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姑娘?”陈清一时有些震惊。
沐雪依旧身着熟悉的白衣,袖口随寒风飘拂,面容平静,似乎早已笃定了陈清会来到这个地方。
沐雪微微一笑,淡然说道:“陈清,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以为你已经死了?”
陈清明白,是金陵城那个阵法大师截杀他们,南悠说过会让其他人暂时以为陈清众人死了,可看来,沐雪从未如此认为。
“沐雪姑娘,有何贵干?”陈清警觉起来,毕竟沐雪的出现并不在计划之内,关键是从苏州城中她帮助苏州武馆的事情来看,沐雪姑娘是正是邪,尚未可知。
沐雪笑着摇摇头:“陈清公子,你就这么害怕我吗?”
不知为何,沐雪明明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可陈清却莫名感到一股寒意直直穿透心灵。
“现在的你是否很是疑惑?疑惑你这一路上经历的一切?”沐雪停下脚步,和陈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若即若离,既置身于陈清眼前,又仿佛游离在荒原之外。
思雨毫无踪迹,陈清敏锐地扫视着四周,忽然,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沐雪姑娘,我现在……是不是在你的意境里?”
沐雪微微一笑,转瞬身影消逝,又现身在另一侧:“几个月不见,经历这么多事情,明显变聪明一点了。”
看来初到这片荒原上,所听到的琴曲,就是沐雪姑娘演奏的无疑了,看来自己就是那时进入了意境。
“所以,沐雪姑娘,你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等你。”
“沐雪姑娘为何料定我会出现?”
沐雪微微一笑:“因为你想知道真相。”
陈清也笑了:“沐雪姑娘是不是对我的行程了如指掌?”
沐雪摇头:“这倒不是,不过自你们来到扬州后,就勉强可以说了如指掌了。”
来到扬州后?那么……
“烦请沐雪姑娘告知,顾裕身在何处。”
“你是说那个书生吗?放心,他一点事都没有,有些人只是想借他来引诱你们现身罢了。”
“谁?是玉剑山庄,还是狼牙,还是扬州双煞?”陈清立刻紧张起来,十万火急地追问。
“是通天阁。”沐雪静静地说了一句。
通天阁?那不正是沐雪的门派吗?这么说,难道顾裕是被沐雪带走的,所谓玉剑山庄紫光阁等事情,只是自己误打误撞才发现的?
“可是……”陈清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就在客栈之中,为什么还要通过抓走顾裕的事情来引诱自己现身呢?完完全全可以直接冲进去把自己带走啊,何必多此一举?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沐雪打断:“可通天阁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带走你啊,他们的目标,只是要让紫光阁后的这一切,暴露在你们视野之中。
陈清叹了口气,忘了在沐雪的意境之中,她能轻易读懂所有人的心思,任何人在她面前如同一张白纸。
“为什么偏偏是我?”陈清不解。
“不是你,是你们。”沐雪突然莫名其妙回了这么一句。
我们?思雨,老道,颜卿?陈清思考不出答案,为什么要暴露在我们的视野之中?我们能改变什么呢?如果通天阁是想阻止玉剑山庄利用煞气来滋养什么东西,怎么也不能找到他们几个吧?就凭陈清等人,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沐雪的声音又传来:“永远不要低估自己,你们的实力,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从哪里去强大啊?陈清叹气:“所以通天阁究竟为了什么?”
沐雪的答案却让陈清摸不着头脑:“我也不明白他们究竟为了什么,在这里大费周章。”
“怎么……沐雪姑娘你不是通天阁的吗?”
“我是通天阁弟子,但他们的这次行动,我反对。”沐雪淡然一笑,却蕴含着一种非凡的魄力,“所以,我特地来这片古战场上提醒你,前路凶险,务必谨慎。”
一番话更让陈清云里雾里:“所以沐雪姑娘,你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代表通天阁?”
“代表通天阁的人,恐怕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才会与你们正式见面吧,不过,可能你们已经见过了某些人哦。“说到最后,沐雪突然一笑,却让陈清不禁打了个冷战。
“所以,沐雪姑娘你为什么不和通天阁站在一个立场上?你不是通天阁的得意门生吗?”陈清疑惑发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是通天阁弟子,不代表我的一言一行都需要受到它支配。”沐雪摇摇头,“还是说回紫光阁的事情吧,你可知道,玉剑山庄不惜大价钱建立紫光阁来隐藏煞气,诱杀那么多散修武者,冒天下之大不讳,你可知是为何?”
陈清摇头,但也给出了自己的见解:“看来玉剑山庄是在利用煞气滋养什么东西吧。”
沐雪点头:“事实的确如此。”随即低下身子,一把断戟凭空出现在沐雪青葱的手中,“你能感受到它里面那份冲天的怨气吗?”
陈清望向断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兵器罢了,似乎隐藏着一丝怨气,可怎么也到不了冲天的地步。
沐雪随意摆弄,催动灵力,只是微微一用力,一道血红色的光芒瞬间斩出,荒原尘埃四起,遮天蔽日。
这!一把寻常的断戟怎么可能拥有如此非凡的力量?沐雪伸出手,将断戟递给陈清,示意他也来试试。陈清接过断戟,并未灌输灵力,随意一击。
刹那间,陈清恍若受到雷击一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煞气的流淌,冲天的怨气,化为浓厚的杀气!
血红色光芒再次斩出,似乎想要吞噬一切。
“你现在,明白煞气的恐怖了吧?煞气是兵器最好的滋养,拥有煞气,这件兵器就会染上独属于它的血色杀戮。一旦挥出,杀戮不止。”沐雪以十分平静的语气念出这些语句。
杀戮,血色,既然寻常的兵器已然如此,那么,紫光阁里那个需要用众多武者的鲜血献祭的东西,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沐雪似乎想到了这里,笑着说:“现在还不必担心,那个东西,还远远没有吃饱呢!”
没有吃饱?等于说,煞气的滋养还不够。那么多散修武者的鲜血,再加上这万人丧生的古战场,还喂不饱它?
“可它一旦吃饱了,天下苍生的劫数,又要来了。”沐雪望着灰蒙蒙似乎带些血色的天空,微微叹气道。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十几年前,它让青州归于废墟,天下震动,聚合天下武道之力,方才勉强控制住它,让它分崩离析,不复存在。可是啊,天下武道损折过半,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三大派,护国双宗从此销声匿迹,隐世不出,依然没能彻底杀死它。”
江湖三大派陈清有所耳闻,是燕山派,云梦派和天运宗,的确很少听到他们的消息,更多的是皇都学院等,但是护国双宗为何?
沐雪突然投来冰冷的目光。
“它,叫做仙剑。”