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南姑娘真可谓英雄豪杰!”醒来的思雨赞美南悠。
“南姑娘可不像你一样。”陈清在一旁插嘴。
“你!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思雨气鼓鼓地说。
“不过那个龙吟杀阵的力量也太恐怖了吧!宁凝,你们云梦派的阵法都是这样的吗?”陈清问。
宁凝摇头:“师傅只教过我普通的幻阵和困阵,至于杀阵,我之前从未见过,这个问题还是留给师姐吧。”
南悠在一旁说:“阵法的核心其实是防御,而非攻击,常见的幻阵和困阵都是以防御为主,而杀阵截然不同,它的核心是进攻。”
“南姑娘对阵法也有研究?”
“不过略有耳闻而已。”
思雨突然说:“南姑娘,你既与宁王相识,知道他现在是在韬光养晦,能否帮我们告知一事?”
南悠无奈笑笑:“是狼牙在苏州的事情吧?”
众人一脸震惊,未曾料到南悠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
“南姑娘,这……”
“其实宁王大人韬光养晦,肯定在外面也有很多耳目的,这件事情对皇室来说,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那皇室为什么不出手呢?”
南悠勉强挤出些笑容:“有心无力啊!你们以为皇室能号令天下吗?实话说,现在的皇室就是一个空架子罢了,实权都掌握在三大家族和皇都学院手上,皇室充其量不过只是一个吉祥物而已。”
“什么?”众人都大吃一惊,皇室不是掌控整个楚国吗?什么时候沦落到空架子的地步了?
“其实宁王大人的对手从来就不是当年的太子,现在的皇帝,而是三大家族和皇都学院罢了!”
“为什么?”现在陈清的脑海一片混乱,皇都学院不是服从于皇室的吗,怎么变成了皇室的对立面?那为什么皇都学院还要与狼牙交锋,不合理啊!
南悠微微一笑:“诸位,有些时候,正邪是分不清楚的。与其说皇都学院也好,三大家族也罢,狼牙也好,皇室也罢,不过各为其利而已。利益变了,正邪也随之而变。”
“南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清不解。
“恕难告知。”南悠摇摇头。
陈清露出失望的神情,一旁思雨顾裕也都陷入深思,他们到底卷入了一场怎样的博弈?
谁为正,谁为邪?本来毫无争议的问题,却在此时陡生波澜。
难道,他们所认为的狼牙颠覆天下,图谋不轨,皇都学院相助皇室对抗狼牙,只是陈清等人的一厢情愿吗?
按照南悠所说的话,他们眼中的正邪较量,其实不过是几个大势力博弈而已。虽然不知道背后还尘封着多少真相,几个势力的目的各自又是什么,但是确定的一件事是,没有人真正代表正义。
南悠又摇摇头:“诸位,我奉劝你们几句,狼牙和宁王的事情,不要再打探了,通往真相的路上,很惨烈的。为什么要拼尽全力,去得到一个并不想见到的真相呢?”
众人陷入沉默,南悠无奈笑笑,转身离开房屋,抬头看向天空,低声呢喃:“我说这么多干什么?我还是回去当我的小二吧!”
“南姑娘。”一道声音在南悠身后响起,是陈清的声音。
南悠没有回头,笑着说:“怎么,陈公子考虑好了?”
陈清望着眼前的女孩背影,明明是那样的活泼开朗,笑靥如花,可这些的背后呢?她的背影,却是那样的寂寥孤寂。
“南姑娘,你……是谁?”
“陈公子,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吧。玉华楼小二,南氏,名悠。南方的南,悠然的悠啊!”
“南姑娘,你不愿说,就不必说了。”
南悠微微一愣,笑了起来:“什么吗!陈清,你以为我在说谎吗?”
陈清微微闭眼:“南姑娘,你说的话我都相信,但你还有很多话,”陈清略微停顿了一下,“没有说。”
“这是自然,有些话,是不适合说出来的。”
南悠等待着陈清的下一个问题,可身后却突然没了声响,南悠回头望去,陈清早已坐在台阶上,一手托着腮,望着远方出神。
“陈清,想什么呢?我没有说什么吧?虽然刚刚的那些话可能和你们之前接触的事情相抵触,但是,也不是很难接受吧?各大势力都是追逐利益而已,没有什么明确的正邪。”
陈清突然抬头看向南悠:“南姑娘,如果有人对你说,他的人生目标是为了追寻武道真谛,拯救天下苍生,为了家国天下,你会相信吗?”
南悠瞬间愣住了,望着陈清的眼神。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坚毅渐渐被迷茫取代,双眸渐渐无神起来。
“如果是你,我想我会相信的。”
陈清猛然抬头,惊慌的眼神迎上南悠的笑靥。
“这么伟大的理想,怎么能因为我的一席话而消散呢?陈清,众生熙熙而来,攘攘而去,可你永远是你自己,其他人为利益就随他们去吧,你自坚守你的道心!”
陈清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可我实力如此弱小,一直在被救,武道真谛,天下苍生,家国天下,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南悠重重的拍了陈清后背一下:“妄自菲薄?有谁不是从弱者走过来的呢?未来的路还很长呢!再说,还有那么多的朋友站在你身后啊!
永远不要低估,你的信念的力量哦!”
阳光下,望着南悠的面容,陈清的心跳突然加快,他不明白这番话究竟意味着什么,有怎样的力量,但他明白,今日的这番话将永远刻在他的脑海里,当然,不只有这番话吧。
还有那个阳光下,笑靥如花的面容。
“对了,忘给你们说了,刺杀你们的人是个阵法大师,是秦儒派来的,你们肯定也能想到,秦儒可是某些人派来监视宁王的,宁王只好就逢场作戏了。”
“所以野史中有关宁王的记载,是真实的了?江南果真是宁王平定的?”
“我又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听的野史!”南悠无奈。
陈清尴尬笑笑,把张半仙讲的复述了一遍。
南悠神情越来越惊讶:“你们还挺厉害的,这种事情也能打探得到?基本还算真实。看来你们这些人也果然不简单啊!”
陈清心中暗喜,看来老道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吗!
“可是更多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们。”
“没事,其实说起来,探寻真相的道路,不是比真相更让人热血沸腾吗?”
南悠望着陈清,先前短暂的迷茫郁闷此时早已烟消云散,陈清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下定决心了?要去寻找狼牙事件背后的真相?”
“应该吧,我想。”凉风吹起衣衫,将这些话语送向远方。
“那就去吧。或许真相,武道真谛这些,别人做不到,不代表你。”
“虽千万人吾往矣?”
陈清南悠对视一眼,莫名大笑起来。
可能,这就是年少轻狂吧,再艰险的道路,也会义无反顾去攀登;短暂的迷茫过后,又是一片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