展现:“正是这个名叫伏灵符的东西,能让人陷入沉睡,对身边的事情毫无意识,除非有绝对强烈的影响外,四五个时辰里轻易不会醒来!”
石鹤堂接着说:“所以我们是因为中了它,才会对浮云剑被盗一事毫无察觉,直到你和那人摧毁了这个房间,我们才醒来!”
“那为何其他人也睡得这样死?”陈清疑惑。
“很简单,或许他们都中了!”李然解释。
陈清冲回自己房间,果然,门缝里也有伏灵符,陈清赶忙叫醒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顾裕和张半仙。
“什么事啊?”还没清醒的顾裕被陈清疯狂摇着。
“思雨都昏迷了!”一句话惊醒了顾裕和张半仙。
“发生什么了?”顾裕急忙问,陈清简明扼要地介绍了发生的事情。
“这思雨就是心急,快点,带我们去看看!”张半仙火急火燎。
李然石鹤堂的房间。顾裕张半仙一眼就看到昏迷在床榻上面容惨白的思雨,急忙凑过去,张半仙唉声叹气,顾裕则是愣愣的,不明白为什么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思雨成了这个样子。
“诸位,真是抱歉,让思雨姑娘成了现在这样子。不过,我们皇都学院一定会尽全力治愈思雨姑娘!”石鹤堂说,陈清又在后面向顾裕和老道解释了思雨现在的情况。
“所以去苏州城,思雨就有救是吗?”顾裕急切。
“对!”一旁的李然突然说。
“那还等什么,快些去苏州城吧!”顾裕急切。
“嗯!等天亮开了城门,我们就雇一辆马车运送思雨姑娘去苏州,诸位也可以同往。”石鹤堂开口。
“那又是什么人,能让临安武馆馆长和韩霄去偷浮云剑,大手笔在周围的街巷洒满伏灵符?”张半仙疑惑。
众人沉默,陈清接着说:“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我和思雨是清醒的?”
“这些暂时不清楚,只知道这个幕后黑手不仅实力强劲,而且应当富有计谋,或许现在,还在那个人的计划之中。”李然开口。
众人又陷入新一轮沉默。
“走一步,算一步吧!倒是让我们看看,那个人究竟想做些什么!”石鹤堂又义愤填膺。
陈清看向窗外的一片黑暗,茫茫黑夜似乎想吞噬周围的一切,仅剩他们一处小小的灯火在孤独的燃烧。
真相是什么?答案在黑夜里,模糊不清。
可陈清相信,终有一日,那个真相,会暴露在万家灯火中。
第二日,一切照旧,人们都没有意识到昨夜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除了客栈老板,他在震惊的眼神中接过了石鹤堂的赔偿房间损毁的银子。
众人合力将思雨抬上雇好的马车,石鹤堂,李然两人驾着马拉着马车,不会骑马的顾裕自然也留在了马车里照顾思雨,陈清和张半仙骑着马跟在身后。
临安城还和昨日的临安城一般,没有丝毫变化,没人在意昨夜发生了什么。
路过临安武馆,依然是很多人,却不知道临安武馆的馆长早已丧命,尸体也被自己后来焚烧了。
或许很快,临安武馆会掀起一阵风波,可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发现,没有人再记得他了,下一个馆长来了,一切照旧。
所以人活一世,连什么也没留下吗?
陈清摇摇头,意图摆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昨夜思雨的话又浮上心头:“你不是要来追寻武道的真谛吗?那就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武道的真谛?代价就是思雨的现在?
陈清脑海一片混乱。
马车越过城门,离开了临安城,向北而去。
一个身影在城墙上望向他们。
“计划,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